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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   怜儿养了几日便能正常干活了,杜弈涵不禁咋舌的跟她起了玩笑。
      而这几日子晴就似被人拐了般没见人影,去了几次兰沁园都没遇见她。
      夜里,问了些关于绝华楼的近况心里不免又打算起来,总是得回去看一次的向大家报个平安给爹娘上个坟,这两年自己忘了绝华楼忘了爹娘也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拿出了柜子里的东西,滢石夜明珠的柔光照亮了大半个屋子,回想着当初林大哥给自己送来这珠子的情景。
      那是在自己与怜儿买完胭脂回绝华楼发生的事。
      夏拓王朝,建国八十一载,素年之来,江湖风鼎盛,虽天下大平,却不少纷乱。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亦如此,太平表面的繁荣少不了明争暗斗和阴谋诡计。
      汴京,夏拓国都,国之繁荣之最,文风鼎盛,商贸不断,却独以绝华楼名响半都,那是朝中达官显贵皆喜饮酒作乐的地方,可它并非烟花柳巷只是一家较之其他华丽的酒楼罢了。
      每日,绝华楼都是人声鼎沸饭客络绎不绝。
      “怜儿,你过会去趟柴大人府中替我捎个口信就说请他后日……”一边踏入客栈一边叮嘱着身边的丫鬟怜儿,看着客栈蒸蒸日上生意兴隆,我却并开心不起来,总有不好的预感徘徊在四周。
      怜儿跟在身后,提着才买好的胭脂与针线布匹道,“嗯。”
      “对了,今晚……”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气味隐约沁入鼻尖,我探头四处寻找这味道的来源,却怎么可找不到。忖了片刻,暗怪自己多疑,今日怎会有如此错觉,他那么久都未出现过想必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了吧。
      银面,你,当真不愿再见我了吗?
      不愿多想,回过神思我继续嘱咐着,眼睛瞟到小二子身上,见他本是有些瞌睡眼瞧着那两只眼要合上了,但一听得脚步声便猛地睁开眼,快步走到楼口,极是客气地迎一身披黑色披风戴着宽大的衣帽的男子到柜台。
      这个男子的衣着打扮有些惹眼,他越番刻意却越让我想瞧见他的脸。
      “小姐,你看那客人。”怜儿也注意到那下楼的男子,他的帽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见脸,右手拿着黑色包袱,被小二子迎到柜台结账,“这位客官,一共是。”还未待账房老李报出饭钱,男子便放下一锭银子。
      小二将毛巾甩到肩后,望着那男子很是不解,看到我回来了便走过来打招呼,“小姐,回来啦。”我望着那锭银子愣了愣神,对小二子点头微笑,可未开口就听小二子带着疑惑的语气道,“这客人奇了怪了。”
      我本对这种客人司空见惯,但于此人却隐隐有种好奇感。
      怜儿啐了一声,轻笑道,“小二子,你跟着小姐也有段时日了,这种客人有什么奇怪的啊,这硕大的汴京什样人没有,真是的。”
      怜儿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当转过头回瞧那男子的身影却听得一话令自己生生惊愣了三分。小二子将抹布往肩上一览,傻傻笑道,“怜姐姐说的是,只是方才这人一进来就问陈大人一般做哪个位置,进房后还就要了壶茶,这一喝啊还喝了一个多时辰,我几次问他还需要点什么饭菜他都不予理睬。”
      “陈大人来了?”张绝舞心中的不安更盛,但想想这汴京的治安一向称得上甲字,便挥了挥手示意小二子去做事。转过身仍朝着那男子身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可他的身影早已消失,街上只剩下一般百姓,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小姐在思什啊。”
      怜儿轻推了推我的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过分失神,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走吧。”
      “小姐不去见见陈大人吗?”怜儿走到转角口,偷笑着问我,我知道她的意思伸手就往她的额头敲,见怜儿嘟着嘴装作一副可怜相,我唯有无奈笑笑,“不了,我宁可回房小憩会。”
      怜儿边揉着头边不停嘴地说着,“谁都知道,咱们绝华楼能在汴京立稳门第,不仅是因为此处繁华菜味上佳,而是因为小姐您这一抹角色。这些个达官贵人常来我们这还不是因为想见小姐嘛!”
