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06．坂田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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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武士之国”，我们的国家被这样称呼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七年前，忽然从天而降的天人势力越来越大，再加上“废刀令”……那曾经任由武士们仰望和驰骋梦想的江湖天空中，如今交错着异国的飞船，曾经任由武士们飞驰的街道，如今来往的是趾高气昂的异国人。
这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这就是，我们所在的城市。
鱼素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面前戴着眼镜的“游女”的冗长念白。
她的对面是看上去很奇怪的三人组。三人均是一副游女的打扮，穿着略微暴露的短款和服，明显垫了些什么的的胸简直要从衣服里爆出来了。总而言之，怎么看怎么奇怪。
并且很明显，那个眼镜和银色天然卷的身型明显是男性的。
事情要从今早鱼素出门时说起。
（2）
兴许是莳花楼的夜晚是一片过于香软浓艳的场景，直到凌晨时分，天际微茫渐露，仍有人摇晃着走在消停了许多的街道上。
但是到了早晨的时候，莳花楼的街道上才是真正的冷清了。只有这时候才没有喧嚣，这个时候是忙碌了一天又一天的莳花楼休憩的时候。
鱼素总是很喜欢在这个时候，在莳花楼的街道上走走，美丽的街道退却了香艳，只有古朴华美的建筑默立在那里。
只有这时候的莳花楼，才是鱼素所喜欢的，略带些江南烟雨气息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在天水碧渊看河畔青芜的时候，草熏风暖，溪桥柳细，尤其是春季的时候，女子游春并踏百草，有斗百草之戏。
她和姐姐也喜欢在春季的时候采百草为戏，姐姐是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和她的眉眼是有几分相似，但不同的组合使两人不仔细看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姐姐有着明媚如暖阳的笑颜，漂亮的脸上没有媚色，但有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温暖。
想着想着，她心头的落寞感再次翻涌上来。
但在此时，不远处逆着阳光出现了三个人影，便是之前提到的奇怪的三人组，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换上游女装扮。
“这里不是号称最繁华的莳花楼吗，怎么一大早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啊！”银色天然卷的男人懒洋洋地揉了揉头发，抱怨道，“快把这里最好的花魁叫出来啊！真是的，高杉那家伙居然继承了这样的地方，之前一直没听他说过嘛。”
“真是的，银桑不要这么说嘛。”戴着眼镜的存在感不太强的少年推了推应该是本体的眼镜，“况且我们这次来又不是来找高杉先生的，别忘了这次的工作啊，银桑。”
“新吧唧你还真是无趣啊，整天工作工作的，来到这种地方当然是要好好地享受一番再回去啊哈哈。”
穿着红色旗袍的双丸子头少女一脸嫌弃地望向银发男人，道；“真是恶心的大人啊，脑子里面都是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啊。”
“银桑我还什么都没有想诶，认为大人就是肮脏的你才是不对的哦，神乐酱。”银发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偏头望着周围的店铺，悠闲地挖着鼻子，“话说这里的街上根本看不到人嘛，我们难道不是被骗了吗？”
眼镜少年若有所思地说着：“这么说来，那个委托人的信是很可疑啊。
‘致亲爱的万事屋的大家：
一个星期后我将取走你们的性命，如果不想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话，在这一周之内请到莳花楼来，我在这里恭候各位的光临。
Ps.请不要联系坂田大人的同期高杉大人。
来自莳花楼的恶女花魁’”
