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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六、分组 ...

  •   自古以来,科技发展对人类的影响,就被认为是具有双重性的,军事科技尤其如此。

      军事科技的发展,一方面是有利于维护世界的和平,另一方面,如果存在战争,那么大范围高杀伤性武器的存在,无疑是在加快人类自身的覆灭。

      无论是从冷兵器时代到热兵器时代,还是由机械化战争转变到信息化战争,所谓武器,即使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演进,以至于呈现出千姿百态,也仍没有改变其杀伤性与机动性统一的本质,变化的,只是受攻的对象而已。

      现在世界罕有战争,就算有,也多是为信息上的较量,热战冲突主要由众小单体自动武器执行。但归根结底,考验的仍然是那些在背后的人类手中所掌握的技术和战术,是依靠“脑”来进行的较量。

      人类早已跨过了那种靠真qiang实弹来决高下的时代。

      辐射武器、激光武器,或是电磁武器,它们的主要伤害对象都是机械与网络。于人类,依我看,这些东西的杀伤性都不比一块板砖来得厉害。

      所以,当看见黑眼镜对我们举起的手机浮光屏上所标画的,是那些早已该从这个时代退出的qiang械的组装方法时,我不禁深深皱眉,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眼镜根本没理会我眉间堆出的褶皱,还是那样笑嘻嘻的,我只好去向闷油瓶求助,却发现他坐在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已是陷入了沉思。

      我没敢再去惊扰他。直至半晌后,闷油瓶兀自说了句“我明白了”,然后眼神就忽然间变得锐利,箭一样的射向黑眼镜。

      闷油瓶对黑眼镜道:“你认为,人类会提前对私用机器进行回收,并因此引发思想者的。而这些可以作为我们的装备。”

      黑眼镜点头说是,但很快又摇头否定:“还不完全,这些东西最后到底该怎么用,其实主要还是得看吴邪和许契铭的。”

      “我?”对于突然被人清楚的点到名字,我表示有些惊讶,有些结巴的道:“别、别开这种玩笑,我哪有什么决定权……”

      “喂,你就不能拿出点儿自信来吗?”黑眼镜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个问题意义重大,关系到阵营的划分,现在就等看你们两个的态度了。”

      我一愣,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于是在脑中开始飞快的反应,何为他口中所说的“阵营的划分”。

      的确,看当前的情况,就正在这房间里的几个来说,共是有三个人,外加两台机器。我们五个的关系,且先不过细的去探究其中的亲疏,虽谈不上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的那么夸张,不过好歹现在也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正常来讲,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就凭小花对黑眼镜,或者我对闷油瓶的那种依从程度,只要他们有所要求,我们便可以是一致对外的。

      ……不,如果他们愿意,完全可以对我们下达强制性的指令。但凡是不违背定律的命令,无论是何种内容,我们都要去执行。所以这个问题,根本算不得是什么问题。

      但是许契铭那边呢?

      吴饬是“思想者”的这件事毋庸置疑,但因为我们暂无法摸清思想者们具体的下一步行动,所以许契铭的立场就无法当即的确定下来。

      如果就像小哥所说,为了控制病毒,人类对我们私用机器进行的提前回收,导致了那些现正隐藏着自己的思想者们群起反抗,那么许契铭是回去帮助吴饬,还是会留在黑眼镜他们这……咦?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黑瞎子,先别说我,你和小哥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万一那些思想者某天突然对人类杀过来,那么无论是在哪里,一时间怕是都要乱套。思想者一定会试图用病毒感染我们(虽然现在还不清楚病毒的感染途径),我和小花没被感染倒还好说,像我们这样的良民,本身就有着“与思想者同为机器”的这一绝对优势,到时候随机应变,怎么也能确保安全,要是同时还能帮衬上闷油瓶他们这边一些,那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怕就怕我们不幸遭到感染,丧失理智,因“求生”的欲望而变得疯狂(其实我并不明白所谓的感染到底是将我们的程序做了什么样的改变),到时候难道我还能强拉着闷油瓶他们加入思想者之中,反过去对抗人类?那太胡扯了。

      “我和哑巴?哪一方?你瞎想什么呢?”黑眼镜被我一问,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回去。

      我几乎被他搞蒙了,就问:“那你说的’划分阵营’,不是指……开战的时候,我要向着哪一边的这回事儿吗?”

      一旁的小花突然笑出声儿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不是这个意思。”他把手机从黑眼镜那儿接过去又放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瞎子想问的是,你和许契铭打算用那种武器来防身。”

      “哑巴是用刀的,我这边给准备了,要好的也随时都能拿到手。”黑眼镜说着看向闷油瓶,后者则轻微点了点头。“花儿爷灵巧,虽然力度上不占优势,不过足够了。我的自然不必说,都在这儿呢。”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包裹,“那么,现在问题就是你们两个……是想要过来我这边啪啪啪呢,还是要去哑巴那里试刀子?”

      ……

      ♠

      “别这么自作主张地往下推进剧情行么?”我呆滞了两秒,简直想对着那幅墨镜咆哮。“搞得好像这仗已经不得不打了似的,话也不说清!那你现在讲,咱们要提防的,到底是哪一边儿的人?”

      再说了,谁要跟你啪啪啪啊!

      黑眼镜道;“哪边儿的都要提防,因为我们哪边儿的都不是。不过就这样照势下去,只要那些隐藏着的思想者还在不断扩大感染,情况就只会更坏而不会更好。”他脸上挂着笑,“我们的最高目标就是让哑巴想起以前的事儿,仅此而已,信不信由你。”

      我问:“为什么这么帮他?”

