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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楔子(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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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子连连叫苦,心中暗道:不过是来拿这块古里古怪的玉来换点赌资,谁知道竟如此晦气,先是被堵在当铺门口的债主一顿好打,现在又被当铺掌柜的拳打脚踢。
唉,真是喝了冷水都塞牙。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讨好这几位大爷免去皮肉之苦再说。
矮子咳了一声,“啊,各位大老爷们,是这样的。这还是前两个月的事了。
小人好赌,手气又臭,家底儿早已被输的一干二净,但是小的就是改不了这个恶习。
没钱吧,就得学点“手艺活”,被债主逼急了,小人就跑到十里八村的荒野去挖挖坟,看看能不能刨出点好东西,换点钱让手头宽裕宽裕。
那天晚上正值初二还是初三的晚上吧,月黑风高,伸手都不见五指哇,小人喝了几口酒壮了壮胆,就跑到凤沂镇的荒墓去碰碰手气。
没想到啊,咳,连刨了两个坑,棺椁里头啥都没有,正当老子,哦,不,正当小人准备挖第三个墓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呜呜的低啸声。
那声音,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汗毛直竖哇,可是当时小人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就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摸索过去。
走到还差几十步的地方,小人俯身躲在一块墓碑后面,就看到一把长剑,没错,就是一把剑,悬空立在一块墓碑前面。
本来那么黑的天,又没有月光,小人是两眼一抹黑的,可是那柄剑上,挂着一块泛着紫光的玉,嘿,就是这位老爷现在手里拿着的这块了。
小人只见过剑上挂剑穗的,可没见过还有挂玉环的,那次可是开了眼界了。”
矮子指了指淳于熙手中的玉环,接着道,“小人就借着这块玉的光,想看看这柄剑到底有什么古怪。
就看那柄剑,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又往右地,来来回回在空中飞舞,还不时发出呜呜的低鸣声,那声音听起来可真幽怨。
看了半天,小人算是看明白了,那剑是在空中写字,不过啊,小人是斗大的字也不识得,也搞不清它是在比划什么字。
小人心想,与其看着这把鬼里鬼气的剑在那里发疯,还不如赶紧离开那是非之地,于是小人就想偷偷摸摸地顺原路回到镇子上。
没想到哇,小人就是点背,着急走,结果反倒被地上的石块绊倒,滚了两滚,这下可坏啦!
弄出这么大的声音,那柄剑跟长了耳朵似的,立刻就朝小人的方向飞来,这可吓坏小人了,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吗!
小人撒丫子就开始跑路,可是那剑飞得更快,马上就要戳到小人的背心的时候,忽地从远处传来一声清啸,“钰楚,不可造次!”
然后就听到“嗖”的一声,小人回头一看,又是一把仙剑飞来,欲把那柄妖剑钉在地上,没想到那柄妖剑躲得也快,偏了偏剑身,结果仙剑只把那拴着玉环的绳子割断,那妖剑却毫发无损。
不过这也把那妖剑气坏啦,只见寒光一闪,那妖剑就把仙剑震成了五节,小人立刻吓傻了,这要是砍在小人身上,哎呦喂,真不敢想啊。
就在紧要关头的时候,冒出来七八个道人,看起来也许是凤沂山上修道的仙人吧,不由分说,就跟那柄妖剑打将起来。
那妖剑好不厉害,横剑一挥,立刻有三四个道人血溅当场,剩下的几个也是且战且退,我看大事不妙,还是走为上策。
恰巧刚刚从那妖剑上掉落的玉环就掉在我的脚边,我看着价格不菲,就捡起来塞在袖子里,咳咳,那晚上虽然惊险万分,却也不至于血本无归,也算是否极泰来啦,哈哈!”
魏三冷笑一声,“那些道士救了你一命,你却偷了宝物逃之夭夭,真是仁至义尽啊。”
那矮子搔搔头,赔笑道,“掌柜的,那时候小的只想着逃命要紧,那还顾得了那么多,嘿嘿,嘿嘿。
而且过了一阵子,也不见有道士或者妖魔鬼怪来找小人的麻烦,小人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所以啊,掌柜的,这玉绝对不会给您添乱,相反啊,您拿去,给小人换点赌钱,您肯定能大赚一笔呢!”
魏三“哼”了一声,“你说的句句属实?可有半分遗漏?”
