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八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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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八嫂
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我还蛮以为皇上这些个儿会避暑去，结果等了那么久都没有动静。
虽然我在皇上身边儿办差事儿，可是这后宫娘娘们的眼睛可雪亮着呢。以为我对康熙老爷子有什么鬼心事，结果弄得皇宫里风言风语，哪个宫女太监碰见我不是斜一眼——仗着身后哪宫娘娘的势力。
面对这些不友好的眼光，我只能笑笑一带而过。越描越黑呀！虽然在这里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曾经的经验告诉我这样做的是对的。
阿哥们也有不少的嫡福晋和侧福晋，我见过的用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倒不是我偷懒，而是根本没有机会见着，离着节日还早着，我翘着屁股等啊，都没有见到几个传说中的历史名人。
倒是小十三还惦记着那天的事儿，让自己的小跟班儿小德子跑来问问我有没有事儿。
那个时候皇上正让我在那儿当差之日呢，我就回小德子说我今天空闲下来的时候会去复十三阿哥的命的。小德子见我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才悻悻的走开了。大概和十三感情很好，没给自己主子办下事情来自责得很呢。
“呼……”看着闪亮闪亮的屋子，我满意的点点头，拿着抹布正要走出去，却冒冒失失的撞在了胤禛的身上，我急忙跪下道歉，“四贝勒对不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昨晚上的记忆还没有消失，我还是有些烦恼见到他的。他低头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就进了书房。看来他们父子两个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可是为什么会有雍正杀了康熙的谜团呢？
我站起来，拿着脏水和抹布出去了，看康熙的意思是又要我休息了，他以为我真的天天睡眠不足？我差点儿扑哧的笑出声儿来，看着旁边的宫女太监怪异的表情，我还是强力忍住想笑的样子。
在自个儿屋里坐了有一阵儿时间了，我突然想起和小十三的会面之约，撂下手里的零食就往阿哥宫里去了。路上没有少人，我几乎是半走半跑着去的，那个小十三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让我不为他着想都不行，而且他也是未来雍正的得力干将。胤禛……
我停了几步，又往前急急忙忙的往前去了。
胤禛，你这个人，真是能左右我的心思。你明明一句话都没说，我却能感觉得到，你那强烈的感觉，你那强烈的想法，你那强烈的感情。
我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更加紧了几步，赶到了小十三那里。
“九哥……”远远的，就听见了争吵的声音，我远远的看见胤禟和胤誐还有一个小丫头围着十三。十三已经无措的紧攥着手，但仍是不屈服的抬高了头颅看着三人。那三人眼中完全是讽刺。胤禟眼尖，先看着我，想我这边瞟了瞟，笑道：“十三啊，你这救星可是来了。”
我压下心中的怒气，宛然笑道：“九阿哥吉祥、十阿哥吉祥，十三阿哥吉祥，格格吉祥。”
小十三绽开了笑容，向我点点头。“烈歌！”
“赶明儿个，你可得叫我福晋了，没见识的丫头，下个月本格格就是八阿哥的嫡福晋，郭罗络氏。我姐姐是皇上的妃子，我听姐姐说过你。”小丫头十五六岁，气势可不小，俨然把我当成了自个儿家里的奴隶。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惯出来的格格啊。她鄙视的看着我，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骂了，“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和那个婉妃一样！”
“奴婢祸不祸国殃民不知道，那可是天下人说的。但是奴婢踏踏实实的过活着，就没有浪费自己的生命。哪像某些人闲着没事儿干……”
奴婢自当斟酌！
我突然想起了和康熙老爷子的谈话，停下了自己的说辞。
小丫头以为我怕她了，向我这里走了几步，才发现我高她不少，气力又有些不足了：“死奴才，给格格我跪着说话，我最讨厌别人低着头对我说话！”
“明夜，你不能这么欺负烈歌！”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十三突然挡在了我的前面，抓住了小丫头的胳膊，“烈歌是我叫来的，她还是皇阿玛的人，你不能这么对她！”
明夜使劲儿的甩开了小十三的手，嫌恶地弹了弹衣服：“我是你将来的八嫂，别随便碰我！”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胤禟和胤誐還有小十三都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明夜。胤禟的温柔与不舍，胤誐的懊悔与伤心，小十三的难言，都被我一一看在眼里。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八阿哥，不知道你对她又是怎样的感情呢？我曾经对您直言你是个好人，可是我也知道，身在权力中心的你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无法选择，还是你也喜欢这个虽然蛮横但是却有些幼稚的孩子。
明夜也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看着他们劈头盖脸地问：“怎么都不说话了？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没事儿。明夜，这个丫头仗着有皇阿玛的撑腰，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先走吧。”胤禟和胤誐硬拉着不明白其中缘故的明夜走开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挺直了腿深深地鞠了一躬：“祝你们幸福。找到幸福。”
那两个阿哥身体一滞，同时回过头来看着我，我也不避讳他们的目光，微笑着看着他们。
都是一群身不由己的孩子，我又能说他们什么呢？
“烈歌，烈歌。”小十三拽拽我的衣袖，找回了出神的我。“跟我一起去书房吧。”
我轻轻点点头，小德子在后面儿跟着，我跟着小十三，本以为他不会说什么，可是他却亲自对我说了。
