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粹白之昕》黑猫匣之里Sawyer

13、十二

　　“昕计划，到底是什么？”
　　在我问出这句话后，我看见闷油瓶睁大了眼睛。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神色中有明显的不悦，笃定的说道：“是黑瞎子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闷油瓶的眼神就更阴沉了一分，看来他是真的十分不满黑眼镜多事。
　　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我反倒不怕，他有什么样的反应那都是次要的，只要不是一声不吭拿我当不存在，就比什么都强。
　　我又朝闷油瓶走近了一些，就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也没人家那种能压倒一切的强大气场，于是十分示弱地垂下眼：“小哥，你……就告诉我吧。”
　　在这件事情上，闷油瓶倒是比我想象中容易妥协得多。只见他很快恢复了平时的一派淡然，手指指向一边，意思是叫我坐下来，可见刚才的不愉快，并不是针对我的。我看他这是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架势，忙不迭的坐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静等着听他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闷油瓶轻叹了一声，右手从鼻尖上轻微的掠过，然后抚着额头，我甚少见他做这样没有明确意义的动作，楞模愣眼的瞧了一会儿。可能他这样是想向我证明，他接下来要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他把手放下，换了个抱臂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待到闷油瓶终于开了口，第一句话却就让我窝火的不行。
　　“昕计划，本身并不是什么秘密。”他说。
　　……
　　开什么玩笑？！不是秘密我还要过来问你？明明是听起来就很神秘的东西好不好！
　　闷油瓶看出了我的不解，继续说道：“用网络就可以查得到。但如果你想知道更详细的，我也可以说。”
　　我一直都觉得，小哥他其实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除了个别他比较在意的事情之外，基本上你提的任何要求，到了他那里，就只有点头。
　　不管是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他几乎从不对我提出的建议发表什么个人的言论，更别说是否定了，我只能认为这是他长期以来的失忆所导致的适应症，对一切事物采取接纳的措施。
　　就像平日里他看起来一副冷淡不理人的样子，不见得是本性孤傲或者是对人有厌烦心理，八成是长久以来习惯了一个人的缘故。
　　可是关于这个“昕计划”，竟然果真如黑眼镜所说，我才这么一问他就乖乖交代了，我自己一时倒是接受不了了。
　　再次确认他是真的要告诉我了之后，我对着闷油瓶重重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事实证明，如果让闷油瓶这样的人来讲故事，那么让他来讲故事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傻缺。但要是让闷油瓶这样的人来解释一件事情，就真的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当然，在闷油瓶解释完了之后，我也终于明白，近日里他的那些焦虑，是起之为何了。而在了解了“昕计划”想要得到的结果之后，我看着闷油瓶一双隐约含着忧虑的眸子，终于是，再也笑不出来。

　　他说，目前能够确定的是，我们的能源已经处于严重衰竭的状态。虽然现在机器的使用率已大不如前，机器也在不断进行改良，但是新能源仍然难以支撑。
　　“吴邪，我不知道之前你怎样理解‘昕计划’，因为‘昕’的同音字很多，如果你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就知道它是代表‘黎明’，那就说明，虽然你认为自己不清楚具体的‘昕计划’内容，但它却一定存在于你的程序之中。”
　　他这样说后，我才突然发觉，“昕计划”正常来讲并不是应该想到的第一词汇，因为“昕”字本身就不常用。我会知道，就说明“昕计划”已经被准备了很长时间，并且普遍的隐藏到了我们机器的程序之中。闷油瓶的话是正确的。
　　“你知道，现在这的气候十分混乱，生态非常脆弱，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灰霾的。为了使生态恢复成人类能够看到每日日出的状态，为此诞生的，就是‘昕计划’。计划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在目前环境相对最优位置的高空，建造起全封闭的空中城市，由政府筛选一部分条件合适人入住，重点在于保证科技的质量和延续。其余的人，在孤立的空中城市外，回到千年前自给自足的生存方式。这样就保证了最大限度减少能源消耗，并改善生态。”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闷油瓶，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接受呢？
　　“……选择的条件是什么，去不了的人应该占大多数吧？他们……就那么甘心？”
　　他摇头：“没有条件。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试图做到最好，拼命地工作。”
　　正说着，闷油瓶突然伸出两条手臂，死死地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吃惊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在抽什么疯，只见他缓缓道：“第一部分计划早已决定，已经改变不了了。但是真正与你有关的，是第二部分计划。”
　　不理会我对于来自他莫名其妙的接触的紧张，他继续说道：“所有的能源消耗中，被认为最没有必要的……就是私用机器的使用。第二部分计划，原本只是能源危机的备用方案但是最近，被确定要开始实施了。”
　　我很快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出的事实，便是那使他困扰的……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所以，第二部分的计划是……”
　　闷油瓶不再回应我的目光，他手上的力道捏的我肩膀有些隐隐发痛，他接下了我的话：
　　“在5102年8月17日，开始进行能源转化，将所有私用机器，集中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