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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九、游戏 ...

  •   我和闷油瓶站在沙滩上两两相望,身后沙滩和城市的分界是一条长长的树带。
      江南三月,空气微凉。我只顾着看这些景色,脑中想得天花乱坠,全然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还是闷油瓶先回过神儿来,叫了我一声,我才想起现在不是该这么悠闲的时候。
      我不知道闷油瓶都想到了什么,只是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像是在戒备着什么。
      直觉告诉我可能是有情况,于是不用闷油瓶多说,我也自觉进入了防御状态,与闷油瓶肩背相抵,仔细地观察四周。
      “小哥!这边!”突然间,我看到一个人影从树林间快速的穿行而过,便立刻大叫闷油瓶。
      闷油瓶利落的一个转身就与我并排站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显然他在转身后也看到了那个人影,说道:“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要是咱们的人,像这么装神弄鬼的,那岂非是皮子紧了欠抽?但嘴上仍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要不干脆等黑瞎子过来?”关键的问题在于我和闷油瓶谁都没有带能防身的东西来,而背上的那些……我们今天就是来学习如何使用它的,因此根本派不上用场。
      闷油瓶浑身肌肉绷紧,死盯着那一片树种混杂的林带足有好一会儿,可对面却迟迟不见动静。
      我们手上没有家伙,距离海边大约十米,离树丛的阴影约二十米。如果那人突然冲出,别说是小哥了,有供人反应的时间,就算是我,也不会乖乖任人宰割。而且我觉得,不管他到底是谁,但凡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脑子,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优在我方的阵势下,都是断不会选择现身的。
      我本已做好了要和闷油瓶在这里干耗时间,等到黑眼镜小花或是许契铭回来进行远程打击的打算,没成想那家伙还真就是个没脑子的,只听某处的树叶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异响,随即,一个女人便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那女子直发垂肩,身形窈窕,敏捷非常,光是看她的移动和速度,甚至不逊于小哥。我看着那女子不由一惊,心下有些疑惑,想着,能让身体发挥出如此强势犀利的动态效果来,那这女人莫非不是人类了?但是真奇怪……为什么第一眼的时候我没有认出来呢?
      还有,这女的是怎么回事,她是思想者?把我们堵在这儿有什么目的?
      正想着,闷油瓶就在一边说了句“别发愣”,然后就对着那女人跑了过去。
      我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腹诽我要是有你那本事,照样敢赤手空拳的直接冲过去打击对方,关键我这不是不成嘛。
      那女人眨眼间就被闷油瓶近了身,可她倒也不慌,早有准备似的从背后一下子摸出两节短棍,迅速将它们在手中扭转相接,双腕使力,那棍又伸长好一大截,顺着前冲之势就扫向闷油瓶。
      我知道自己躲在后面干什么都很多余,不过出于希望闷油瓶尽早占于上风的迫切情绪,我还是在他身后大喊了句“小心”。见长棍横扫而来,闷油瓶丝毫不乱,找准时机,就像之前我所见过的一样,一跳飞起三丈高,躲过女人的攻击,之后身体如同不存在滞空感一样快速落地,触地同时趁女人还未来得及完全收回动作,即刻扭转腰身,同时以右肘进行精准反击。
      得手了!我禁不住心中叫好。可女人接下来的行为却出乎我的意料。哪知那女人竟在突然间如同全身脱了力一般,软软的就向地上栽倒下去。闷油瓶也是一个迟疑,动作上出现了明显的间隙,就这一片刻,女人蛇一般柔软的身体猛然拱起,她以一手撑地,长棍又复从伸下抡出,但也许是距离的计算有些失误,闷油瓶只是后跳一步就将它避开,在软沙地上踩出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我的思绪一时间变得复杂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闷油瓶刚才那一下落了空,这多少让我有些遗憾。另一方面是,我发现闷油瓶对外人还真是完全无差别对待,面对这么个火辣的美女,下手却还是那么稳准狠。
      当然,我在这边各种腹诽,自然是因为我是杵在一旁当观众的。但事实上闷油瓶那边是缠斗的分秒未停。
      女人看闷油瓶与自己拉开了距离,静静地勾了下嘴角,然后把手中的长棍向闷油瓶方向投去。闷油瓶一个侧身躲过,趁此机会,女人飞快地转身,钻入了树丛之中。

      我向前踉跄了一步,没想到闷油瓶就那么让她跑了,见他拔腿要去追,我忙想将他叫住。“等等,别追了!”可闷油瓶却没有听我的,只回头平静地望了我一眼。就往树丛深处追去了。
      我站在原地,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急得直跺脚。我被独自扔下,半尴不尬地杵在那儿,简直无语到了极点。两人的背包就放在不远处,我虽无奈,却也只有“等待”,这一条路可走,于是便僵巴巴地站在沙地上警惕着四周。
      闷油瓶离开也有个三五分钟了,这期间,在他们失去踪影的那个位置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异状。我尝试着叫了几声小哥,甚至还吼了几嗓子张起灵。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该死!你倒是出个声儿来好让我知道你没事啊!
