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海王宫殿的宴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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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宴会进入下一个阶段，全厅沉入黑暗的羽翼。
格温多琳给艾莉儿细致地上妆，这是最喜欢的妹妹的舞台，热心的她主动要求帮忙。
“怎么样，漂亮吧！”格温多琳将镜子转到艾莉儿的面前。
“恩……”和格温多琳的激动相比，艾莉儿却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
格温多琳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亲爱的怎么这副表情？待会儿可别唱成丧歌。”
“姐姐，你有没有看见苏？”
“没有……”
一开口就是问那个人类，格温多琳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
艾莉儿的表情很是失落。
格温多琳不忍拆穿，只得说：“会来的会来的，你别一副她不在身边就没法上台的表情好不好。”
“我并没有……”说话期间，艾莉儿还一直留意着门口，她喃喃道：“只是因为说好的呀……”
“那就别担心了。”
“可是……”
“等等，我才发现你左脸有一处没画好，得马上给你补一补。”格温多琳怕她发觉不对劲，赶紧将她身子扳过来。
“舞台时间到了！”门口的守卫喊了一声。
“好好做。像平时一样就好了。”格温多琳打气道。
艾莉儿抿了一下嘴唇：“好的。”
鳗鱼管家走过来接她。
望着艾莉儿远去的背影，格温多琳在心里默默叹气：
“再这样下去，离开那个人类女孩以后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艾莉儿站在台上。
一双双期待的眼睛。
即便是在暗了灯的舞台上，艾莉儿也感受得到台下那些过重的期待。
海里和陆地一样，流动的水和漂浮的空气里都藏着好奇的心，最好的与最坏的都传得最快。
屏息期待的漆黑，众人都在等待着那一颗闪亮的星星。
拥有整个海域里最动听的声音，海王宫殿里最小的那位公主。
幕布升起，星星的光有些黯淡。
台下投射来的目光一点都不轻盈，艾莉儿不由地捏紧双手，寻找那唯一可以让她放下胆怯的人。
苏还是没有来。
自头顶打下的光束令她显得尤为孤单。
她低下头，强迫的乐声正在催促她。
事实上，她的节目被提前了。作为压轴的歌唱节目，被放到了表演的第一位……
“小公主别发呆，快唱啊。”鳗鱼管家着急地做着表情，可是他的公主根本不朝这边看。
无路可退了，艾莉儿想。
她轻轻地开口唱了，声音很不稳。
她可以感受到那些围绕在她周围的目光的降温，怀疑，不屑，吃惊，失望……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她不明白。
当真正的她并不如想象与传闻中那样完美无缺时，他们的失落究竟是为了谁？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唱歌本来是一件快乐的事，可此时的艾莉儿却不由地感到痛苦。
配合歌曲效果放出的烟雾就这样缓缓地升起，间奏空空荡荡地放。
她的步子越来越向后。
要不就这样放弃好了，趁这个机会逃掉。
可下一步却如何都迈不动，像被施了定身魔法，然后肩膀被轻轻地扶住。
怯弱就这样转化为惊讶，耳边传来了意外的低语。
旋律转下，第二段的第一个音就这样错过。
虽然错过了一个音符，但是却找到了什么。
令人没有料到的，再发声就完全不一样，连好了之前的音，艾莉儿忽然镇定了下来。
没有人理解她的变化，除了她自己。
和之前都不同的注视，双肩上鼓励的重量，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属于不知名字者的陌生安慰，可以感到其中充满了柔情。
即便看不见，她却听到了。
在想要放弃的时候，听到过的最温柔的话。
它说别害怕，苏正在路上。
从未有过的感觉，潸然泪下的冲动，被拥住的艾莉儿觉得这片刻像是回到了妈妈的怀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样的怀抱不知道为何让她觉得很熟悉，能够笃定地相信。
然后真的等到了。
苏真的来了。
她其实是骗苏的，自己怎么会找不到她，再轻的水流变化也是变化，苏的存在实在是太好确认的事情，不管是在这座宫殿，还是在她的心中。
她可以感觉到身旁水流的改变，是的，她来了，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双肩的重量减轻，不知名好心人识趣地留出这个属于她俩的舞台。
艾莉儿感激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唱出歌词里刚好出现的谢谢。
