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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匿藏(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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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相信的究竟是他自己的判断,还是我吴邪本身。
那些机器消失了,销声匿迹,藏匿的十分巧妙,几乎不露一点尾巴。他们躲在暗处,隐藏在每一个昏暗的街角,然后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绝妙手段,不留痕迹地扰乱着人们安宁的生活。
他们绝不会仅满足于此,我始终相信自己的那个预感。这群疯狂的机器,根本不需要多久,他们绝对会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然后,人类与机器,都将从自己最初所处的那个位置上开始发生偏移。
骚动之夜,仿佛已经布满裂纹的冰层终于坍碎,露出冰封之下的暗涌……
“她疯了!她大叫,想要掐死我!”
“XX路,对,就是那个路口,我看见……”
“编号10700286,他不听命令,离开了家!请求查询动向……什么?信息有误?……”
——直到第二天,机器们的动乱才终于被冠以了合情的解释。全国上下,都在同一时刻接到了一条以机器病毒为内容的信息,于是“重生”的机器有了新的名字。
“思想者”。
又三天之后,由于经过十余天的奔波搜寻却依旧一无所获,加之我们队伍的组成在当时的情况下其实并不安全(病毒感染),因此我们决定还是先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像那些“思想者”一般隐藏自己,然后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我们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定下了一个单元式住宅的五楼,那位置视野极佳,因是中层,从窗口下望就是一条窄窄的马路,常来往的车辆只有两路相反方向公交,所以显得非常干净。也就是说,只要有人经过这里,离着老远我们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因为是单元楼,几栋并排在一起的那种,住户也不是很多,所以像小花他家房子那样的控制系统就不能植入房体,六层以下甚至都没有电梯。楼道狭窄,每层都有两扇门相对,中间夹的是楼梯,虽然看上去有点儿寒碜,但这样反而是更好的确保了我们的安全。
我们本来决定的是分头行动来寻找暂住地点,好提高些效率。可当我和闷油瓶边看地图边四下观摩,刚要定下一个位置准备过去的时候,结果突然就收到小花那边的指令,说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叫我们只需速到便可。
我一听这成了,于是问小哥,那我们撤?之后就看见闷油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自从长白山1442层登山阶梯之后,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再爬过30级以上的台阶儿。所以突然一下听小花要叫我爬五楼,我站在楼梯口着实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差点让明明都已经迈出好几步但却又默默退回来的闷油瓶拎脖子拖走,这才回过神来。
一步一步地登着窄到勉强之够两人并肩的楼梯,我心里抱怨着得爬五层才行啊,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选在这样一个楼层。不时抬头,就能轻易地看见闷油瓶搭在扶手上的苍白掌侧,总有一种想要把它握在手里的冲动。
自打和许契铭混熟了之后,他和黑眼镜简直像是结成了联盟,而我则总是那个被抨击的对象。像什么“是个彻头彻尾的懒人”“时不时就爱耍点小贱”之类话,被他们说出来的时候就跟是在夸我似的,一点儿也不怕话说多闪了舌头。
为了不再落下个“没用到只能扯张起灵衣袖子爬楼梯”的话柄,我咬了咬牙,最终决定把眼前的诱惑当空气,吭哧吭哧地一门心思跟在闷油瓶后面踩他走过的脚印儿。
总算到了五楼,我看见小花坐在扶手的拐弯处等我们,许契铭正靠在门框上填入住信息,黑眼镜则站在更高些的地方,见我们到了,扬起胳膊摆了摆手。之后我们又交流了几句这房间的便利之处,闷油瓶听后也点头,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进屋时我不小心,手肘撞到了门,发出一声诡异的闷响。因为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正常敲击门板所会发出的声音,我便凑上去敲了敲,然后回头看了眼对门,发现果然有些不一样,显然我们这边不是原装的,我就问:“这门是你们后安的?”许契铭听后答道:“不是,这个是上一户换的,来看过之前我也不知道,唔,凑巧的吧。”
“哦……这是什么材料?好像还挺结实的。”
经我这么一问,原本他们都已经进了屋子了,竟除闷油瓶外一个个均是瞬间闪身围了过来。
我抽了抽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儿死盯着一扇门看是在搞行为艺术。
“哎,别说,刚才等你们的时候还真没注意这个。”黑眼镜嘿嘿一笑,“我看‘好奇’已经完全可以作为吴邪的职业了。”
闷油瓶许是觉得我们的对话太没营养,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只见他独自在房间里饶了一圈后,几步站到我们面前,快速上下扫过一眼说:“是一种隔音门板,里面有夹层,为了坚固在最外层包了似钢的金属,所以敲起来声音有些特别。”听闷油瓶解释完我忙点了点头,默默为他竖了个大拇指,心说果然活的久的就是有见识,什么都或多或少的会懂得一点。
由于这些日子一直过得紧张兮兮,这导致了现在只要稍出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就会让我的神经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而闷油瓶于我而言则是那个唯一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缓解那紧张感的人,好像只要他说一句没事,不管真的假的,我便都能够安心。
但经过长期以来累积的经验,以及自我剖析,我总结出了自己的几个比较容易在那上面出茬子的缺点,其中一点就是——一旦脱离了那种紧张情绪,我这人就要变得啰嗦,嘴上没个把门,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样啊。那上一户的屋主还真有远见,知道咱们要来,还特地留了个钢门,这多……”
可哪知,还不等我的间歇性话痨病发完,我的话就被黑眼镜的笑声给打断了。他乐得肩膀一抽一抽,我还想问他一个激灵个一激灵的这是想干什么?但转过眼却见许契铭也站在那儿笑得一脸腼腆。琢磨间,我在脑中过着刚才的场景,突然就发觉自己竟无意间说了一句会让我自己郁闷到死的话,不禁腾地就一阵脸红。
“你们简直无聊透顶!这种笑也值得一捡,”我气得连翻了好几个白眼,“许契铭,我真看错你了!黑瞎子不服单挑,旧段子新段子看我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男生间的无聊游戏……】
当我还在因又让人捡了乐子而郁闷的自己都快嫌弃自己了的时候,好在还有小花这么个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好战友,他先说了黑眼镜和许契铭一句“龌龊”,然后就一把将我扯进了屋,闷油瓶早在我们的吵吵闹闹声中先溜走去看房间格局了,所以最后就只剩瞎子呆头他们两个杵在门口吹凉风。
我简直想给小花的够哥们儿意思呱唧两巴掌意思意思,哪成想,他才一转过身,嘴里就蹦出一句“吴邪说是什么门就是什么门”来,之后竟也咧开嘴笑了。我一愣,随即明白他是见近些天太过压抑,是该借一个机会来活跃气氛。我虽然心中表示理解,不过同时也禁不住哀哀叫苦——要是一个个都非得这么拿我开涮,那这日子我看可就没法过了!
忙忙叨叨直到傍晚,分好房间后,又是一番对信息的整理、交流。
这是思想者病毒通知发布的第三天,我们找到暂住处的第一个夜晚。入夜,我们便默契的全都早早睡下了。
再之后,我便做了那个极度混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