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一梦空心念》山初静

9、情深似海，烟消火灭

　　灵絮的口中含有迷魂香，接吻时便让慕容季中了这迷药。灵絮把慕容季放到床上，然后在床边点燃了一炉熏香，那是灵絮在山底时自己配制的，用途是让人在睡梦中与心爱的女子缠绵、尝尽云雨之欢，且极具真实感。
　　灵絮可不想欠慕容季一丝一毫的情，她怕还不起。既然他买下她的初夜，那她当然会让他如愿，虽然是假的，但只要他以为是真的便行。灵絮不是没有看到慕容季眼中的真情，但她的心就如死了一般，作不出任何回应。她相信陷入爱情中的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许她妻子的名分也是，但她却难以相信他这份爱能持续到天长地久。不是她天生这般冷心冷情，实是前世所受的欺骗让她无法放心去爱。她的父亲，一向忠厚老实，却瞒着母亲和另一个女人生了孩子，把她自以为是幸福的小家庭破坏个粉碎。一向让她崇敬的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把她对爱情的希望打得只剩一点微弱的星光，而让这点星光重新燃起火焰的是他，可他呢，却又亲手扼杀掉这一切。所以重生的她选择守住自己的心，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受伤了，她受不了那彻骨的痛。何况慕容季是个王爷，以后三妻四妾的她又能说什么，一夫一妻制在这古代根本是天方夜谈吧？
　　灵絮伸手抚摸着慕容季清俊的脸，轻声地念：“对不起，希望你能忘了我。”然后拿起袖中的小刀划破手指滴出几滴鲜红的血在床上制造出初夜的假象。
　　第二天慕容季醒来，望着凌乱的床铺和那鲜红的印记，甜甜地笑了，昨晚的一切都似梦般虚幻但又透着真实。可片刻后慕容季发现他在乎的人儿并不在房里，他有些慌了，正当他穿好衣服要出去找她时，敲门声响起，他还以为是她回来了，当他急急地打开了门，却失望地发现是青楼的管事红姨。
　　红姨站在门口，递给慕容季一封信，说：“公子，冰凝已经离开了，至于原因我想她在给你的信中会说明的。”然后转身离开，徒留慕容季呆呆地望着手里的信，一句话也说不出。
　　慕容季只觉得他的心像被冰封了一般寒冷，同时又似有成千上万的针在刺着他，他快不能呼吸了。慕容季颤抖着打开信封，清新秀丽的字却诉说着最让他痛心的事，如利剑凌迟着他，信是这样写的：
　　季：
　　冰凝走了，也希望你记忆中的我能快点消失。冰凝偶然得知你是北城的主人，更是王爷，我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怎敢高攀王爷这般尊贵之人？这几天的相处冰凝会当做是一个美好的梦。
　　只是冰凝有一事相求，这红姨曾相助于我，望王爷念在你我这几日的相知相惜护得这醉春楼的周全。
　　祝王爷早日找到真正值得你去爱的人。
　　冰凝上
　　慕容季的心好痛，他没想到凝儿第一次唤他为季竟是在一封诀别信里，他更没想到自己的王爷身份竟成了她逃走的理由。他不懂，她怎能如此狠心，就留下这短短的一封信便走了，他喃喃道：“凝儿，不，我的邪儿，你就只有这几句话要对我说么？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到的。”慕容季快步走了出去，他要动用自己作为王爷的权力去找她，首先是关闭城门，然后出动王府的兵力去搜捕。
　　慕容季不知道的是，他的冰凝，也就是灵絮，此刻仍然留在醉春楼内。灵絮此时换了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竟也是一个倾城的男子。她正在房间里对着红姨和其他妓女宣布着她建造酒楼的计划，这几天挣来的钱已足够让她将醉春楼重新打造一番。灵絮拿出一叠图纸对红姨说：“你让人按照图上的模样将醉春楼重修一番。”然后又对着妓女们说：“从现在开始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叫我叶公子便可。你们已经自由了，以后这里会改造成酒楼，你们留下或者离开都可以。”妓女们先是惊讶后是感激，竟全都跪在地上哭着说：“叶公子的恩惠，小女子无以为报。请公子把我们留下。”灵絮一笑道：“那好，以后你们便只卖艺，靠着一身才艺自己挣钱便可。先这样吧，你们把自己拿手的东西说与我听，我再安排你们的工作。”妓女们开心地应了，一个一个说着，灵絮听后把一些人安排做厨师，一些人轮流上台表演，一些人做小二，竟也凑齐了开办酒楼所需之人。
