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一梦空心念》山初静

8、情真情假終虚化

　　这温柔的一笑如春日暖阳，不知能迷惑多少女子的心，只可惜灵絮却丝毫不受影响，只认真地讨教吹箫之术。两个时辰就在这断断续续的箫声中流逝掉，越走越远。
　　窗外，孤月当空，窗内，人影成双。只不知，谁付出了真心，谁又逢场作戏？
　　学到最后，慕容季不禁赞道：“冰凝真是才女，只一晚便有此成绩。”
　　灵絮满足地一笑，道：“那也是老师教得好。”灵动的双眼满溢着愉悦。
　　慕容季被这一笑恍了心神，他只觉得似乎千树万树的梨花都在这一笑中争相盛开，许久才收回心神，而侍女已经来催了。慕容季不得不起身告辞，临行时，他望着灵絮的双眼道：“我，还会再来的，这玉箫有劳你代为保管。”说完才迈步离开。
　　灵絮轻柔地抚摸着玉箫，没心没肺地笑着，喃喃道：“还会再来么？”
　　这一夜，慕容季难以入眠。他为能再见到她而兴奋不已，今晚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似梦般美好。她一出场他便认出来了，那双眼睛一如思念中的清澈。当她纤细的手指弹奏出绝世佳音，他既喜欢又有点懊恼，他恨有那么多低贱的男子竟可以欣赏她的美好，那一刻，他直想飞身上舞台把她掳走，但又恐唐突了佳人，只能静静地注视着，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把她的美烙印于心。而后终于得与她相见，但她却否认他们曾经的邂逅，他懊恼、难过，听到被误会了更是焦急，他只想帮她，让她脱离青楼，尽管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幽莲，他也想为她守护一方清净的土地。
　　冰凝上台献艺的第二晚，慕容季毫无疑问地又出现了。这次冰凝表演的是舞技。衣袂飘飞，如凤凰翱翔，又如彩蝶展翼，冰凝似一个误落凡尘的仙子正要御风而去，这些都让慕容季的心不住地轻颤。
　　雅间内，慕容季只让冰凝弹了一支曲子，然后望入冰凝清澈的双眼，认真地一字一句地道：“冰凝，让我为你赎身可好？”
　　灵絮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能如此为自己，却淡淡地说：“不必了，我的恩你早已还清，你不必有所歉疚。何况，我想靠自己的能力挣钱。”
　　慕容季眼神一暗，声音竟有些颤抖：“靠自己挣钱么，好，可难道你挣钱的法子就只有卖身么，明天你当真要……”
　　“不错，现下我急需要钱，这是最快的法子，何况我只答应了上台三晚加一个初夜。”又是淡淡的音调，似乎说着不关自己的事。
　　慕容季的眼神又晦暗了几分，挫败地说：“你到底为什么急需要钱，又为什么连我的帮助都不肯接受？难道我就如此不能让你信任么？”
　　灵絮却拿出了他给的玉箫，交还于他，然后再不言一词，只偏了头望出窗外。
　　慕容季眼中汹涌着浓浓的失落，拿起玉箫，只道了声：“我知道了。”便甩门而出。
　　灵絮这才转过头来，望着门口思索着：“我确实可以找你借钱，日后再还，然这一来一往人情便欠下了，纠葛也更多，可我不知我是否还得了这人情。何况我尚且不知道自己杀父仇人是谁，又怎可与一萍水相逢之人有太多牵连，谁知我的灭门惨案中有没有你牵涉其中呢,季王爷？”是的，灵絮在昨晚慕容季走后便跟踪他到了季王府，知晓了慕容季的身份。
　　第三晚，冰凝原本以为经过昨晚，慕容季不会再来，谁知在二楼的那张桌子上，如同前两夜一样出现了那尊贵的身影，只是似乎稍显憔悴。冰凝这晚穿了一身淡红的衣裙，显得别样的妖娆妩媚。舞台上挂了好几幅从楼顶垂到舞台的红纱，冰凝就在红纱间若隐若现，颇似于仙境中穿梭。
　　随着悠扬飘渺的琴声响起，只听冰凝轻柔的声音缓缓唱起：
　　大雪纷纷落在我窗前
　　炉火照亮镜子里的脸
　　过了多少年
　　在这阁楼间
　　我已忘了自己多好看
　　想起最单纯的那些年
　　空荡荡的那个小戏院
　　从没人来看
　　永不会出现
　　我独自张开手旋转
　　什么令人梦什么令人空什么在女人心中汹涌
　　其实我会想别在梦想快将某个人遗忘
　　什么令人梦什么令人空开哪扇窗命运会不一样
　　留一串不能回头脚印回头看是否堕落也算勇敢
　　他出现让我怀念从前英雄爱美人的小心愿
　　啦……永不会出现我生在无可选择的流年
　　什么令人忠什么令人疯
　　什么在女人心中汹涌
　　其实我会想别再梦想快将我自己遗忘
　　什么令人忠什么令人疯
　　关哪扇窗命运会不一样
　　发已散就算不被祝愿闭上眼哪怕堕落也算精彩
　　什么令人梦什么令人空
　　什么在女人心中汹涌
　　其实我会想别再梦想快将我自己遗忘
　　什么令人忠什么令人疯
　　开哪扇窗命运会不一样
　　发已散就算不被祝愿闭上眼哪怕堕落也算精彩
　　不住人间咒骂我千万遍只为换来生一个祝愿
　　这是冰凝从前世抄袭来的曲子，叫《叹金莲》。一曲终了，而歌中那悲伤寂寞的情怀却久久缠绕在人们心中无法排遣，人们不禁为曲中的女子哀叹、怜悯。
　　而慕容季则是为冰凝深深痛惜，因为他感受到冰凝在唱歌时所流露的悲凉与哀伤，他好想紧紧拥抱住她，让她感受到温暖，不要再那样刺痛他的心，她的悲便是他的痛。
　　冰凝的歌声让更多的人为她着迷，而她的初夜也叫价更高。但众人再次毫无意外地接受那个与冰凝相处了两晚的贵公子抱得美人归，以一万两的高价。
　　灵絮在房间内等着，她知道他既然来了，便会不惜一切保住自己。很快，慕容季已被带到房内。她转身看他，他对她一笑。
　　灵絮道：“谢谢。”
　　慕容季道：“不用。这下你应该自由了。”说完竟转身要走。
　　灵絮扯住了他的衣袖，问：“你嫌弃我？”
　　慕容季苦笑了一下，道：“你还不懂我么？我岂是那些只看得到你的躯壳的人？我是真心想帮你。我无法接受你被别人……”
　　灵絮放柔了双眼，再道了声：“谢谢。”
　　慕容季刚想说话，谁知灵絮柔软的双唇向自己的双唇覆来，只觉一阵馨香。慕容季虽然很想沉溺其中，但他更想问个清楚，他抓紧她的双臂推开她，问道：“你这是……”
　　灵絮柔柔一笑，道：“我能把自己交给你么？”
　　慕容季心中一阵激动狂喜，这次是他覆上了她的双唇，吮吸啃咬，然后叩开齿贝，一尝里面的香液。直到灵絮快不能呼吸时，慕容季才放开了她。慕容季已经双眼迷离，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吮吸她独特的药草香，道：“凝儿，做我的妻吧”
　　灵絮轻笑出声，慢慢应道：“好。”
　　“好”字还未说完，慕容季的身躯却“砰”地滑落在地晕睡过去了。灵絮却露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