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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接近班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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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在乎一场考试的,在高一的时候他们早就适应学校自觉形成的规矩,刚开始试行时,不少同学就抱怨,这抱怨也只是出自差等生的口中,考试过后无疑是在挫败他们的自尊心,后来也就逐渐习惯了,并不是习惯了考试,而是多次的排名靠后早已让他们认清了自己的实力,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就是进步空间很大,等待着一鸣惊人,这是迟早的事。不过也有极少数优等生的抱怨,比如班长韩雪,她就认为考试完全没有必要,墨可第一次听到韩雪说出自己的想法,趁势继续问道为什么时,她还是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完全没有必要。语气中带有着冷冷的埋怨,在墨可看来这是一股拗劲儿的撒娇,并没有认为这种语气是在针对他,不管怎样,她只要能回答且不讨厌,墨可就心满意足,只不过时间是一个问题,下次月考过后说不准还会换座位的。
说起来也巧,墨可成绩仅次于班长,座位又正好是按成绩排开的,这样就名正言顺的在一块儿了,墨可心里清楚在学校就要做好本职工作,何况母亲一人在尽心照顾自己,心里就会有动力,在这次月考中就显露出来了,机缘说到就到,前些日子他还对她产生了兴趣,这回就成了同桌,出于心中的好奇与激动,他在心底暗自立言一定要解化这座冰山。
其实一连几节课墨可都没太敢与她交流,只能偶尔侧脸看着班长冰雪般的脸盘,她的皮肤白皙,像是有一层洁白的蛋壳内薄膜敷在脸上,墨可这才想到一个词‘天生丽质’,他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盯着一个女孩子看,还带着小心翼翼,仿佛这张美丽的侧脸阻挡了自己呼吸的通路,每次这样都能听到不同寻常的心跳声,他试着找个话题提起她的共鸣,发现各种话题无聊透顶,可心里的急切又驱使他问了对考试的看法,也许近期的事情她能说些什么,只得到一句‘没有为什么,就是完全没必要’,他的确没有想到,只是一句简单的回答。
小飞真好像有洞察万事的能力,下课后,他将墨可叫到走廊一拐角处,那儿的人比较少,他这次说话没有闪烁以前滑稽的眼神,反而一本正经要和墨可交流的模样,墨可将信将疑的的姿态等候着他的‘惊喜’。
“墨可,其实我看出来了,你试着想要接近韩雪是不?”小飞问道。
墨可不清楚他问这话到底是啥意思,看样子,小飞需要的是一个肯定的回答,但又不想让他误会,便回答:“我只是想要和她交个朋友而已。”
小飞点头道:“我也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我只是和你告诉一件事,邓杉喜欢韩雪,这是之前班里公开的一个秘密,当初没有对你和曾熙讲,现在告诉你只是提醒你一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你的意思是我和韩雪坐一块儿,他会找我麻烦不成,我再说一遍,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并没有打她的主意,”墨可认真的样子。
“听我说墨可,你不了解杉子,当初他曾因这事和别人闹过,当然不是因为韩雪了,那时他喜欢119班一个女生,算了,不和你说了,我是怕真搞不好,他真会找你麻烦。”
墨可听了他这话后,第一想到的就是邓杉的眼神,他一再逼迫自己绝不看他,自从上次与曾熙的打架事件,就让他彻底开始讨厌邓杉了,他也不会因为小飞向他透露了这个信息就会害怕,他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小的人,邓杉有往事,他自己还有往事呢,虽然长得奶油小脸,一副稚气学生模样,也在曾经的学校干过惊天动地的事,那次也是被逼的,在食堂一学生插队,他礼貌的的劝阻,却遭来一顿骂,他也不知从哪儿鼓来的勇气暴扣篮球般直接将饭缸砸在那撒野学生上,血从脑门儿处向脸上滑落,闹哄哄的食堂一下静了许多,全都盯在两人身上,只有那些阿姨还在喊着米饭5块,教务处了解后并没有处罚他,墨可更是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滋味,越是这样想自己,反而越不害怕一切,于是轻轻的说我知道了。