      这丫头的嘴总是太快,我刚想伸手再给他来个毛栗,可还没碰到她就听得二楼的一声惨叫,心中的不安似泉水般涌入心头,与怜儿互通眼色就快步跑了过去,赶到时许多客人都围着,几个女客人似受到了什么巨大惊吓般尖叫,有的吓得抱头痛哭有的直接昏了过去。
      怜儿帮着推开人群,当我走过去见到那一幕时生生被惊袭了,客房内传出浓浓的血腥味,有些刺鼻让我不禁捂了手帕。里面有两具尸体,其中一具的头没了,而小二子昏倒在门旁,像是也被这惊悚的一幕给吓昏了过去吧。
      身为当家人我若是也如他们般那这绝华楼算是完了,镇定俯下身查问着,可是小二子却还未从刚刚的一幕中缓过来,怎么喊都没反应若不是有那呼吸声我都要怀疑这小子也被阎王带走了。
      死去的另一人是陈沛的护卫陈希,而另一人的那衣裳到让自己吸了口冷气,“是陈大人。”缓和了许久才艰难地将这四字说出,一旁的怜儿也早已目瞪口呆,吓得脸色苍白。“阿志,快拿水来泼醒小二子。”偏头回望两边,四旁的人显然都吓坏了,唯有阿志这小伙子还算得上镇定,这使得我也算有点安慰。
      拿起阿志端来的茶壶,打开盖子将壶中冷水向小二子泼去,阿志见小二子有些醒意便俯下身用力的摇晃他,“快醒醒,小二子快醒醒。”
      一番询问下才知道,小二子收拾完那奇怪男子用过的雅阁就想下楼,谁想经过时见陈大人的房门半掩着,而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里传出,他心下狐疑便慢慢推开门,可房内的场景令他顿时傻了眼,整个人无力地摔倒在门口,许久才发出了一声尖叫。
      “阿志,快去报官。”
      “怜儿,快去关上大门,不能让任何人离开,还有让大家回忆着今日有哪些人来楼上用食的……”
      军机大臣陈沛头颅被夺一事瞬间响遍全京,同时也惊动夏帝,当夜圣旨即发,派姜王尤菀沂全权调查此事。
      夏拓军机大臣在绝华楼遇害,我自知无法撇清嫌疑,酒楼被封,当日客栈所有在场者被一一传召压入大牢,只半日此事便轰动汴京。
      羡帝下命,命姜王尤菀沂加紧追查,堂审之日,并无主审,只有当地县官和府衙,众人彷徨寝食难安。
      女监中,怜儿衣衫单薄靠在我的肩上,微微发抖,一审已过,半人已释,而唯独我酒楼众人不可离去,二楼之上唯陈沛与另一间有人,所以楼下食客皆无嫌疑。
      “小姐,我怕。”怜儿抱着膝盖低声说着,我晓得她心中充斥着恐惧与不安,小二子只因无意给凶手提供了刺杀的绝好地利而被那糊涂县官重责二十杖棍,一想起他当时惨叫连连,怜儿便怕。
      因为我们见过了凶手还让他在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离开。
      虽只怜儿一人开口,但我看得出大家心中的恐惧并不亚于怜儿,将怜儿揽入怀中安慰道,“丽娘与我说,姜王明日便到,我听说过他,他素来公正,我想明日二审过后,我们便能回去了。”十六岁那年我便从父亲口中得知了他,十三岁出征十六岁称将,二十岁封王,尤菀沂乃是先王亲信忠勇大将军后来的离王尤甯之子。
      “姜王?”怜儿带着疑惑望着眼神锐利深邃的张绝舞,转回头沉思。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见怜儿点了点头,我确认仍是不能放心只低头苦笑,一夜未眠。
      “威武……”跪在公堂上见衙役神情肃然,敲着手中的水火棍,脑海里不禁想起往日父亲审犯的情景,只觉得淡淡忧伤升起在胸中难以抹去。
      “传嫌犯。”随着惊堂木的敲击,随着喝声停止我们就被带上大堂,才跪下一个白衣的男子便从容地走上前方,神态自若一撩衣摆缓缓坐下。我腰板挺直望着他却觉得似有些熟悉,他的眉目有种说不出的俊朗,削减的脸颊上不带一点严肃周身的气势不容得他人亵渎。
      县官刚欲动口,便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左边神情淡然悠闲自在端着茶杯吹气的男子,微抿一口笑道,“李大人开审吧。”他放下茶杯望着我的时候我也望向了他,可他眼神一瞥,支言未有。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巳时三刻,众人被释。回到客栈,封条已经被撤,一切都恢复如初,只是我一直不知,这只是个开头。
      打开大门,怜儿满心欢喜地趴在桌上反复蹭着桌子仿佛眼前之物乃是相离已久之珍,“真好,又见到你了桌子儿,唔,真的好想你啊,姐姐我们该去跨火盆,打柳条,去去这周身的晦气才行呢。”
      “是啊是啊,我去准备准备。”李叔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同意道。
      绝华楼内,没有尊卑之分,有的只是一份情一份义一份忠与一份仁,这里素不会随意聘人,每一人都由我亲自筛选几经勘察后才能入得绝华。
      点了点头,心中却漾起淡淡的愁绪,“姐姐,明日便重新起生意幺?”我偏着头望向门口又细细打量着店里的一切,叹了口气径自回了房。“这几日大伙先歇着吧,何时起生意儿我自有打算。”
      我,从不堪忍受冤枉,从不,因为最爱的父亲便是受冤枉而死的,我家便是受冤枉的。我可以受苦,可以吃穿做愁但绝不会甘受冤枉,倘若哪日我的良人不信我我做了解释还是不信,一而再再而三得不信我,那么我便不会再将心给他,他也不配做我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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