“这哪里是工作的委托信啊，分明是恐吓信吧！”鱼素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三人闹剧，吐槽脱口而出。
对面三人有些惊讶地望向鱼素的位置，鱼素笑了笑便向他们走去。
银发天然卷，而且被那个眼镜叫做“银桑”，疑似认识高杉晋助。那么这样的话，推断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也就不难了，他应该是与高杉晋助同出自吉田松阳门下的，在攘夷战争时期被称作“白夜叉”的男人——坂田银时了。
那个丸子头的少女，肤如凝脂，手若柔夷，一身红底旗袍纤细袅娜，还打着一把紫色油纸伞，她的特征也是明显地彰显出她的身份，应该是夜兔一组的人吧。
“贵安。”鱼素身着一件浅藤色和服，袅袅婷婷地向三人微微施礼。
“啊，你好。”眼镜少年有礼貌地也向她回了一礼，“我们是从歌舞伎町来的万事屋，请问您知道这个‘恶女花魁’是哪位吗？”
鱼素沉默了一下，槽点太多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过一会儿理了理思绪，道：“各位好，如果是是今年的花魁的话，那就是在下。但是这个‘恶女花魁’我并不清楚，并且我本来也是来这里的客人。”
“是这样啊。”眼镜少年有些失望的样子，“那我再去问问吧，反正后面这两个人也是派不上用处的。”
“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鱼素看着少年的眼神再次明亮起来，“毕竟……我现在算是寄住在这里的主人——高杉晋助那里。”
万事屋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声。
坂田银时猩红色的死鱼眼瞬间瞪大，道：“你难道是高杉那家伙的姘头吗！矮杉还能找到这样漂亮的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啊！明明以前和银桑我一起去吉原的时候被游女嫌弃的！”
“银桑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嘛！”夜兔少女这么说着，但分明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个想要毁灭世界的中二也会有变成恋爱的傻瓜的一天啊！”
“你说的更过分吧！真是的！”眼镜少年揉着脑袋抱歉地往向鱼素，“他们两个真是失礼了，请小姐不要记在心上。”
“没关系。但是我和高杉城主并不是那种关系。再提这件事的话我可不会帮你们了哦！”
“还请小姐一定要帮我们一下。”眼镜少年一本正经地向鱼素弯腰请求道，并一手压下一左一右的红毛和银毛。
不过他又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头微微抬起来望向鱼素，道：“但是麻烦小姐千万不要告诉高杉先生，信里有特别说明过。”
“这点你们当然可以放心，我还是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打听一下的。”鱼素伸手扶起了弯着腰的三位，然后笑着向他们欠了欠身，“那请各位先跟我来小坐一会儿吧。”
（3）
万事屋三人跟着鱼素在莳花楼的巷子中穿梭。这小巷中乾坤倒是不小，一处极僻静的地方有一幢古朴典雅的和式宅，这便是前一段时间高杉晋助安排她住的地方。
分明是同样一片土地，方才的脂粉钗环恍若隔世，和式宅里清冷如画，没有了莳花楼浓墨重彩的艳丽风格，但这里的每一件器物都更精巧别致，里屋的装饰也是极好的，这些东西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好品位。
“高杉那家伙的品位还和以前一样啊。”坂田银时一进门就环视了下四周，看到这种华贵和风式的装潢时，半怀念地说道。
鱼素深谙这二人的羁绊，即便无法感同身受，但也足够让人向往了。
“这边请。”鱼素招待三人坐在榻榻米上，唤来侍女将新置的茶具布置好，然后微卷起水袖，露出一截藕臂，开始为三人泡茶。动作虽然缓慢，也不是很熟练，但能看出是经过过良好训练的。
一旁的银鹊看着这三人，眼珠一转，流露出几分狡黠，浅笑着让万事屋三人先跟着她去换身适合莳花楼的衣裳。
没错，银鹊是被高杉晋助安排过来，负责照料鱼素的起居外加上在莳花楼内保护她的。
鱼素嘴角的浅笑一直没有淡下去，也邀三人跟着银鹊去换身衣服，便一个人悠闲地在这段时间内泡着茶。时光静谧得像只有院子内竹笕碰撞的声音，一切像是古老的和歌里的低吟。
等到他们三人再次回到这个房间时，三人竟都已换成一身游女衣服，不知是这三人自己选的，还是银鹊那个姑娘的无伤大雅的玩笑。但那三人化的妆容，毫无疑问是出自这三人自己之手，妆容实在是重的过分，一看就知道是不常装扮的人做的。