小飞一般情况下是能够从细微的神情中觉察出什么的,但这次好像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继续道:“我没告诉曾熙,怕他插手这事,你也清楚,他俩冷战在班上持续着,不要从你这儿再点着。”
“真的,我知道了,谢你了小飞”,墨可说的是这样,心里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为啥他喜欢班长,我就不能接近呢,他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反而小飞的想法是多余的。
物理老师的嗓门儿很高,几乎全校都能听得到,这是一个很幽默的老头儿,脑袋上几乎没有头发,寸草不生,倒也显得锃光瓦亮的,别人习惯用灯泡来形容这种头型,而照他自己的说法:这虽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却蕴藏着巨大的宝藏,他每次讲课都是穿插类似的幽默,尽管有同学不喜欢这门儿课程,但绝对喜欢他说话的方式,兴致大大提高,要有人对此毫无感觉也是有的,邓杉在他的课上睡觉根本不是一两次,呼噜声隐隐约约的出现,好像在公然的诉说谁愿意听你这无聊的破笑话,不过老师讲话的分贝足以盖过了他自由的呼吸,即便看到也不去管他,至于原因嘛,得回到前周一次上课中,老师正唾沫横飞的讲关于万有引力定律内容,教室里就断续的出现鸟鸣声,这对全身心听课的学生来说无疑像是在一顿美食前飞过来一只苍蝇不停的盘旋,老师停下来寻找声源,邓杉在桌子下手忙脚乱的碰触了声响,知道自己藏不住了,果真是一只麻雀装在一个小纸盒里,邓杉站起身,手中端着纸盒拿给老师,这只麻雀探着小脑袋左右旋转,扫视着周围,也不是叽喳个不停,大概30秒叫那么几下,其实它是邓杉在校园一草丛里捡来的,没有受伤的迹象,估计是生病了,老师叫他记一遍万有引力定律,邓杉很无奈,表情冷凝,他没有听课,还是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可实在想不出什么,只见嘴微微张合了一下,加上这个神情,仿佛刚刚那一个张合发出的是一个‘操’字,老师挺有耐心的等待着,只等得麻雀叫了几声才发话,“听到没,这鸟儿都用鸟语帮你回答了,它是由于万有引力摔落下来的,你说你惭愧不”。这句话其实是有笑点的,墨可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在邓杉听这句话却是极大的讽刺,其实这个不用老师讲也能想出的问题,他是能以常识性的口吻说出来的,不知是老师站在他身边还是几声鸟叽喳声,逼的他喉咙发不出一丝声来,老师从不为难谁,继续道“这是教室,不是实验室,把它放到原来呆的地方,只要上课不打扰别人,愿意干啥干啥,”虽然语气温和平稳,但都能听得出还是气恼的。
毫无疑问,邓杉又再睡觉了,或许就是冲着物理老师的脾气,反正其它课程只管立着呆呆的脑袋,能在课上看到他的那张脸对着黑板,其他老师们一般不会要求他什么,而这次的呼噜已经升级进化了,明显与物理老师曾说过的不打扰别人的约定发生了冲突,老师开始点着烟,他的烟瘾挺大的,不讲课时可以一根接一根的吸,就和刚吵完架的女生不停的吃零食一样,他走在邓杉面前,大家都静静的欣赏着,没人敢发出笑声,等了一分钟,邓杉自己醒来了,学生心里都在嘀咕着老师真有耐心,老师吐出一口烟说道去跟红旗说声早安吧,邓杉明白意思,慢悠悠的走出教室,校园中躁动的红旗在一个劲儿的飘着。
邓杉每天都像带着一张面具,没人知道他内心是怎样的世界,他的父母均是正职教师,当然不是在这所学校,要知道,小时候那些与他同龄的伙伴儿知道他父母是老师,不免会敬而远之的,尽管是在与邓杉玩儿,也觉得很多不妥不雅的疯狂完全在老师眼皮底下,会马上受到处罚似的,就这样邓杉在童年被孤立了,这种情况谈不上悲惨,毕竟家里还算殷实,上了初中,他才开始变坏,结交了不少社会上早已辍学的混混,俨然成了师生眼中的问题少年,虽说父母是老师,往往对自己的儿子教育很少,况且还是交给了他的奶奶,奶奶疼爱孙子那是天经地义,任凭惯他,所以他的冷不是无道理的,有人讨厌他也就顺理成章了,比如曾熙,那次打架事件后,彼此或许就为双方打了折扣,真要让他们成为朋友,还真有些天方夜谭。
