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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0章 ...

  •   竺胥从口袋里取出250元递过来:“正好一刻钟,这是你应得的。”
      影视剧才会将钱砸向男主角。
      阳年是现实中的穷人,心内的疼痛与酸楚交融一起,尽管竺胥的神色真诚。
      二百五十是一个敏感的数字。

      当两指夹住纸币的刹那,一切归于麻木。
      “谢谢。”

      阳年步到拐弯处时,冥冥中回过头来,眉目秀致的男孩,修长的指在光洁干净的桌面上跳动着,好似在描摹什么。

      有人拿时光品味孤寂,有人拿孤寂赚取工薪。
      阳年仰望灰蒙蒙的天际,双手插兜,继续往前走去。

      按照约定的时间点,阳年下班后便过去。
      在校园内,他们依然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其实在咖啡座里,二人也只是枯坐的人偶。间或也只是闷闷的交流。
      阳年会从包里取出各种书本,做自己的功课,或者完成学院任务,甚至会戴上耳机练习德语。

      在街上,大庭广众下学习的甚少。
      侧目的人可不止邻座的这位校友,匆匆而行,或漫步闲逛的人,时而驻足,时而悄语。

      别人或许钦佩你,可是你却承受不了成为孤独的王。
      就好像你很难跨越障碍坐在大学校园公选课前四排空无一人的第一排中间位置上。
      你宁愿成为芸芸众生。

      阳年起先薄脸皮受不了这异样。眼不对心,即刻阖上书搁置一边。
      半小时的时光,阳年只是在盯着来往的过客瞧,盯着辛勤劳作的服务员瞧,盯着漂亮精致的杯子瞧。
      不经心间,也会偷瞥那人。

      竺胥忽而说道:“你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阳年困惑反问:“你的兴致就是呆坐在这儿?”语出,阳年就后悔了。沉默才是她应有的态度。
      言多必失。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打量同龄的异性,竺胥节奏不快不慢的敲击书本。阳年背脊发怵。

      得承认,竺胥的侧影线条很漂亮,他倏地微微笑出声:“嗯,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的活法,不是让我每时每刻操着活计忙不停蹄,就代表我没有虚度光阴。我的孤寂也是生活的乐趣。”

      阳年实际上不太爱听这些虚无缥缈,小资情调的话,但从竺胥的口中溢出,伴着他独有的男性魅力的声色,竟让人有几分动容。

      风卷飘叶,微微细雨。
      经典的场景,男人轻轻撩起女人被吹散的秀发,鬼使神差的,阳年竟想成为片景中的男人,为他撩起被风吹乱的秀发。

      铃声响起的时刻,就是阳年离开的时候,也是阳年获得酬劳的时候。

      两周后,蚊子说,她想和竺胥交往。
      蚊子一本正经的讲道:“体育老师说了,大学里不谈一次恋爱,是人生的悲剧,年老时会后悔的。既然还没有遇到比他更好的,那就选他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的更好等以后再说。或许,我还没喜欢上他,相处的过程,通过慢慢了解,感觉或许就来了呢。”

      阳年深以为然。也间接知道了,原来蚊子这些天愁眉不展是在揣摩这个问题呀。她当时没答应竺胥,只是因为,她还不喜欢他。

      有钱的大家小姐,很爱计较这些,什么都要最适合最完美的。
      她们不愿将就。
      阳年嫉妒了。

      阳年一遍遍摩挲相册里的蚊子,坦率的她,靓丽的她,酷酷的她,可以永远做最纯粹的她。
      阳年萌生了做坏事的念头。
      四月一日愚人节。
      外国人称这些受愚弄的人为“四月傻瓜”或“上钩之鱼”。

      在日常的校园内,阳年一层不变的围绕三点一线碌碌而行。那个恶作剧正慢慢来临。
      阳年厌弃这样的自己,却停不下罪恶的步伐。

      蚊子单薄的身子,如梭子穿透空气密密匝匝射向阳年的四肢百骸。
      对那日的羞愧和忏悔,如绵绵不尽的骇浪汹涌而来。
      竺胥的神色很平和,依言退了手。

