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雨凉晚晴空》蛋花熙

19、第十九章 桃花依旧笑春风

　　“好，我答应你，为你争那皇位。当初你曾说过这是你们易家的天下”我深深的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想要一眼望穿那潭始终波澜不惊的湖水，终于在我话音落下的时候有些破碎。但他似乎知道我会这么说，“我不能再看着父皇任由何宋两家摆布，我绝不会使易家的天下绝不会拱手让人。”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我觉得心口有一股苦水再往上翻涌，自嘲地笑笑我这是何苦。我本不是这里的人类，在这里却深陷于他的喜怒哀愁，甘愿做他的棋子任他摆布，至今还没说出个“不”字。这早已不是我的初衷。
　　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帮你实现你一直渴望的雄途伟业吗？
　　两年后。
　　隆瑾帝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四十有二的人本当正值壮年，只是古人本就寿命短，两年前淑妃去世也给她带来巨大的打击。帝王的爱是要被泽苍生不能被儿女情长左右的，可惜皇帝是个长情之人始终难以忘怀。内有心病加上常年劳累，终是垮了身子。两年前四爷送淑妃遗骨回乡时请命驻守东部边疆，适逢雨水一直丰沛的南姜遭遇涝灾致使粮草短缺，不断有难民骚扰望天边界百姓的生活。淑妃家乡临近南姜，四爷率军镇压是理所应当。
　　“莫儿去边关两年多了，南姜倭寇还是一直纠缠，如此不仅下去劳民伤财还会使国库空虚，青儿，你觉得应该如何？”
　　“皇上，水患一日不除，倭患一日难解，而且南姜朝廷一直不正面回应，这么和他们纠缠下去确实不妥。南姜靠海，这么多年来一直依赖雨水灌溉基本衣食无忧，眼下涝灾难解，他们储备的粮食也已快消耗殆尽，只怕南姜皇室都觉得拮据。青儿觉得，如果我朝还有余粮可供给，何不以此交换今后几年南姜的盐粮呢？南姜现在需要这些粮草解决燃眉之急，边界一直骚动也是在掳掠望天无辜百姓的粮食，朝廷一直补助这些百姓的物资又都是国库拨款，周而复始还是不能遏止，接济南姜相当于解救自己，何乐而不为？再者南姜生产盐且种植技术先进，可以此交换。”