这件事老班很快就知晓了,当然邓杉站在红旗下反思,过路的老师都会看到,怎能不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消息的确很灵通,邓杉曾被没收的手机就是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她查询到的,谁也不清楚,到底布置了她多少个眼线,教室里屁大点儿的风都能震到她的耳膜。邓杉在下课后很快被传唤到她的办公室,邓杉已经很熟悉她那套程序了,一点儿也不紧张,不就是被说骂一顿么,她最大的特点就是教训不需要你的理由,总之,邓杉是犯错了,待教育完,邓杉开口辩护道是因为生病了——他当然得为自己编个借口,他自认这顿骂不值得,老班痛快地准了批假,她的可爱之处也就表现在这儿。其他学生可不敢随便请假,他们受不了她的狮吼功,她的确是不需要请假的理由,但她总会拿学习压迫他们,此时的邓杉只不过犯错的批评将学习的教育给抵消了,既然批评完了,也就用不着再拿学习压迫了,其他人可不知道老班对邓杉说了什么,邓杉确实回家了。
早上起来,喉咙就开始生疼,连咽口唾沫都像是有刀子滑过,墨可拿出早预好的药给吃了,匆匆赶回教室,因为第一节课老班让做英语测试题。
该死的鼻涕,墨可心里不停的咒骂道,正是精神最集中做题的时候,鼻涕大姨妈似的准时打扰兴致,整个脸有如被蒸汽包围着,他可不想一边做题一边擦着鼻子,再说身上也没有带纸,他将就捏着鼻子控制着,吸鼻涕的声音便持续的响起来,试卷上的英文字母在墨可看来就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不停的爬动,脑子360度转弯的开始使劲儿地回想这感冒是怎样袭击到他身上的,还是没能记起是哪个时刻的疏忽,就在绞尽脑汁中,一小包纸手帕递在他桌子上。
“你这声音听着挺烦的,擦擦吧,不行就回家吧”,韩雪小声说道。
‘回家?老班的脾气我可是见过的,虽没领教过,我也保不准会心平的走出她的办公室,再说明天就要放假了,难道一天还挨不过去’墨可心里对她这句话稍有些伤心,可对她这行为却喜出望外,兴奋不已,便抛开了方才令他阴郁的想法,反而庆幸这次感冒,越发觉得这是老天在他身上施展的一出苦肉计,不禁笑出了声。
“喂,你还要不”
“哦,要,要,谢谢啦”。
他不甘心对话是如此简短,在‘煎熬’的测试中悲喜交加,等待着下课,等待着脑中此刻不断琢磨的下场对白,她主动关心他,说不出的温暖就在胸中流淌开来,他并不认为这是一次偶然,这也正是他时刻准备等待着的美妙时刻,在自己感冒的时候换来的一句问候,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浪漫,用想象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可鼻涕老是像两辆小火车不断的进退,他决定不管她今后回应的态度是怎样的,都要义无反顾的黏上去,仅仅要与她做个朋友。
“刚才的测试怎样啊?”
“还可以,这些题都是复习过的,”韩雪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闪烁着认真的目光。
“影响到你没,我是说刚才那个,感冒说来就来了,这是易病之际,你也要注意身体”,墨可的语气多么温柔,感觉骨子里的底气全都使出来会失去该有的自认的绅士风格。
韩雪听到他的话嘴角撇了一下,那是不太容易察觉到的笑,或许是墨可的温柔起到了相应的作用,竟也收到了她亲和的回话“这倒没有,就是声音够烦,给你纸后不是就好些了么”。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你的纸手帕的确帮了我忙,不至于让我尴尬,我差点儿就要将试卷给团起来擦了”。
墨可认为这句话是有笑点的,竟‘呵呵’笑起来,韩雪终于显眼的微笑了,她并不是因为这句话的笑点,而是墨可的笑声紧跟在尾句后,换谁都会惊讶一下,她也许只是出于礼貌,墨可看到她的笑,成就感油然而生,与之前看她的呼吸相比也更通畅,只要用心的揣摩一下眼神与微笑,就能看穿之后愉悦交流的无限可能性,这一切来得并不突然,就是仿若等待了多时,内心的激动便成倍的增长,只要趁势而上,他相信一切都是好结果,至于后面谈话内容是否无聊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