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7．捉猫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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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嗯？你在这里干什么？”
鱼素此时正猫着腰，探头探脑地向拐角另一边的小巷望去。水色的裙摆刚露了一个角，小巷另一边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见是高杉晋助在唤她，她便就大方地走了出来，闲闲地撩了缕头发别在耳后。
“虽然他们不让我告诉你，但想必高杉城主是已经知道的了吧。”鱼素望向高杉晋助，那个依旧是神色未动半分，想必是明了的，“这就是他们收到的委托啊——捉猫。”
“你倒是有闲心和他们一起打诨啊。”高杉晋助轻笑一声，倒也是悠闲地踱步到了她的身边，颇有闲情地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她在草堆里翻翻找找。
“反正目前也找不到什么关于‘她’的线索啊。难道高杉城主打算直接把情报给我吗？”鱼素摊了摊手，“不过老同学来了，你不打算好好接待一下吗？”
高杉晋助偏过头去望向被灯火渲染的夜空，像是透过夜空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落入眼中。他道：“那家伙也不需要我来招待吧。尽管以前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是现在，我们眼里映出的世界已经不同了。那个男人，现在只不过是一只拔了獠牙的野兽罢了。日复一日地沉溺在像捉猫这种琐碎的事上，看来以前的白夜叉也堕落了啊。”
“别这么说嘛，高杉城主。闲暇的时候大家一起友好地做生活小游戏不也是很好嘛。”鱼素眼角含笑地回望高杉晋助，“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自然也是想像高杉城主一样有强大的能力，独自背离这个不断夺取的世界。但是我不能，我只是个背负着阴暗面的普通人。所以在还远远达不成目的的时候，我会选择先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得过且过下去，至少日常生活能够让我露出也许没有什么意义的微笑。”
她顿了顿，道：“但是我可不清楚高杉你和旦那的关系。也许我根本没有对你们的选择多嘴的资格。总之，老同学重逢的话，尽管选择的道路已经不同了，至少要留下能够一起在同学会喝酒的余地啊。”
清晨的莳花楼有着说不出的静谧，在重重叠叠的楼宇之外，隐约间能够看到山峦的轮廓，是一抹极淡极浅的青灰色，朦朦胧胧地点染在古朴的房屋。
不远处的墙角，几抹翠色安静地装饰着墙面。巷内垂杨飘摇，好像一副淡雅的水墨画里，画桥南北、流水人家。
问谁千里伴君行？
晓山眉样翠，秋水镜般明。
（2）
鱼素和高杉晋助正说着，在远方的声音传来之前，卷起的一片风尘就已经出现在视线中了。
“啊啊啊啊！阿云赶快把那家伙拦住啊啊啊！”坂田银时表情夸张地吼着冲她的方向奔过来，白皙的脸上似乎多了几道红色抓痕，身后跟着同样狂奔着的神乐和新八。
“诶？”鱼素愣了一下，一道矫捷的身影突然向她飞扑过来。
鱼素神色一慌，连忙向后看去，方才还站在身后的高杉晋助在这转瞬间就已经消失般地离开了。
她感觉刚才接下的一团在怀里动了动，她低下头来手里的力道放松了几分，不安分的小家伙竟也乖乖地挪了个适当的位置悠闲地安顿下来。
“做得好！云酱！”神乐一脸兴奋地凑上前，“这家伙可真是不安分呢，我们刚才是在别人家的浴池里找到它的，然后它又窜到了墙角的树枝上、路边的垃圾桶里、城门边的炮筒里、游女的被窝里……各种地方呢。”
“那还真是辛苦啊。”鱼素感叹着，低头望了望怀里脏兮兮的东西，身上本来的白色绒毛沾上了不清楚的暗颜色，便只能勉强看出还有个白的底色在。但是那双亮着的湛蓝眼睛分明得很，那天然上挑的嘴角让她隐约觉得有某人的既视感。
像极了前日里见到的那个委托人——名叫秋桐的女子。
这几日鱼素也算是对莳花楼的内部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莳花楼的泠花宴乃天下最闻名的宴会，凡是能够在宴会上露脸的女子，皆是不仅貌美如花而且精通棋琴书画的。一夜过后，不知多少女子可以闻名天下。有的能够被达官贵人相中，从此身份天翻地覆，虽然沦为他人依附，但至少能够实至名归。有的却也是乐意留在莳花楼，宁愿享受美名在外、万人追捧的境况。
这秋桐便是选择留在莳花楼的。在三年前的泠花宴上，轻歌曼舞、舞姿摇曳，秋桐独以一支激烈震撼的《十面埋伏》，一反莳花楼内娇艳柔软的靡靡之音，纤长的手指轻巧地拨弄着琵琶弦，乐曲如裂帛般撕裂在人的心头。力拔山兮，虞姬奈何兮。
凡是听到她这支曲子的人，无不为之折服。便是如此，在当年的泠花宴上，秋桐的排名仅次于“宝物”。