　　“可若是南姜觉得这是趁火打劫转向琅黎求助又该如何呢？”
　　“琅黎对南姜来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向琅黎求助只怕南姜皇室都已经死光了。他扰我边界多年，做些赔偿自是无可厚非。为了防止南姜事后违反约定，可以允诺向其交换棉花培植技术，帮助南姜寻找铜铁矿源。想必南姜是会欣然接受的。”
　　“可将技术传授给他们，那南姜只怕更难铲除吧？”
　　“皇上，那也是多年之后的事了。我们只答应寻找矿源却没有答应教授他们如何冶炼，那原矿在他们手中也只能是块石头，到时候还是会对外出售或者向我们求教，到时再提要求也不迟。况且如今这三国鼎立的局面还不宜被打破，没有足够的实力便大动干戈只会劳民伤财。”
　　“如此，也好。来人，拟诏。”
　　此后传来消息称南姜接受了望天的交易，随即带来粮种并传授种植方法。望天接济了粮草并指导南姜人疏通稻田，开通运河疏导涝灾。望天因为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解囊相助、雪中送炭赢得了各国称赞。
　　皇帝这几年常征求我的意见，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时常有些什么好法子治国，所以会问我一些朝政上事情的意见。而一年前他不顾众臣反对封了我“新月公主”，这理由我自然心知肚明。这一年七爷也被封了睿王，十三爷被封了景王，不过七爷这个封号起的明显不是很走心，让大臣们暗地里揣测了许久。
　　在这之后，易衡莫终于平定了动乱奉命回朝。他现在手握重兵，太子和睿王爷都要警醒十分。更在此时，有人传言南姜小公主星耀看上了四爷，两朝欲成其好事联姻，那么四爷此番回朝就不是一个人了。
　　我不知道这是喜讯还是噩耗，总觉得两年未见我本该极愿意见到他的，事实上我宁愿他永远不要回来。我就像是送新婚丈夫出征的新妇，在最好的年华里等待丈夫的归来。可是等了很久后丈夫带着另外一个更貌美的女人回来，原来丈夫不是出去打仗而是下海打拼去了，我这个新妇抵是希望这个丈夫是战死沙场的。我是这样，虹姐姐也是这样。两个痴傻的女子等了他多年，却抵不过他和公主相处的那几日。
　　虹姐姐知道这个消息时，面上虽淡淡的，我却知道那心里定如刀割。她说：“四爷和其他爷不一样，如今都已二十一却还不如十三爷这十七岁已有王妃的，府中连个侍妾都无。以前皇上指婚都被四爷拒了，如今可想知那星耀公主是有多出众才得了四爷的心啊。我们该高兴”
　　“我更愿意当做是四哥迫不得已。星耀公主极得南姜国皇室宠爱，四哥娶她怕是为了南姜的国力吧。手握兵马始终是不牢靠，外援也至关重要。”
　　“四爷是有原则的人啊”
　　“哼，只怕他的原则都被那星耀公主吃去了”
　　“你这丫头，都已经是公主了还这般口无遮拦的，小心爷回来收拾你”
　　“哼，我才不在乎呢，他恐怕早就忘了我这人、还不知道我现在是他妹妹呢”我多希望自己不是这什么鬼公主，我只愿做个平凡人家的女儿了，这公主虽可以离他更近，却是个兄妹关系，如何可以在一起。
　　“青儿，青儿，原来你在这里，可叫我好找。四哥明日即可到达京城了，我来通知你一声，说不定四哥想先见到你呢”易衡澈大老远看到我就喊着。
　　“奴婢给十三爷请安”
　　“切，四哥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肯定想要日日夜夜看到那星耀公主”
　　“你瞧瞧你，哪儿里有个公主样子。朝里状况我每月都会写信给四哥的，你当四哥是去那里享清福的啊。”
　　“切，我乏了，你们随意吧，我回去歇会”
　　“这臭丫头就没个样子，真是，枉费四哥的良苦用心了。”
　　“十三爷别气恼，说不定四爷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呢”
　　“哎，罢了罢了”
　　晚膳后十三又来找我，开门见山道：“我看得出你喜欢四哥，明日四哥回朝，你这妹妹也不要丢了哥哥我们的脸才是。我望天的新月公主，难不成还不比他南姜的星耀？”
　　“七日后是八月十五父皇会为四哥接风洗尘，青儿你就下去准备准备，到时给那个星耀个下马威。”
　　“那星耀能夺目到掩盖月的光辉吗？”我喃喃自语，看着袭来的夜色，月正要圆。看着那海棠和合欢，随我迁徙受了颇多连累，和我这个主子一样恹恹的。
　　“虹姐姐，你可要帮我”
　　皇帝的儿子打了胜仗回朝，本是件极喜庆的事。现今太子势微，政绩不佳，何家的势力更是受到宋家的阻碍，太子之位不牢。荣王此番打了胜仗得了民心，更是使太子慌了手脚。
　　皇帝为了十五的晚宴大肆安排了一番，我教虹姐姐月饼的做法想让众人尝个鲜。众人皆入座，我因得皇帝宠爱坐在皇帝的左手边，对面则是为功臣设的位子。等了片刻后侍从传报荣王到，人人翘首以盼这归来将军的风姿，如果晴晚的父亲还在世，载着赫赫战功归来也别有雄风。
　　当我见到他时终于明白时光的刻薄无情，两年多他已不是我最初记得的样子。两年前我们还有彼此相处的三年时光，两年后是兄妹可以朝夕相对却被划出一道银河。他不再穿喜欢的黑色袍子，不再随身带着扇子，更勿论是包裹里随身带着镜子梳子之类的物什。以往我还时时拿这个打趣他，如今再也不能。他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易衡莫，俊美的面容添了沧桑和风霜，波澜不惊的琥珀色眸子添了微不可查的狠厉，眼底却藏着对着星耀才有的柔情……
　　他身着一身暗紫色便服，步伐比两年前更稳健，只是他身后，还跟了个穿着彩色民族服饰的陶瓷美人，两只眼睛虽称不上大却很有神采，皮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称得上是难得的美人，料想这就是星耀公主。
　　“儿臣给父皇，皇后请安”
　　“星耀给皇上，皇后请安”
　　“莫儿，两年不见越发显得成熟了。这次你立了功，朕心甚慰。”
　　“这星耀公主确实不一般啊，无怪南姜将你视若珍宝”皇后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