      阮潇嗤之以鼻,这小丫头,还真藏不住性子,‘郁卒’二字赤条条的摆在脸上了。如死了考妣似的。
      打从第一眼,阮潇就不喜欢这个竺胥。
      其实,他还是蛮稀奇那小子表现的。暖在外,冷在内,被生活遭遇磨平的硬。够装!
      俗言讲,乖觉的猫更可怕。
      商战上,往往能赢的也只有这些家伙。若是收入囊中,可是如虎添翼。一旦化敌,恐也棘手。
      但,阮潇自信,老虎往往喜欢劲手和挑战的。诚然,他也不是经不起风浪的。
      男人更热衷于赌博和极限刺激。

      阮潇瞥了眼阳年,这个像藏在蚊子身后没晒过阳光,影子似的人。
      各人交友,各有所好。他无法干预蚊子的交友,但偏偏小丫头做事不过脑子,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非将这懦弱木头人似的丫头带过来,阮潇有些不太痛快。
      说来,阮潇已差不多忘了这个人,要是素日,也无大碍,今日得见,心尖上莫名总有一个疙瘩膈应。

      竺胥的手当真松离那刹,蚊子陡然灰蒙蒙的溃败沮丧。
      终是阳年陪蚊子去了洗漱间。

      一个小插曲,脑钝的开怀畅饮,脑子利索的故意轻描淡写道:“竺胥,你和喻琳之前是不是认识呀?”
      竺胥温和笑笑,直言:“大学校友。”
      脑钝的恍悟,“哟,老陆,你这眼可真一瞄洞心呀!可真心没白长!”半响之后,又兴致勃勃道:“这大学校友,高中校友,是最容易有最多最深秘密的,说起来,这校友情意可能比青梅竹马来的还要深哪!那什么,竺胥,竺经理,你俩之间可有什么故事呀?”
      邻座的擂他后背:“老五,你这又喝醉了是吧?”语毕,酒杯,“来来,大伙一起干一杯。”
      脑钝的面泛酡红,糊糊涂涂摸摸后脑。
      阮潇支起玻璃杯:“戚姑娘小时最喜欢唤我‘潇哥’的,如今,长大了,出了趟国,一回来。见了我,反倒规矩识礼了,果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哥呀!”
      众相哄笑一团。这一笑,冲散了先前的敏感话题。
      姜贞淡忘方才的不悦,不疾不徐反驳:“在座孰人不知,‘无缺公子’这个名号,我要再称呼你一声‘潇哥’,指不定明日就要横尸街头呢。”
      姜贞口齿伶俐,与蚊子不分伯仲,但却更趋于理性。阮潇笑笑:“放心,你潇哥我绝不会让这一天发生的。”

      司仪在舞台上主持婚礼。
      倘若不纠结那庞大丰厚的名利物质。配着婚纱裙子上点缀的万千人工精心缝制的水晶,新娘的微笑很幸福、很和美。
      蚊子疑惑:“怎么不走了?”
      阳年挪回思绪,应声:“你不觉得那个小花童很像你?”
      “去,我又不是从古代穿来的,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女儿?”
      蚊子倏然正经:“我不奢望世纪浩大的婚礼,哪怕只是简单的旅行结婚,”她缓缓接口,字正腔圆:“只要身边的人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什么样的婚礼,我都不介意。”
      态度端正而直接的蚊子并不少见,只是涉及这样的话题却鲜少。阳年凝滞了,她这是在隐射竺胥,还是在展望未来另一个不知道的他?
      阳年醒悟过来勉强回应:“会有的。”