      最后不得已的,虽然有些冒险,但我还是决定走近那树从。我总不能让闷油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那个女的给拐走了,起码得知道他们的大致去向吧。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沙在脚下沙沙做响,周围安静的好像我是正在世界的尽头寻找闷油瓶似的。
      可正当我欲拨开密匝交错的树枝并向内张望时,左肩膀上却突然受到了一阵撞击,使我向后一个踉跄。不过好在那力到道还不足以让我摔倒,我身子晃了晃后赶快转头,就看到,原来刚才撞到我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壮汉!
      我忍不住就爆了句粗口,心说他娘的这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怎么全都要搞从树从里蹦出来的这一出!早知道我就把背包背在身上好了,就当是打地鼠,等他们钻出来一个我便砸他一个。
      那汉子身形魁梧,面相不善,直直地看着我。我心道眼前这壮汉和刚才那女人有什么关系,奇怪啊,难道是我的脑子不比以前了?我竟然无法在瞬间就分辨出他们到底是机器还是人类。
      无法判定他的身份。至今为止还从未发生过的这种情况,让我紧张的几乎腿抖。
      刚才那女的是来调虎离山的吗?引跑身手更好的那个,然后剩下我这么个一看气场就知道不是个硬货的肉鸡?
      天啊,大事不妙!
      现在不光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帮到我,而且我还手无寸铁,我也总不可能掰一节树枝再从自己裤腰里抽出根橡皮筋来做个弹弓去对付他,看来这把,只能指望着一次急中生智了。
      不,不对……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安慰自己:我现在的境况真的有那么糟糕吗?会不会是我先入为主的想法太多了,而人家根本没想拿我怎么样呢?
      于是我干脆对那壮汉扯了扯嘴角,特别友善的打起了招呼:
      “嗨,朋友,你是不是东西掉了……”
      其实我刚一说出话来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也许这真不是个正确的决定,我甚至都听见了小花像往常一样训斥我“这不争气的”的声音。——因为在我犯傻的同时,那壮汉竟就突然瞪圆了双眼,二话不说,朝我扑了过来!
      妈呀!我心里哀叫一声,赶忙扑腾着四肢向一侧闪开。
      可能真的是这些天的锻炼起了效果,刚才的一躲,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十分轻盈,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灵活的简直不像是自己的。
      见那家伙扑了个空,我不禁顿时感到信心倍增,不过也并没有要和他硬碰硬的打算,只是想,要早知道这样,我早在刚之前就该开溜了。
      像这样又高又壮的人,通常都不会太敏捷,我应该争取找到一个可以将我跟他暂时隔开的东西……闷油瓶除非是和那女的私奔了,否则一定不会一去不复返的。退一万步说,小哥即使不能很快从他那边的情况中脱身,小花,黑眼镜还有许契铭过一会儿也会到的,我只要把时间拖得长一些就好办了。
      家伙都在包里搁着,说不定今天是要由原定计划的理论加观看学习,变成实践教习了。
      不得不说,我这想法其实还是很有合理性的,我沾沾自喜,然后然后颠着步子,就往不远处的一方巨大的假石那儿跑去。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习惯性的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了,以至于笑的太早,导致乐极生悲了。
      那壮汉见我要逃,就从后面快步紧追上来,我以为凭我的腿长加上速度,要在短距离内跑掉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谁知道那大块头实在逆天。我跑过之处留下了一溜儿沙印,他就顺着那道印奔跃过来,在我正处于一个难以做出任何躲避动作的状态下,突然两步急冲,便抓住了我的手腕,之后借力一抡,我的身体极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下一秒,就不受控制的跌了出去。
      差点吃了一嘴的沙子,我呸呸两声,竟没能够很快爬起来,余光扫到身旁的树林,发现自己竟然直接被他抡回了原地!而那壮汉又有了进攻的架势。
      妈的!我心想他刚才使那么大的力,我这手腕现在麻得厉害,会不会已经被他一掌给抓残了?于是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来看。
      手腕看上去倒是没事,就是脏了点,粘了厚厚的一层沙土。不过才摔了那么一下,由于沙地的摩擦太强,把衣服都给弄破了,要是再多窜出去个一米半米,估计就要伤到皮肉了。
      干!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那双脚,我不由心里暗骂,要是手里有武器就好了,不然怎么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海风徐徐,这时竟有渐大的趋势,从我额发抖落出的细沙有些许飞入了眼睛,我难受的用力眨了眨,看着那双脚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沙子在我眼前浮动,那壮汉在沙地上每踩下一个坑陷,都带动着沙粒在四周漂浮。
      沙子……沙子……
      突然,我脑中像是有一道电流窜过。
      沙子,在飘?!