　　时光飞逝，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灵絮为酒楼的事忙了三个月，慕容季也找了她三个月。
　　季王府内，大厅上，侍卫正于堂下汇报，慕容季却是面无表情，可侍卫知道王爷已经怒了。慕容季冷冷地说：“看来你们太久没训练，能力下降了不少啊，只不过找一个人，找了三个月竟还没找到。下去领罚，再扩大寻找范围继续找。”而后，房内窜出一道暗影，慕容季对他说了相似的几句话，暗影便消失了，那是慕容季的暗卫。
　　当房内再次只剩他一个人时，慕容季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邪儿，你怎么就消失得这么彻底呢？让我连一丝踪影都找不到。”慕容季手中紧紧抓着一封信，那是他唯一有的用来思念凝儿的东西。这三个月来，他没有一刻停止过思念，她的琴、她的舞、她的歌，无不在他脑海中盘旋，带给他丝丝暖意却又深深刺痛着他，只怕在找到她之前，他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在思念中疼痛。
　　三个月，醉春楼也从青楼蜕变成酒楼，名字也改了，叫绮翠阁。绮翠阁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在北城出名了，它与别的酒楼极其不同，装修后环境极其清新雅致，一到晚上大堂正中央便有歌舞表演，人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赏舞，更让人赞不绝口的是里面的饭菜，新菜式层出不穷，味道也一流。不用说这些全是灵絮的主意，而绮翠阁也如她所愿打出名堂来了，只是对外红姨是绮翠阁的主人，人们从不知道绮翠阁的背后竟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在操纵着这一切。绮翠阁风生水起，然而从没有人敢打它的主意，也没有人敢动里面的姑娘，因为北城城主----季王爷在背后替它撑腰。
　　再过了些时日，灵絮看到绮翠阁生意已然稳定，便辞别了红姨和阁中一干人等，穿上一身男装踏上她的复仇之路去了，她要找父亲的兄弟，而第一个是木天清。在出城时，灵絮不得不用泥巴把脸抹黑了才能通过城门士兵的审查，这三个多月来，出城的人总要被士兵仔细检查过才可通行，特别是女子，灵絮自然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
　　木天清在西城，距离北城不是很远。灵絮一出城门便往西走去，来到一处森林时，不得不说灵絮的运气也太好了，她再次遇到一场打斗。灵絮纵身藏到一棵大树后，观看着难得的比武。只见三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围着一个青年，青年长得十分俊美，整张脸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双目寒光四射，冰冷得可以把人冻死，嘴边噙着一抹冷笑，他抚摸着手中亮闪闪的长剑，冷冷说道：“没想到你们白道中人也干这种以多欺少的勾当。”一个白衣中年人说：“哼，对付你这个杀人组织的头领，用不着讲仁义。”冷俊青年不再废话，薄唇一抿，挥舞起长剑，于是四人激烈地打起来。
　　灵絮很快看出冷俊青年占了上风，这场比试胜负很明显。可就在打得激烈时，刚刚那个说话的白衣中年人双眼微眯，“嗖”地一声从青年背后射出一枚暗器，灵絮忍不住大喊：“小心！”青年在三人夹攻中只能避开暗器击中要害，却也让它划伤了手臂。青年眼神一黯，挥舞长剑，几个回合，几个白衣中年人竟全被一剑封喉，死了。
　　打斗结束，青年竟冷冷地望着灵絮的方向，灵絮吓了一跳，以为这人毫不讲理要杀人灭口，谁知下一秒青年便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