矮子连忙答道,“小人怎敢欺骗掌柜的?还望掌柜的赏口饭钱呢。”
魏三点点头,回过身来用眼神询问淳于熙,淳于熙微微颌首,魏三便招呼那两个守卫过来,“阿四,阿六,你们带他去□□,给他五两银子,打发了事。”
矮子听后大喜,连连作揖,“哎,谢谢掌柜的,小的祝愿你们恒瑞当铺生意兴隆啊!”
魏三皮笑肉不笑地眯着眼睛看着矮子,“哼,多谢你的好意。”
两个守卫带着矮子下去,淳于熙有些不放心地询问道,“魏先生,这……。”
魏三赶紧赔了笑脸,“王爷不必担心,阿四阿六都是小人的心腹,我叫他们去“□□”办事。”
说着,魏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阴邪地一笑,“他们都懂的,请王爷放心。”
淳于熙这才舒展了眉头,展开了手心,望着那块玉环,喃喃地重复,“携玉魂以驱剑魄,诵剑诀以驭八荒。沧溟一出,便有毁天灭地之能,叱咤四海,指挥苍生……。”
淳于熙转身朝向桑丘公,“桑丘先生,鄙人只知这沧溟剑威力无穷,但这流言相传百年余,却不曾有人验证过,您是修道之人,不知可曾听说过有关沧溟剑的传闻?依您之见,此玉该如何应对?”
桑丘公缓缓踱着步子,捋了捋黑白参杂的胡须,“有关这沧溟剑的传说,小可也是早年修行时于师祖处略有耳闻。可惜这些奇闻轶事,却也不足道哉。”
桑丘公有些慨叹地摇了摇头,“听闻三百年前,凤沂山已是一处修仙胜地,当时凤沂台上最有资质的修道之人非律法长老钰楚莫属,此人颇具异秉,天资独厚,几近修得仙体,且他亦被当时的掌门视作下一任接班者。
可惜往往天不遂人意,一次妖界大举来犯凤沂山,掌门和钰楚长老率众死守凤沂台,妖界之众终被打退,但钰楚长老却也中了魇魅之术,结果和服侍他的一位侍女……唉,总之是不可告人之事。
待钰楚长老从魇魅之术中脱将出来,大错已铸成,而且那个侍女已怀有身孕。钰楚长老无奈之下,将那位侍女送下山去,安顿在凤沂镇上。
后来那女子生了个女孩儿,钰楚长老每逢出关游历之时,都会到镇子上去探望母女俩,两年多过去,却也相安无事。
只是掌门大限将至,亟待传位于钰楚长老,而掌门却愈发察觉到钰楚长老修行之心日减,派人暗中跟随,终于发现此事。
掌门盛怒之余,遣人到那侍女家中,以寂灭仙术顿时将那可怜的女子打得神形俱灭,无法超生。那两岁的女孩儿也被一剑穿胸,当场毙命。虽然钰楚长老随后便赶到,但是亦已无法挽救悲局。”桑丘公长叹一声,阖上了双目。
淳于熙也不觉戚然,“修仙之人,竟也……。”
桑丘公继续道,“钰楚长老在瞬时之间失去妻女,悲愤之情可想而知,那侍女魂飞魄散,已是无救,但那女孩儿虽已死去,但魂魄尚未离体,钰楚长老于是用束魂之法把女孩的魂魄收束起来,保存在他随身佩戴的玉佩之中。”
“啊!束魂之法?这不是修道之人严禁的法术吗?”淳于熙不由讶然。
“唉,正是如此,”桑丘公点头附和,“掌门因此更加盛怒,与钰楚长老约在凤沂山巅对决。
二人战了三日三夜,钰楚长老将掌门打至重伤,并取走镇派之宝沧溟剑,从此淡出江湖,不知所踪,听说后来钰楚以身殉剑,魂魄长居剑中,那承载着他女儿魂魄的玉佩也系于剑柄,沧溟剑从此下落不明。
但既然妖界大举来犯凤沂山,对沧溟剑垂涎不已,想来它的确有通天之力。”
桑丘公望着淳于熙,“现在王爷得到了沧溟之玉,携玉魂以驱剑魄,只要找到了沧溟剑,以神剑之威,定可驱逐异族,重振蓟麓之邦。”
说着,桑丘公和魏三双双拜倒在地,“届时,王爷必能一雪我族前耻,千秋霸业,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