      我努力让自己的头脑飞速运转起来,开始回忆,刚刚那个害闷油瓶到现在都没再出现的那个女人身上,是否也存在着相同的现象。
      有了!
      我想起那女的在为了躲开闷油瓶的肘击时,选择了俯下身子,在闷油瓶离远些了之后,她又掷出了手中的长棍。她趴伏时身体似乎很轻,只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浅痕,简直就像是一个逼真的幻影。
      而从头至尾,那女人和我眼前的这个壮汉一样,都是没有发出过一点儿声音。还有就是,我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机器还是人类。
      不过现在,我想……我大概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呀!难不成你他娘的是哑的吗?!”随着他的逼近,我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骂得那叫一酣畅淋漓。
      壮汉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愤怒的神色。我心想着:哼,装得还怪像的。
      于是在那壮汉的拳头朝我落下的同时,也将在之前假装狂躁时就偷偷抓在手中的一把沙土,猛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愣住,显然被我刚才所表现出慌乱的假象所欺骗了,根本没有想过我还会耍这样一个心眼。
      我暗笑:所以这次……即便那人再怎么敏捷的超乎寻常,我看也只能乖乖认栽了吧。
      ——只见我扬出去的那捧沙,竟直接穿透了那壮汉的身体!
      虽然他急于挽回,忙作了补救,有一部分的沙子确实又被他的身体阻挡了落在地上,可这还是没能逃脱我的观察。所以他的这一行为在我看来,就变得略有那么一点可笑。
      他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僵在那里不动了。我见此情景,一个挺身从地上翻起,之后扒开一边的树丛,冲里面的几个人怒喝道:“看来你们玩得很过瘾啊!啊?”
      小花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头盔,透明目镜后的那双眼睛里神色有些许的错愕。愣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没心没肺的微微笑了起来,对一脸狼狈的我说,“嗯,如你所见……还算乐在其中。”
      我狠狠地哼了一声,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于是在确认了自己的推测无误之后,也不急着听他们的说法,而是立刻去找闷油瓶的身影。
      果不其然,最后当我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的时候,那闷瓶子就倚坐在不远处一节突出地表的树根上,静静地看着我,模样相当无辜。
      我懒得细较黑眼镜那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只问闷油瓶:“你干什么,这难道又是测试?咱别这么吓人行么?”倒不是在怪他什么,只是觉得像这种被人耍的感觉很不爽而已。
      我站在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恨不得一指戳开他的脑壳儿,看看他在想这样沉默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小花摘了头盔,对我摇头说:“这次你可真错怪他了,他也是被我引到这边来才知道的。不过你的表现比我预料的要好。不说别的,能看出那是投影……就很不错。”
      果然又是测试。
      后来由得黑眼镜解释,我才知道其实他们原本的意图,是想让我切身体会一下在实战中武器的重要性。黑眼镜和小花要比我们到的早些,两人闲着也是无事,黑眼镜抬头看见固定在几个树枝间早几天前他们用来训练许契铭时用的设备,擦了擦眼镜的功夫,就心生一计,非说要考验一下我这些天跟闷油瓶都学了些什么。只不过因为是临时起意,闷油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直接告诉我们这是在玩,又失了兴致,也达不到效果,所以就只好想办法把闷油瓶先弄走,然后再来拿我开涮。
      那投影并非仅仅是影像,而是一种光与静电混合作用的下能引起真是触感的模型。由躲在树丛后的小花控制。
      现成的模型只有两个,小花灵活性强,身法也更符合女性的柔软性质,所以一开始就选择那个女性的模型来将闷油瓶引走。但闷油瓶不知道这是他们的计策,手下没给留半份情,小花在那边控制的便有些吃力,在控制静电聚合的时候有点失调,并没有控制好,因而被我瞧出了端倪。