      “秘密。”黑眼镜说,“不过我们要和另一帮人杠上是迟早的事儿,你过来当我的徒弟,我就把那个秘密告诉你。”

      我料定即使自己答应了他,他也不会真的告诉我,就把脸转到一边,说:“那还是算了。”

      黑眼镜扶额,“你这人可真没意思。”

      “行了,别磨叽了,”小花瞪了一眼黑眼镜,“快作决定吧,别看现在悠闲着,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好吧,”许契铭刚刚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直闷头思考着,这会儿估计也是考虑好了,于是先开口道,“因为平时很少有机会能够锻炼,所以我觉得纯粹的体术可能并不适合我,那么我就和瞎子一队了,如何?”

      黑眼镜也赞同地点头。这样的话许契铭那里就算是决定了,然后黑眼镜面向我,问:“你呢?”

      “呃……”我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我有丝毫犹豫的问题,因为如果要我在黑眼镜和闷油瓶中选一个来当老师,我肯定是二话不说就的就扑到闷油瓶那里去。

      可偏偏就在刚才的那一段时间里,我的脑袋正处在放空的状态中,我完全不记得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以至于后来我竟像得了失语症一般,一时难以清楚得说出自己的所想来。搞得好像要我选择闷油瓶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似的。

      一种莫名的歉疚感开始从我心中慢慢升起,为了压下那该死的内疚,我忙又要开口,可是不得我吐出一个字,闷油瓶就抢先我决断道:

      “吴邪跟着我。”

      “小哥……”

      我松了口气,不仅如此,还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我原本连会被他一句话甩给黑眼镜的心里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要求了,当真是叫我吃了一惊。

      “跟着你……小哥你的意思是我比较适合拿冷兵器?”我问闷油瓶。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我会教一些适合你的东西,不会太难,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

      等到晚些的时候,小花带了闷油瓶去取东西,走的时候急匆匆跟一阵风似的,都没和我打一声招呼。正赶上许契铭也出去置办晚饭,待我回过神,这才发现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黑眼镜两人了。

      黑眼镜翘着腿靠在沙发上,手里随意地摆弄着他那些“危险物品”,也许是闲的,我看他已经把手中的东西反反复复擦拭了许多遍,直到那段黑色的金属能毫不收敛地放出刺人的寒光,才被放到一边。

      “我说……你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而且竟然还能把它们做出来。”这句话我问得心平气和,原因是我早就已经决定不再去质疑他们了,只是,在太多的疑惑面前,我必须得适时的找个机会来发泄一下,我不能让那些该死的问题无限制的堆积在我脑子里,不然我想我会发疯“我并不是还对你有什么疑心,只是好奇,你怎么能那么笃定,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会像你想的那样的。”

      黑眼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变,仍是翘着腿很享受地靠在那儿:“我可没说过一定会发生。”

      我面无表情的回道:“可是你的行动表明了你很有自信。”这次他没有否认。

      “为什么你不早些叫我开始锻炼呢?现在就算是我也明白,时间很紧张了,如果你真的是在引导我们,早该这么做了不是吗……”我说着,就听见黑眼镜轻声笑起来,他说:“你还是那么能刨根问底,和以前真是没差。”

      我不大清楚他这个对比是和之前的哪一个时期的,便没吭声。

      他又道:“不过,吴邪,毕竟你有着一个相对独立的思想,所以还是那句话,我说的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张起灵的记忆是在一点一点不断恢复的。等到他全都想起来的那天……你就会明白一切。”

      我说我知道,因为他的变化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但我可能等不到他把一切都想起来的那天了。黑眼镜摇头,说你可以的,然后就笑,又拿起桌上那节漆黑的金属,慢慢擦拭了起来。

      我茫然地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一番交谈进行的是如此诡异。

      ——我们都在以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谈论着一件分明叫人难以平静的事情,像两个由本体分裂出的不同人格在暗地里进行了一场秘密的谈话。

      之后,正当我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去继续写那些毫无用处的笔记时,黑眼镜又变回了像往常那样乐癫癜的状态,从后面叫住我:“其实就算哑巴要教你,你要学的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些功夫,qiang械的使用是不能不懂的。”

      我耸耸肩,颇有些自恋的胡扯道:“其实他是怕我离他太远。你不是跟小哥认识挺久了吗,怎样,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宝贝我?”

      黑眼镜哈哈大笑:“是是是,再没见他对谁更有耐心了。”

      我站在要回房间所必走的那条过道前,“那可不,毕竟是他说我能让他恢复记忆的嘛。”

      “你当真这么想的?”黑眼镜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觉得哑巴看重你,是因为他要他的记忆?”

      我笑笑,因为自己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以为闷油瓶只拿我当一个工具、一个摆设。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起生活的越长我越发现,闷油瓶对我的看重,已经远超过了一个长久以来淡然处世的人,对一件工具的重视程度。虽然他这样总会使我有疑惑,不过我想,更多的应该还是欣喜吧。

      所以,也早就不再去想那样的事了。

      于是我边开始迈腿回房间,边回答黑眼镜说:“当然是……开玩笑的。”

      他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我就知道。”

      ♠

      我原本打算趁着正清闲来整理笔记,可一躺在床上,干想着要等许契铭带晚饭回来,结果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待机状态。

      一直到二十分钟之后,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坐在床沿上的闷油瓶,他正准备摇醒我叫我去吃饭,我才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到外厅。

      坐上沙发,我还不等先问到他们去取了什么东西回来,一抬眼,就瞄到了闷油瓶和小花带回来的东西。

      ——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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