      隐形人的阳年,因新娘的敬酒漾起了波澜,引发了各方关注。
      一桌的大牌权贵,季思斜最先来到的竟是阳年的身边:“阳年,我还以为你会不给面子不来了呢!你能来,我真是太开心了。”
      女人握杯壁的兰花指上轻轻晃荡,简约奢华,完美比例的上万钻戒熠熠闪烁。

      在阳年的心里,比起最想相守相伴的人,她更想选择任何一位可以圆满她、实现她在第一座迎接曙光的城市——吉斯伯恩举办婚礼的人。
      那里,用财富买来的第一道曙光,只要能让他人反过来羡慕她——那就是幸福。

      阳年含笑着说:“我才要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你的婚礼。恭喜你!”
      热笼寒喧的背后总是刀光剑影。社交会的跌打滚爬,总需要一副面具。各人心知肚明,却还要强颜欢笑。

      新人离开后,脑钝的愈加混沌,他笑眯眯贴近。来自异性味道及熏人的浓烈酒气,阳年不适避开一些,那人反而进尺,眼珠上上下下转悠逡巡:“仔细一瞧,阳小姐还蛮标致的。”
      羞赧一股串上来,虽然已不是一次两次,只是再多次,也不容易习惯公众场合下他人的调戏。阳年不知这人还剩下几分清明。交流障碍的她正左右为难时,那人又道:“那什么,阳小姐最近贵庚?”他打了一个饱嗝,呼出一口浊气,磕磕绊绊续道:“可……可还是……单身呀?”

      八\九个人,好事者居多。原先懂事的那个人也睁眼一语不发,盎然观摩。
      一旁的蚊子醺醺然醉倒的样子。

      辱没感铺天盖地卷来,强者总是欺负弱者,上者总是欢喜看着下者受凌\辱的窘态。明明知晓这个话题稀疏平常如家常便饭。
      可众人的举止却让这人的话在阳年的心内无限的放大,无限的回响。

      阮潇晃荡杯中酒,悠悠然呷了口。
      这是今天他才见识到这女人还蛮会拼酒的。女人能喝酒,是他最忌讳的。天生的,无来源,只是不喜。

      膨胀的心跳,火辣辣的。阳年手心沁出薄汗,哪怕是凋碎不完整的自尊,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吗?偏偏为何一定要给那些人当猴耍,为何一定要遭受这些不务正业人的愚弄?为何一定要如他人的意?
      忿恨丛生。对阮潇的,对他一帮随扈的,对那些恣意欺凌他人的。
      阳年振起精神,面色不变应道:“二十八,有男朋友了,在h城外企。”

      老陆猛然呛咳。旁人不晓,可他却透彻的很。这小娘子是同名声在外的‘无缺公子’才刚分手。此番看来,那么快找了下家,倒是给了‘无缺公子’一个出其不意的嘴巴子。

      话一出,阳年只觉脑子轰轰然巨响。为那残破浅薄的自尊心,这已是第几次捏造谎话了?她猝然又生心虚,这大大小小的眼睛是不是发现了她的欺骗?

      阮潇曾闲来拿心理学书解闷,哪位人士讲,说谎时人的眼睛会下意识朝右上方看,瞳孔也会膨胀。
      他还留心到女人在之后眨眼数次,这是个致命的信息泄露。
      纵然不过是个过眼云烟的女人,被人抹了面子总是不光彩的,没有多少男人会有那气量。他还低贬这女人难成大器。
      想来是自己拙了眼,唯唯诺诺的女人爆发出来也不容小觑。

      小五眼皮下耷,还真如失恋一样,他口气落寞,不似方才醉酒的模样,略有几分正经:“是么?”
      阮潇弹着手里的烟蒂,乐呵呵安慰他:“小五,不要太灰心,这让阳小姐哪天空窗期,给你提前打个关照,或是安插个vip位置?”
      他目光一转,凝视阳年:“阳小姐,你说是不是?”

      阳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阮潇的眼睛是内双,杨花性的人偏偏不是桃花眼。

      这男人和女人,当不成情人反噬成敌人的还真颇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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