      “怎么在闷油瓶那是个美女,到我这儿就是威武雄壮的汉子啊。”真是种微妙的不平衡感……
      “不是说了吗,现成的完整模型只有两个,别的倒也有,只不过个个都跟白面团儿捏的似的,一眼就看出是投影,岂不是太无聊了。”黑眼镜在我们的背包里一面翻找着一面道,“你笨寻思啊,哑巴跟人跑了,一时半会儿也每个动静,可算是等回来了,却是另外一个……别的我不敢保证,可这是哑巴的事,到时候你要能不慌得跟什么似的,我都跟你姓。所以只好叫他先藏着,再叫花儿用另外一个去练练你。”
      我叹了口气:“你们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我早就做好觉悟了。”
      “不成,你那心思是最怪不过的了。”小花说:“必须知道你在真正遇到某一伙人时的态度,我们才更好合作。”
      我无语的笑了一笑,看来之前听见他骂我的那并不是幻觉,而是事实没绕了。“如果我没发现那是投影,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小花挑眉啧了下想了想后说:“大概……揍你吧。毕竟我们想让你知道总靠着张起灵是不行的。”
      “靠,不带这样儿的,明明是我把你们的把戏拆穿,你竟然还说我是过度依赖,天理何在?”
      “绝对是,你就不要嘴硬了。”小花像个与人拌嘴的小孩子一样不依不饶。
      “你……”我刚想反驳,却被黑眼镜一把掌按在肩头,他把嘴咧的老大,都露出牙花了。就听他说道:“你们俩怎么还闹一块儿去了?花儿爷不懂得这些,我知道,”他笑嘻嘻的又咂咂嘴,“这叫羁绊,是吧?”
      是个□□蛋。
      我一巴掌拍掉黑眼镜的手,嫌弃地皱眉。这群人,合起伙儿来对我时,不是嘲笑就是戏弄,一点也不比小哥的安静来的可心,简直烦到家了。
      家……
      对呀,家。
      我不知是怎么了,兴许是思维跳跃性有些大,一会儿想到这儿一会儿想到那儿的,于是在脑中晃过那个明明应该是很温暖的名词之后,突然间就不自主的变得消沉了起来。心想我们现在这样,安全已经越来越不受到保障,还哪来的什么家呢……
      无论是思想者还是官方,都是我们应该防备的对象,等到清毒工具被成功研制出来,私用机器的未来,就又不知到会发生什么改变了。
      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但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到底还能不能够为闷油瓶的信任递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复。我到底能不能够,越过这重重的关隘,帮助他找到那个使他必须要走入长生的理由。能不能让他不再是一个习惯于遗忘过去、遗失自己的孤独行者。还能不能,许他余生安稳,给他一个家?
      我有很多问题,我不能去问他,我问我自己。也同样问不出个答案。
      我想了许多,然而时间却仿佛知道我不过是在徒然的做一些无意义的发问一样,在那一刻的流逝,变得很慢很慢。
      黑眼镜把手从我肩上收回去,依旧吊儿郎当地挑着嘴角。
      “那么,”我压了压自己对他们这行为的成见,问道,“结果你们都看出些什么来了?”可黑眼镜张了张口才刚要回答,我们就听见在非视线正对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个……现在还真不好说了,哎,这里的树好密。”许契铭微微喘着粗气,从树枝后艰难的挤出身子说道,原本就色杂还有些微卷的头发上挂了几片树叶,让他的脑袋看上去简直就像个鸟窝。
      他轻轻一起甩头,倒也抖落得干净,对于自己的突然出现,许契铭解释道:“我是跟着瞎子他们后面到的,一眼就看出他们在做什么了。所以我就绕到另一边去帮忙扩大一下视线范围。不过显然,他们的目的没有达成,那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对我说完后也看见了闷油瓶,于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这么做是白费心思,不如该干什么就赶紧开始,”我不敢用力踹那背包,只象征性地蹬了一脚,“早些把使用的方法要领交给我,我也好和小哥尽快开始练习。”
      闷油瓶对我的积极态度不置可否,只静静的靠在树上,看了眼我磨破的衣角。我不躲也不藏,见他们都不动,干脆自己去拎那背包。黑眼镜见状轻笑了一声,说:“这样吧,我最后再来问你一个问题,之问过之后,就马上开始。”
      “哈?”我翻了个白眼,又问问题?我就这么让人信不过吗?他们到底要担心多少东西才嫌多啊!不过我向来对他这样的人没辙,最后也只得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黑眼镜推了一下墨镜,面向着我,开口问道:“对‘战争’这东西,你有什么概念?”