然而却不知何故，当年人气极高的秋桐没有选择声名荣耀，反而在泠花宴后默默无闻地留在莳花楼，也不再出来奏曲。
有人说她是犯了事花楼的大忌，因而被莳花楼的势力排挤，从此一蹶不振。但是从最近看到她的状况看来，鱼素倒是觉得，这个女子说不定也是因为某种理由而选择自愿留在莳花楼的。并且根据银鹊的内部情报，因为当年她的出色表现，为莳花楼扩大了声誉及影响力，至今即便不再出来表演，仍旧能够得到莳花楼最上等的待遇。
那么这个女人，沉寂了三年之后，对远在歌舞伎町的万事屋下达的委托，难道仅仅是捉猫这样轻松简单的任务吗？
（3）
“呐呐，可以把委托金给我们了吧，银桑我还急着要交房租啊。”坂田银时一边挖着鼻孔，懒洋洋地提着猫扔到秋桐的面前，“是这只吧，脏兮兮的白色的。这只猫的脸和你的既视感简直太强了啊。”
秋桐看着这只白猫，忽然一瞬间流露出复杂的眼神，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道：“啊，没错就是它。真是辛苦万事屋的各位，委托金之前就说了是改换成在莳花楼的招待了。那还请各位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银酱都已经忘掉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了吗？委托人邀请我们来这里度过超级豪华假日的阿鲁。”神乐道，“冬贝利香槟塔什么的可以随便喝的阿鲁。”
“……随便喝啊。”秋桐似是会想到什么地感慨了一声，“奴家刚到这里的时候，可是连冬贝利什么的想都没有想过，更不会想到自己有如今的一天。”
“奴家是和阿姊一起流落于此的，最初无非都是做些琐碎的侍女工作。奴家刚来此地之时郁郁寡欢了很久，倒是阿姊一下子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不仅要自己努力工作，而且还要收拾奴家闯出的祸。”
秋桐叹了口气道：“奴家至今还记得有一次，因为奴家不小心弄脏了所服侍的新造的衣服，被新造叫人吊在梁上。那是阴雨绵绵的一天，木屐上沾了些泥土气息，到了夜晚更是风雨大作。奴家觉得好像自己的脚下已不是木地板了，而是黑暗的深渊在等待着我。”
“也兴许正是因为饥饿，奴家在屋内仍能听见，屋外的阿姊对着那个新造苦苦哀求的声音。不知新造对阿姊说了什么，但门外突然传来东西撞击木地板的声音，一下一下，伴随着阿姊的隐隐哭泣。那种声音好像撞击在奴家的心上，让奴家难以想象外面的阿姊。”
“但是不久，奴家听到了更加让人悲伤的话。新造的嗓音尖细刺耳，像是食人花张开可怖的嘴：‘那你代替她受罚好了。’”
“绳子一松，奴家狠狠地砸到地上，然后被踢到屋外。奴家看着那个即将关上的门里阿姊对我依旧温柔的笑着。后来的声音里没有哭喊声，但是却不断传来鞭子击打的声音。”
“在门外奴家足足等待了一天，那种让人绝望的声音才终结。后来姐姐满身是伤的回来了，身上的伤口可以慢慢修复，但是她的额头上的伤却没能完全恢复，像是烙印一样将痛苦留在额角。”
众人沉默着听着，忽然似是嘲讽地，秋桐扯出了一抹笑容：“不过这种事情在莳花楼也是经常发生的了，后来奴家也就渐渐习惯了。不知什么时候，奴家和阿姊的距离也渐渐远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和阿姊的唯一纽带只有这样的一只猫了。只有在喂猫的时候才会偶尔和阿姊碰到。”
“在莳花楼的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一点这样的事情。”秋桐回望了鱼素一眼。
“……真是辛苦啊。”鱼素端坐着，眼神不知望向何处，“不只是莳花楼内，只要是在这个世上的人，即便是再艰难的环境也要努力地生活着。但也正因为有着痛苦的浇灌，所以世上这些努力生存的人们，在我眼中都是美丽的花朵啊。”
坂田银时揉着一头杂乱的白毛，懒洋洋地说着：“女人就是容易啰啰嗦嗦地说些感伤的话啊。再怎么悲痛的过去也只是过去式，现在你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嘛。已经成名的女人就好好享受被愚蠢男人们送钱吧。”
坂田银时话音未落，就自说自话着转身离开了。神乐和志村新八有些惊讶地望着他的背影。志村新八连忙转过来说：“实在时失礼了。银桑这么说真是过分了啊！”
鱼素也是怔怔地望着那个背影，突然回过神来望向一旁站起身的秋桐。秋桐似是在回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她觉得无法感受到这个女子此时的心情。
忽然秋桐的手臂一松，本来乖乖窝在她怀中的猫不知怎么地突然竖起了尾巴，受了惊吓般地弓起了背，尖尖地叫了一声。在众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候，朝着相反方向的窗户一下子窜了出去。
“啊！”秋桐无奈地回过头来看着神乐和志村新八，“好像又要拜托万事屋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07．捉猫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