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粹白之昕》黑猫匣之里Sawyer

57、十七、讯息

　　“靠，说话就说话，你能不能换个语气，吓人啊！”我搓着胳膊对从玄关处飘出的那只墨镜说。虽然是大白天，但黑眼镜的语气低沉，一贯带着笑的脸上又是难得的严肃，让我不由得胜出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不，我不是在开玩笑，”他把脚边的似乎是什么东西踢了踢，然后朝室内的我们几个人招招手，“你们来看这个。”

　　我闻言回头看了眼闷油瓶，后者则对我点了一下头。

　　“诶，这是什么？”跟在闷油瓶身后，我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地上的东西后发出一声疑问，接着对黑眼镜说，“这和你们之前拿回来的包裹也没什么区别吧。”不过小了些。

　　那是一个轻塑箱，目测也就15X20X25的规格，像普通的快递包裹一样，从表面上并不能看出有什么不妥。

　　“快递包裹嘛，当然长得都差不多咯。”黑眼镜说着扫了一眼门外。

　　看见他的举动，我立马就产生了一个不能说是好的想法。“可是……这么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会是谁寄过来的？”

　　“不，”小花突然打断我。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拿着手机在旁边噼里啪啦的按着，也不知是发现什么了，接着只听他幽幽道，“你应该问，是谁，把这个东西直接放到我们门口的。”

　　闷油瓶和黑眼镜不理会我和小花的谈话，各自蹲下身去从外部进行简单的查看。

　　“你怎么知道是直接放在我们门口的，那不就是快递员了？”我问小花。

　　之后他就用左掌托住右肘，倚在我一条手臂上，把他的手机伸了过来。“你瞧，这是我们这边的监控系统。”

　　我看了看，嗯，确实，不得不说我们在选择这个地方的时候对于安全问题的考虑真算是全面了。监控网分布的很密集，只有少数几个死角，如果是我要从外面进来的话，一定会不可避免的进入监控区。

　　“包裹一定是在今天早上瞎子出去之后到他回来之前出现的。”小花每说两句话就要停顿一下好组织语言，认真的样子反而有些搞笑，不过他说出的话，却让我很难真的笑出来，“这个楼区的住户并不多，可是我在早上的加速回放的录像中，并没有看到有带着这样一个包裹的人。”

　　“你的意思……那个送快递的，有意躲过了所有的监控？不会吧，有没有可能是你看漏了？”

　　“不会。”回答的是黑眼镜，“你得相信花儿爷的能力。”我翻了翻眼皮，对他们经常性的搞暧昧于无形之中当真是觉得无奈，只好对黑眼镜和闷油瓶说：“对了，你们两个，看出什么没有。”如果我没记错，他们在那儿已经蹲了半天了，不过似乎谁都没有拆开它的意思。

　　“怎么回事？我们不用把它拆了看看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总觉得我们总不至于会惹得谁特意放个炸弹过来。”

　　虽然说我们之前的行为可能会受到思想者的关注……如果思想者真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也在对整个社会进行着紧密的监视与观察的话。

　　“打开吧。”闷油瓶突然拿起包裹站起身道。

　　“唉你……”我有点想伸手阻止，虽然我不认为这会是什么太危险的东西，不过他就这么拿着，不会太莽撞了吗？闷油瓶轻轻瞟了我一眼，示意没事，我只好把原本已经到嘴边的“我来”吞进肚子，对他说了一句“小心”。

　　包裹是不透明的轻塑材质，几片塑料板拼插一下就能成为箱体，可以进行反复利用。闷油瓶把拼接处的橡胶圈扯开，两下便把包裹拆了开。众人围成一圈，但又要与那东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以来许契铭就没地方可站了，不过好在他个头儿够高，站在我们后面观望也行。

　　随着包裹被打开，我还没看见里面是什么东西，却就隐约闻见飘来一股异香。“好香啊，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问道，却见对闷油瓶还停留在那个开盖的动作上，就催促他说，“小哥，拆个包裹而已，又不是掀人棺材盖儿，开都开了，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不是。”他开口说道，然后把包裹侧倒着朝向我们，我看一眼，眉头不自觉地跟着跳了一下。

　　怎么会？

　　“这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

　　“不，这里有东西，”站在我身后的许契铭忽然发声，差点吓了我一跳。

　　“是小饬！吴邪刚才说的香味，是小饬的给我们讯息！”

　　“你、你能确定？”我惊讶的看着许契铭，发现他边说着竟然还在笑，要不是我大致能猜到他的想法，非要被他惊着不可。许契铭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他从闷油瓶手里接过那个空包裹，那东西从我脸边滑过果然带起一阵香风。他把那几片塑质板子放在面前嗅了嗅，之后用力点了两下头，回答说：“不会错的，这就是小饬身上的味道！”

　　“不对啊，”黑眼镜摸着下巴做出思索的样子，“吴饬我们以前都见过，当时也没闻见有什么香味儿啊。”

　　我本还沉浸在“什么？这包裹是吴饬送来的”的惊讶中，听黑眼镜提出这么一个疑问，这才回了回神。

　　没错，当时在长白山，我和吴饬曾经近距离的接触过，现在回忆起来，关于吴饬的记忆，好像除了那张完全可以当作是少年版闷油瓶的脸，纤弱的四肢，以及呆呆的神情之外，就像黑眼镜说的，我并不记得吴饬身上有着什么特殊的味道。

　　那包裹里的气味很好闻，淡淡的像是花香又像是草木的自然的香气，不浓郁却能充满人的整个鼻腔，我觉得如果是这样一种味道的话，我总该会有些印象，而不至于一点记忆也没有。

　　这时就见许契铭轻轻地勾了勾嘴角，表情看上去倒是有些苦涩，他说：“这点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为小饬他……在机体不能再正常运作之后，就没再有过香味了。”

　　“啊，我明白了。”小花恍然大悟般的对许契铭说，“因为吴饬是从你父亲那时候就带回来协助工作的，所以……”

　　我是不清楚这两人到底打得什么哑谜，不过听他们话中的重点都是在机体运作上，于是我便试着猜了一把：“难不成，那香味和机体的老化有关？”

　　“嗯，”许契铭给了我相对肯定的答复，“这样讲有一定的正确性，不过并不是机体老化直接带来的香味，而是因为机体老化了，当程序运作时会使体温升的过高，然后皮肤便发出一种类似焦糊的气味，为了掩盖那种让人不安的味道，所以小吃他自己要求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植入香料。那香是他自己调配的，对温度的反映很敏感，这样一来，内部温度再次升高，香料的味道就会掩盖住焦灼的味道。”许契铭说着把那带有吴饬味道的空包裹放到一边，然后坐回了之前他坐的椅子上继续道，“吴饬的主要工作是‘决策’，他的工作原理其实就是将目前已知的信息整和，然后进行高速的推演运算，针对不同的处理问题方式，在相对短时间内得出二百种以上近期的未来可能会产生的结果，从中选取最优，从而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

　　我的天，我听着许契铭的话，心想这不就是预知了吗？吴饬的能力也太逆天了吧。相比之下，我到底都能干些什么啊。兴许是我的表情出卖了自己的想法，许契铭紧接着又说道：“可也正因如此，此类工作长期进行，对机体的损耗实在太大，所以小饬才会没撑到最终抉择的那一天就……”他笑了一下，“就变得，像你们当初所见的那幅样子。他没办法再如同以前一样自主的进行思考，更不可能继续工作。他总是觉得冷，连体温也经常是变得很低，所以，自然就不会再散发出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