      我挑了挑眉毛,琢磨着这倒也还算是个比较正常的问题,便答道:“不就是集团性的武装斗争吗,那个……解决纠纷的最极端方式。”
      “主体,只有人类间才会发生战争?”
      我为思索了一下后摇头:“恐怕不是吧,如果不严密的讲,似乎像是蚂蚁,或是灵长类,一些少数生物也会有类似于战争的行为。对立双方都要尽最大努力使自己的利益扩大,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们在为了各自的‘正义’而战。”我在心里一拍脑袋,“啊,你的意思是……”
      “不不,”黑眼镜忙摇头否认,试图将自己与我脑中类似一个阴谋者的身份脱离开来,说道,“我并没有说暗话或者有意诱导你的思维,只是觉得你得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准备,和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我明白我明白我明白了吗!啰嗦!另外,你如果还想让我回答什么的话,那就是第三个问题了!”
      “算了。”小花坐在一边用手扶着颈后,一边冲黑眼镜道,“吴邪思维的成熟程度我是可以保证的,”他空出的一只手拿起在之前被摘下的那副头盔,将它再次戴到了头上。小花划下目镜,继续说:“况且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关乎自身存亡……在这方面,吴邪肯定要比我在意多了。”他说着把头转向我。
      “那好吧。”黑眼镜幽幽地一笑,一把将我按在一个角落,给他露出了向海那面的开阔视野,然后把闷油瓶也找到我的身边,接着,将手伸向自己腰间。
      因为黑眼镜常做一身漆黑的打扮,我竟也是才刚注意到,他的腰间其实是别了一把乌黑的手枪!
      这就开始了?
      之前小花发给我们的分解图还有基本原理,我都一一看过了,差不多也能记住个大概,不过理论终究只是理论,真正要实践起来,我想自己怕还是不行的。
      黑眼镜站在我与闷油瓶的身前,朝小花打了个手势,而小花见后竟直接就闭上了眼。我不明所以,却在下一秒惊讶的发现——沙滩上,突然出现了几个白色的人形。
      靠!果然像黑眼镜说的,个个都是“裸人”,长得都跟白面团捏出来的一样,黑眼镜朝我们咧嘴一笑道:“瞧好了,一眨眼就过去。”
      说话间,那几个煞白的人形开始快速的移动了起来,显然是小花在控制着它们。上下左右四处翻飞的人形让我也顾不上腹诽这场景到底有多么诡异了,而只是觉得眼花缭乱跟不上节奏。
      可黑眼镜确是非常的将枪端起,手臂与地面几乎呈水平,他戴着墨镜,我不知道他视线的变化,更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瞄准,但真的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黑眼镜快速连续扣动扳机,在沙滩上的那几个人形便如同连锁爆炸的气球一样,在一阵蓝色电花后,如同尘烟一般消散了。
      “哇哦。”我小小的吃了一惊。如果不是黑眼镜在枪上做了消音处理,我想刚才的情景可能会带给我更大的震撼。
      黑眼镜得意地吹了个口哨:“看清楚了吗?就这么简单。”他提过来我的背包,将里面几把组装好的枪支码在我和闷油瓶面前,又检查了一下子弹的数量,说,“现在,我们就来玩这个游戏。”
      闷油瓶已经放弃加入我们的谈话,直接蹲到地上用他修长的手指去摸那几把枪,样子像是在选择。我失笑:“你居然把这么危险的行为叫做玩游戏。”
      这次黑眼镜难得的认真,对我说了这么一串话:
      “你不了解真正的战争。以前有些地方打仗,十来岁的小孩,连弹弓都没打过,经过十来分钟的基本射击训练,就可以直接被拉去上战场了,就这么玩儿命。现在咱们在干什么?”他指了指小花,又指了指这周围,“花儿爷控制着那些东西,来模拟我们的对手,现在我们在这里,只要不自己人坑自己人,就是安全的。所以这不过是游戏而已。
      “而游戏本身带有竞争性,挑战别人是和别人竞争,挑战自我又是和自己竞争,竞争也是一种变相的战争,这是一个很神奇的转化,所以游戏就是一种经过粉饰的战争,我们以游戏的方式,来提高自己应对战争的能力。当然,你可以不认同我说的,当这些全是歪理。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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