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2、二十二、打探 ...
-
后来我俩安安稳稳的直接走到了监测点,那地方也许是由于匆忙建立的缘故,房间就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大厅里横横纵纵的用布制的隔带分出几条行道,看上去有些简陋,有几个工作人员负责为我们指引。
在大厅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机器,它看上去像是一个直直扣在地上的大钟,颜色就是普通的不锈钢的颜色,而细看之下其实还有些发黄,说不清楚是什么材质。它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正对着我们的这面以及背面有可以起落的门,我猜测在它两侧我看不清楚的地方应该还会有一些操作按钮。
那就是检测病毒用的了吧,把机器送进去再放出来。我远远地看着,心说长得那么奇怪,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构造。
我们到达的时候差不多正是中午,我和闷油瓶为了避免被误会是来做检测的,所以只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情景,许是时间赶得正巧,正好到有三两对使用者领着他们的私用机器即将进行病毒检测。我原本只是想看看流程,没想到只是随意的一瞥,就被其中一个女性机器给吸引住了。
不得不说,那女人真是漂亮,也很成熟。黑色长发,细致的眉眼显得十分安静可人,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气质和韵味,就算是闷油瓶就站在我身边,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看向那女人的目光。
爱美之心人皆有嘛,只是单纯的被那种美丽而吸引而已,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虽然说要不是我先看上了那闷油瓶子,那女人确实是我挺喜欢的类型。不过使我惊讶的是,我本以为这样一个美丽的机器,她的使用者会是一个大叔样的男人,没想到看见她们走在一起时才发现,她的使用者竟同样是一个貌美的女人。这让我非常好奇待会儿检测的结果。
“你看,快到她们了。”我拉着闷油瓶试探性的往屋里走了走,发现似乎没人管我们是不是真的来检测的,于是就放心的在那里观看。
检测点工作人员的数量不多,其实在来之前我还以为会有很多工作机器被调来填充人手用,可现在看来,就算是只有三五个人类怕也是绰绰有余。
因为病毒检测的程序真的很简单,整个检测说白了也就那么三个环节。一是在进入那个机器之前,要对工作人员报出自己的机器编号,报出的编号只需要记录一下甚至都不需要验证,就可以直接进入到那个很大的检测机器里去。那个漂亮女人进入后我掐算了时间,非常迅速,三分钟不到,当门再次打开,人就出来了。而这个时候,在检测装置一侧的工作人员就会告知他们检测的结果,有没有被感染,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了。
到了第三个环节,没被感染的就会被盖上章子,我之前一直以为所谓的盖章是要在脖子上或者手背上扣上一个大大的“合格”,当时我还想了,那多影响美感啊,不过事实证明,每每是我自己在那儿瞎琢磨出的东西,通常都很不靠谱而且还有些搞笑。其实真正的盖章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们只是让机器用眼睛盯着一个类似望远镜的东西看,看一会儿之后就算完成了,我问闷油瓶是什么原理,他解释了几句也是我理解范围之外的东西,于是我就不再问了。
盖完章之后再注射抗毒剂,一个机器的检测到防御这就算是完成了。相反,被感染者则会被领入和未被感染者不同的通道,以便接受清毒工作。
之前已经提到过,现在的人们,由于昕计划A部分的约束,无论自律性还是为人的理性都达到了有史以来平均值上的至高点,当使用者们选择了对昕计划有所让步,昕计划便已经成为了一个最坏的结果,既然连最坏的都已经接受了,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使用者们已经能够带领着他们的专属机器来到这里,就说明他们已经对可能出现的后果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所以清毒的这一环节自然就不会出现出现什么麻烦。
那个漂亮的女性机器从检测仪器里出来时,我很紧张的迫不及待地就想看见她检测的结果,祈祷着让她合格吧合格吧。
哪知却事与愿违。
当她即将走入那条为感染者准备的通道时,我亲眼看见她转过身对自己的使用者轻轻笑了一下,那个微笑让我想起今天早上的小花,心里面立刻难过了起来,而她的使用者则是给予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然后就目送她走向下一个工作人员,去接受清毒药剂的注射。
我看到的那个注射器,与其说是它注射器,倒不如说是个胶囊。连过程我几乎都猜到了,肯定是又要在机器的后颈上作文章,因为要说我们私用机器,在整个身体的外部也就只有那里有和人类不足够相似的地方了。更何况,那个部位的深处有着管理全身连通的中枢控制系统,我想,清毒药剂的目标,应该就是那个位置吧。
之前在房间里的另外一对,已经开始重复起那名女子之前经过的环节了,我暗暗惊讶了一下这速度。
之后,漂亮女人坦然走过那条较为狭窄的通道,站在了最后一名工作人员面前。她转过身,撩起长长的头发,让工作人员将药剂送入她的身体。
“‘药’的作用好快,”我对闷油瓶说,“她似乎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女机器的眼睛闭的紧紧的,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我知道那是药剂正在她体内绞杀病毒所给她带来的不适。
看得出来,那所谓药剂的“药效”还真是厉害,很快,女机器痛苦的表情缓和了,身体的颤抖也停止了。然而她睁开眼睛后却立刻便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不过在倒退了两步之后还是坚持自己稳住了身体。
待精神更加清明了,她看向自己的使用者,笑了,但却是苦笑着伸出手示意她的使用者走过去。
“她怎么了?”我抓住闷油瓶的手腕,迫使他看着我,“神智看上去没有问题,但好像不太对。”
闷油瓶的眼睛也看着那边,回答我说:“清毒影响了控制系统,她的左腿不能动了。”
“天啊……”我的手下一紧,闷油瓶手腕骨骼的形状在我手中变得更清晰了些。啊,原来刚才的差一点摔倒,是因为腿动不了是吗。“以后,都没办法再恢复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却是在肯定我的说法:“病毒所在的信息链条被完全破坏,联系被切断,无法再恢复了。”
多可惜,明明是那么美丽的“人”。
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只要不是记忆卡损坏或者是完全失去对外界的反应,类似这种的功能缺失,也许使用其他外接的联动设备还是有补救机会的吧。
光线模模糊糊地照下来,明晃晃一片。看着那两个女子相互搀扶着向外走去的背影,我却忽然觉得那背影十分凄凉。我咬了咬牙,怕捏痛了闷油瓶,于是悄悄放开手。琢磨着,如果小花真的被感染,是不是也会变得像她一样?还是说……甚至是更坏?
