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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极度】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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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的屏幕光亮而整洁,炎无惑透过那黑色的等离子板里看到美丽而纤弱的少年的剪影,如同轻鸢掠过一般,那个隐秘的影子转瞬就没了踪迹。
是少年坐到了他身边。
“想起了什么吗?以前的事。”少年竟然主动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无法直视那双深现而又幽暗的眸子,只好微微侧过脸去“对不起。”
“丝毫没有,吗?”少年伸出手来,将头上那朵黑玫的花纹拨乱,目光定定的锁住电视柜前唯一的物体,一杯水隐隐占据他的脑海,那如此真实,怎么挥也挥不去,像一个巨大的黑点。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这两年在监禁室,过得不好吧?”“还好,只是总是想起些零碎的片段,怎么说呢?有些缠人。”“缠人?和我有关吗?”少年冰凉的手已经覆过来,靠在炎无惑的身上安静疲倦地像只小鹿。
“怎么会?”他暗自感到好笑,他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但在照顾白烛葵的两年里,记忆都清晰而又温暖。“不是你的。”像是安慰般的语气。
但似乎没有效果,白烛葵看上去仍旧没有什么兴致,一双眸子死气沉沉的,像是蕴藏着多年的疲惫和困鈍。
“是个女孩子吧。”白烛葵已经给出了结论,如同一个深水炸弹般,在炎无惑早已埋下引子的内心,平静终于打破,巨大的喧嚣里血沫横飞。
他没有回答。
“我说对了。”没有疑问的句式,白烛葵用的是肯定的句式。
炎无惑无法反驳他,但是却极想反驳他,可是话凝在嘴边就是发不出任何音节,怎么解释,他对那女孩的情感,和对白烛葵的不一样,是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喜欢她?”白烛葵走过来问。
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怔怔地看着白烛葵,像要穿透他。
“那时,你看见是她还是我?”他没有给炎无惑回答的机会,只是出神地继续问下去“我问了个蠢问题,对吧?”“其实,那时候我站得笔直,站得腿都麻木了,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
他像是要一口气说完一切,尽管炎无惑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也许是以前的事吧·····
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忘记我了啊····还是说忘记我,反而会好些?”
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是这样浓重的悲伤,为什么说得毫不在意。
少年缩下去,呼吸急促起来,他因难受而发红的脸庞终于鲜活起来,不再像以前苍白得不真实的视觉,周围的空气也滞重起来。
炎无惑将脑袋俯下去,长长而湿润的头发覆住了两人的脸,他呼吸着,抢夺着空间里原本就不多的空气。
我记得你。
我记得这个感觉。
他将白烛葵的手拉住,像要向里面注入无限的勇气。
耀眼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就像一个披着灰白拓印出的天使,脆弱苍白得像玻璃一样。
The grey boy
“美丽的午后。”男人在黄昏中绽出清冽的笑容“阿葬啊,阿葬,快记起我吧!”
他从明晃晃的楼台上一跃而下,高昂的精致头颅却仍旧放肆地长笑着。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风待葬,记住了,你唱的歌难听死了!
阿葬·····
明明我才是跟你一样的人,为什么?你却宁愿和那个在我们世界之外的人相处!
没关系···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一定会重新保护你,我一定。
他的笑容,又重新汹涌而热烈地翻涌上来。
“白烛葵··快些吧。我已经快等不了。”虚渺的声音破空而来占据了空旷的耳洞,耳朵的主人却置若罔闻。
白烛葵用手拨弄着手里的国际象棋,眼看着卒就要冲破万里,吃掉敌方那尊贵的将,他却像突然失了兴致一般,带着死一般的沉寂,将手中的卒掷落,哗啦啦地掀翻了所有的棋局。
对。
我一败涂地。
是时候了,有什么东西在昭示着命运将重新转动。
我要自己打破这梦境。
他如同溺水般深坠下去。
“嗯,三重律动怪血症,你听说过吗?如果我将这样的东西赋予你,你猜猜看,你究竟会变成什么东西?”
“倪医生的研究成果就算只是半成品也值得一夺,你这只完美的小白鼠,快些躲回你该待的地方吧。”
躲?躲去那儿?
明明一直都是你们欠我的。
我不会轻易离开。
我要你们偿还。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你们的处事方式,我一向都太明白了。
Apocalypto他突然抬起一枚卒来,死死的将它摁在已经四散的棋盘上,四周八方的马、卒,他手中那么一枚孤独而弱小的卒却牢牢地盘踞在将的位置。
那是一座孤独的城池,周围却是四方来敌。
“魈,这样,你满意了吗?”
接收到有极限患者被Apocalypto逮捕的消息,魈沉默了些许。
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但是这个人要怎样与他无关。他只需要盯好阿葬的动向就好了。
白烛葵····这个令人讨厌的名字,终于可以从脑海里划去,以免占据自己宝贵的脑容量。
至于阿葬那边···一定也会马上遗忘他的吧。
因为我们都会····
“自我欺骗。”
“永恒之女性,引吾等向上。”
“向上。”
只有女性才是能够引导他的,最好的方式啊。
毕竟···他已经为这一天等待了这么久了。
他又重新感觉到身体里的冰冷的血液开始重新跳动起来,带着澎湃的滔天的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