然后，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三个“游女”奇怪地跪坐在鱼素的对面，坐姿减了分优雅，多了分随性。
“我是志村新八，家里在歌舞伎町经营道场，有一个很温柔美丽的姐姐。”眼镜少年笑得很腼腆，在提到姐姐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眼神却不经意间柔和了许多，“啊，就像小姐您一样是个温柔的好人呢。”
鱼素用袖子半遮面容，眉眼弯弯地笑了一笑，微微点头示意。
“这个银发天然卷是坂田银时，”志村新八随后向她介绍身侧的两位，“这个中国女孩是神乐。”
“什么天然卷嘛！干嘛非要强调这一点啊新吧唧！”坂田银时一脸不满的样子，单指节敲了敲桌子，“银桑我也不是愿意成为天然卷的啊，银桑我也想要一头清新的直发啊！”
“这不是重点啦银桑！”神乐半眯着眼睛吐槽道，“才没有人关心你是不是直发阿鲁。”
鱼素看着眼前三人其乐融融的场面，轻笑出声来，三人随着她的声音望向她。
“茶已经泡好了，请用。”鱼素舒展袖子，将三只茶碗放在三人面前，缓缓拿起茶壶，让茶叶与水晕染出一片翠色，“我是天水鱼家的鱼云，请多指教。”
“那就是云酱了。多多指教呐，云酱。”神乐友好地向鱼素笑了笑，“云酱泡的茶很好喝呢。”
“谢谢。”鱼素眼看着三人第一碗茶已经见底，便继续挽起袖子泡茶，“三位刚才所说的‘恶女花魁’，我已经唤银鹊去查了。莳花楼不常有人向外寄信的，应该很快就可以查到了。三位先在这里等一下吧。”
坂田银时应了一声算作回答，猩红色的眼睛盯着茶碗里漂浮的碧绿茶叶，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他道：“鱼姑娘你为什么要来莳花楼这种地方掺和麻烦事呢？”
“虽然有个人的原因，但目前更重要的理由是任务吧。”鱼素垂下了眼眸，但仍是专注着手上的活儿，语气也是一如以往的平淡，像是说着无关的事，“我没有什么想要保护的人，也没有所谓的坚定信念，特别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即便是最繁华的莳花楼，这个能满足世上一切欲望的地方，对于我也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欲望啊……”坂田银时先是一愣，随之而露出一抹笑意。
“万事屋这种一看就很麻烦的工作，倒是旦那你怎么会想要做这行的呢？”
“钱啊，钱。当然是因为有钱赚才会做万事屋的嘛。”
神乐一脸不满地打断坂田银时的话，道：“万事屋的钱全都被银桑用去做副业柏青哥了吧，钱也是PIUPIU地随着小钢珠一起弹走了吧！”
“是啊，银桑。”志村新八推了推眼镜，诡异地闪过一道白光，“房屋的租金啊，我和神乐的工资啊，自从万事屋开业以来还从来没有拿到过呢！我还一直以为万事屋是社会义工组织的啊喂！”
“啊……这个嘛……”坂田银时满头汗水地尴尬笑着，默默地向后缩着身子。
（4）
“鱼云大人，”敲门声后，一个跪坐着的少女轻轻打开门，身后跟着一个艳丽的女子，“已经把人带到了。最近向外面寄信的有二十八人，向歌舞伎町寄信的有三人，这封信是秋桐寄出去的。”
“辛苦你了。”鱼素心中暗叹银鹊的办事能力果然不错，但身后那个站着的女子一下子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个典型的莳花楼出品的女子，一袭拖地粉红烟纱裙，领口微微敞开但又不至暴露，薄纱袖子下皓腕隐约露出，头上是银凤镂花长簪，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微颤。
美丽的眉眼在这莳花楼倒是显不出特别之处，但是鱼素望了望这个女子，她的手才是在莳花楼女子中显得特别的。
纤纤素手，纤长而白皙。指甲没有留长，也没有涂抹上当前流行的花纹，干净地修剪成漂亮的圆弧，让人看了莫名舒心。
“请问，你就是给我们写信的‘恶女花魁’吗？”志村新八问道。
“是的。奴家便是邀各位来莳花楼的人。”女子笑容千娇百媚，只是勾了勾唇角便让志村新八红着脸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再看一眼。
“那么奴家就直接地说了。奴家能付的报酬只是免费招待各位在此处游玩几日。至于奴家的委托也很简单——帮我捉住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06．坂田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