小花唱戏唱得好,身段也是好看得不行,我真是不能想象小花耷拉着一只膀子或是哑了嗓子的样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会比他还要痛心。
出于这种担忧,我撇下一旁正看着告示板的闷油瓶,小心走向那个刚好闲下来的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
“人好像不是很多啊。”我微笑着站在那工作人员身边,这话显然是与他说的。那人胸前的口袋上卡着一枚工作牌,上面反复滚动着他的个人信息。他见我对他说话,手里记录编号的“记录本”立刻抬了起来。就怕被他误会我是来进行检测的,我忙摆了摆手,小声说道:“不不不,我们今天只是来看看。”
那人姓徐,和我差不多一般高,相对标准的身材有些微胖,我记得前面一个人似乎叫过他一声“三哥”,不过我和他自然是不熟的,看他明显比我要大出一些,乖乖叫了一声徐大哥。他瞅瞅我,“噢”了一下后道:“吴家的。”我点点头,惊讶问:“这也能看出来?”他就说:“见多了就知道了,你们吴家的都很善谈,脾性也好。”
“这样啊……对了,为什么像登记这种事情还要用人类来做啊,把工作机直接放过来不好吗,看上去不是很忙啊。”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大概是希望更灵活一些吧。”姓徐的胖子再次打量了我几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闷油瓶,问我:“来都来了,怎么不做检测,这事拖沓不得的。”
我心说我他娘的哪知道那群人为什么不让我来检测啊。不过对着那徐大哥也只笑着摇摇头说:“一个朋友要过来,到时候一起,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唉……要不是见你那小哥不像是爱应人的,我真应该去劝劝。”
“还是算了吧,”我这次是真觉得他说的没错,于是笑着悄声道,“他啊,闷得很。”这话音才一刚落,闷油瓶就抬脚走到了门边,我以为他要回去了,于是也想跟着,却见他对我摇摇头。
我了然,“哦”了一声。也许是天闷,他是站在那里好透透气吧。于是我转回身跟徐胖子嘟囔了句:“瞧,还让我给说跑了。”
♠
我这一行的目的其实闷油瓶早该猜到,无非就是为了能在小花过来检测之前,从这儿多打探出一些出情报而已,毕竟是亲自实践得来的信息,还是越多越好。而后来小哥给我留出时间,许我和徐大哥继续攀谈,恐怕就是因为我想知道的某些东西,可能或多或少的对他也存在着某些帮助吧。
我自认为自己算不上是一个狡诈的人,但毕竟常被人说是“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那样的话心机就不能是一丝没有,否则那就不是纯良,而是二了。
所以在与徐大哥的谈话中,我着意把话题放在清毒药剂注射的环节上。
因为就算小花真的被感染了,我也依然希望他还能凭借着自己的判断,来选择是否要立即进行注射。
我问徐大哥:“感染了的机器必须要进行注射吗?”
他回答道:“照常说是这样,到目前为止我们这里感染了的全都已经注射了。不过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特殊情况,要是真的有拒绝清毒的,也只能到时视情况而定了。”
哦…….我暗想,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灵活性啊。
可徐大哥却突然转过头来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态度微妙地“劝说”道:“你……可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如果不按照规定办事,这也是很麻烦的啊。”
我微微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原来这胖子竟然是在怀疑我会不会干什么坏事。我暗骂一声靠,面儿上嘿嘿笑了两声说着怎么会,我哪敢之类的,赶忙转移话题:“你们就只是记一下编号,这能行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有谁告诉了错误的编号,这该怎么办。”
徐大哥摸了摸他肉感十足的双下巴说:“嗳,你以为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呢,名单啊,名单,我们这儿都有。和定位系统是相连的,编号输入一个就立刻定位一个,是或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咽了下口水继续说:“其实这一道不是最重要的,在这儿哪怕出了点儿差错,问题也不大。”
“为什么?”
“在清毒完成之后,会对所有机器的数据进行审核,审核这一关才是最主要的,除非是他们完全变成了思想者,不然就绝对不会漏掉……”
听他说了那么多,我觉得差不多也是时候该走了,就哼哈应了一声,便回头去找闷油瓶,兴许是他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缘故吧,我才刚一有要回去的想法,回头就看见他远远地现在门口那里,冲我点了点头。
我和那姓徐的胖子道了个别,将要走了,他却跟我说:“要不你就先登记一下吧,我记住你了,下次不是要来吗,到时不知会有多少人,先说一声省得麻烦。”我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大问题,既然他都这样讲了,我再要不肯说反而显得奇怪,于是就把编号告诉了他。
他瞧了瞧我的编号,好像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似的,可这时闷油瓶却突然几步走了过来,直接拉了拉我,示意该回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急。我只好对徐大哥匆匆笑了一下,赶忙跟着闷油瓶走了。
闷头一直出了检测点的正门挺远,我才从后面拍拍闷油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两下,问道:“怎么,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