他们三个人的感情是相当好的，一直一直以来，老九和老十都追随着明夜的脚步。
明夜虽然很蛮横无礼，却是个相当单纯的小丫头，不明白老九和老十的心意。他们互相倔强的不肯告诉任何一个人。
出身低微的小十三总是承受他们的“照顾”，每次浑身是上的卷缩在房间里哭的时候，都是胤禛温柔的呵护着他，那个时候的胤禛还没有得到皇阿玛的赏识，并且因为情绪太过激烈而受到了批评。
他成功了，即使再怎样的成功，在怎样的低落，他都是那样的心境。
对十三也没有变，依然照顾着他，关心着他。
“即使为了四哥会丢掉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辞！”十二岁的小十三看着我，信誓旦旦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彩，他轻轻地抓着我的手腕，“烈歌，你知道吗？在别人的眼中，你好像浑身带刺一般，不好相处。可是我却看见你的温暖和煦，和四哥的眼睛一样的温暖。你虽然是个宫女，可是你却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我替他打开了书房的房门，笑道：“那奴婢真是让十三阿哥抬爱了。”
小十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让小德子在门口守着，关上门走了过来。我见状要帮他磨墨，却被他一把抓住，拿走我手里的墨块，把摆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推到一边，坐在大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我：“今儿个咱们不念书，陪我玩好不好？烈歌？”
“那你的功课怎么办，十三阿哥？”
“早就念熟了。”
我笑了笑：“十三阿哥，随时候教。”
我瞧了瞧屋里的东西，拿起茶壶，在地上画起格子来。虽然浪费了一壶好茶，却也不差那些东西了，又拿了一张宣纸，随便塞进一些东西，跟小十三讲起跳房子规则来。先前的小十三看我还有疑惑的表情，听我说了之后，兴奋得点点头，跟我没有主子身份的玩了起来，没有沙包，宣纸也凑合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占上风，后来小十三越玩越精，渐渐的比我厉害多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我跟他说明天还会来，他几乎就一蹦三尺高了。
晚膳的时候他恋恋不舍的送着我出去，让小德子好一个劝才放我走。我好笑得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小家伙，想起小十三并不是自己的母亲抚养长大的，也就多理解了他一些。回房间之后，我让下面的宫女给我找了些布料，又洗了些干净的黄沙，一个大沙包和五个小沙包就缝好了。
点着油灯看着摆在桌上的六个沙包，昏暗的灯光晃来晃去，开着窗户，外面的热风不时地吹进来。我又响了今天的那三个人。
奇怪，那两个臭小鬼干我什么事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很早就醒了，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时间，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穿起衣服，绕着御花园散起步来，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锻炼，但是适当的运动还是有好处，我可不想在这里英年早逝。
本来以为我是最早的，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早，那件青蓝色的衫子，我可是记忆犹新。
“八阿哥吉祥。”我向他欠了欠身子。
胤禩只是抬起头看了看我，又捏起旁边的酒杯，一口喝下。
“烈歌？”
我点点头：“怎么一大清早的时间，八阿哥在这里喝酒？”
他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就冲着你说我的那句好人吧！”
我不明白得看着他。
“郭罗络明夜。”他又喝了一杯，“我要的明明不是那个郭罗络，是那个郭罗络。不管哪个郭罗络都好，只要不是这个郭罗络。明夜蛮横无理，又被家里宠上了天，对我几乎也是不放在眼里。这种女人要了何用！郭罗络家到底会不会教格格！”
我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八阿哥！这话不能让别人听见啊！明夜格格虽然蛮横，但是她很单纯，多多开导她会是个好孩子，你的好妻子。八阿哥，事已成定局，又是皇上给您指的婚，那不成您要让皇上失望？女人会再有，可是八阿哥却只能有一个。”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迅速的拿开我的手，跪在地上：“烈歌冒犯了。”
胤禩摆摆手，温柔的对我笑道：“不，我还要谢谢你，今儿个我可知道什么叫喝酒误事了。你说我是个好人，烈歌你还不是个好人？”
“烈歌不知道烈歌是不是个好人，所以现在还在修行当中。”
胤禩送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下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了吧？宫里穿得沸沸扬扬，但是我如今看见了你，我倒不确定了。你确是皇阿玛的……”
“不是。”没有迟疑，坚定地回答。
胤禩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就走：“那套酒壶就送你了吧。希望你若有天遇到了和我相同的状况，还记得今天和我说过的话。”
走出去一段路之后，他又回过头来：“鲁悖德烈歌，你真是让人弄不懂你。你像是一阵风，经过每个人的身边，却是狂风，让每个人不得不驻足。”
“风本无性。因为它是自由的。”
胤禩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没有一丝犹豫，大步踏去。
看着他消失了，我才真正的注意到他留在这里的酒壶和酒杯。淡紫色的玉石雕刻，看来相当珍贵，他却轻易的送给我了么？
我下意识的摸了漠耳环。紫海之心，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找到答案？难道碰到这些人，也是你给我的天意吗？
这个身份是十五岁，十年之后，当我要离开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会想起我，这个鲁悖德烈歌，曾经像一阵风经过他们的身边。姐姐呢，她又……
我抹着脸上的湿漉，你们，我是永远不会忘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八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