“唉，来晚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歌真是对不起，但是这位置很不错呢，你如果看得见的话，一定很满意。”
艾莉儿的耳里听到了声音，她能够感受到苏其实就站在她的侧面，只是她看不到。
高-潮前的间奏再次来到。
艾莉儿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她将话筒压下，朝着用感觉判读的方位，轻轻地动了动嘴唇：
“我看得见。”
水流颤变，这是苏震惊时，身体微微一振带来的效应。
“不是吧！”
“恩，你朝我这边又跨了一步。”
她这里有比话语还要快的定向仪。
“真神奇。”
左侧部分的水流秒间一滞，这是不可思议的反应，比惊讶要轻。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
艾莉儿终于开怀地笑了。
悬着的一颗心完全放下，她唯一可以放心歌唱的地方是那个花园，而有苏就可以回到那个地方。
蜷缩着的天使终于展开她的洁白双翅，散出那圣洁又耀眼的光芒。
她本来就是当之无愧的歌者，拥有令人沉醉的天籁之音。
大家都被这绽放的美丽迷住了，后排的人鱼全都站了起来，不是听不见看不见，而是想将这动人深深的铭刻在脑海。
海王宫殿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个消息当初传来之时，其他的海域贵族人鱼几乎都动了想来的念头。
梦幻绝伦的宫殿，得天独厚的景观，拥有比其他海域还要丰富的物种，如果要出一趟远门，要去一次远行，这样的目的地再好不过。
当然，不止这些，当然，还有更多的理由。
良好的气氛里流露着的欢愉。
最关键的一点，可以遇见爱情。
以最后三分之一无可挑剔的完美表现掩盖了之前的质疑后，下台后的艾莉儿着实地松了一口气。
在哪里？
她四处打量，不管是苏还是那个善意的陌生者，都突然消失了。刚迈出脚，想要去寻问门口的侍卫，就被鳗鱼管家拦住。
艾莉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要让宴会进行得很好，要让整个宴厅满载欢声笑语，要让来自不同海域却一样高贵的公主王子，让他们能够看到赏心悦目的节目又能结交心仪对象，大家都会很开心，以往不能参加宴会的身份也可以，但除了人类……
为什么苏久久地消失，自己想出去看看却总被管家阻拦。被鳗鱼管家带来或者不请自来的人鱼王子们，那些意图明显的自我介绍，都让她明白了这宴会举办的真正目的。
祖母想撮合她与某一位在场的王子，哪一位都可以。
艾莉儿对此有意见，但是良好的教养令她不会直接发作，她委婉得体地拒绝了他们，她知道大部分的王子很尊重别人也很骄傲，让他们离开很容易。
但是还是有难缠的，比如红海的这位二王子。
红海的二王子一直呆在她的身边，利用一切的机会不停地搭话，一点也不会因为艾莉儿的冷淡而气馁。艾莉儿中途故意只和管家说话，不理他，他就偷偷地对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在这种事上十分机灵，看出这个王子的意思，立马找了借口走远了一些。
管家当然乐意，他的到来解决了自己对公主的头疼。这位王子除了话多些，其他方面和小公主都很配。
艾莉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很帅，讲话也不是那么无趣，但自己对他并没有耐心。
甚至可说是很大程度的不耐烦。
“艾莉儿，除了你，其他的公主我都不喜欢。”他突如其来的直接令艾莉儿很尴尬。
“你应该对其他公主尊重些，至少作为一个贵族绅士，你应该对所有人公平而礼貌。”
“没关系，我不介意她们怎么看我。”
红海王子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依旧地高谈论阔，自身条件不错令他很骄傲，他对艾莉儿的这番说辞是觉得她害羞，他不认为她会不喜欢他，他真的是非常自大，言谈举止中自以为是的性格暴露无遗。
他开始谈自己，说得巨细无遗，似乎恨不得将他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与艾莉儿分享，连青春期中难以抑制的年少冲动都不避讳，天啊！
终于，他注意到了艾莉儿的意兴阑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到艾莉儿那边。
“你的声音是遗传母亲吗？你刚刚的歌唱表演棒极了，我相信再没有人的声音能比你动听。”
艾莉儿才不想谈这个话题，她当时紧张得声音都在抖，哪里好听……而且约好要听自己唱歌的人，只听了最后的3分之1，比起被别人赞扬，想起这件事让她郁闷更多。
突然，他问也不问地牵起她的手，翻转到她的手背。
“你在做什么？”艾莉儿急忙地想要抽出手，可他却紧紧地抓住不放。
王子以一种自我陶醉的语气，说着就要吻下去：
“我的公主，你实在是太过美丽动人。你让我我意乱情迷——啊！谁打我？！”
水流改变了，艾莉儿感觉到了。
王子嚷嚷着，非常地愤怒：“是谁，是谁打我！”
艾莉儿趁机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可周围谁也没有，王子将头转向艾莉儿：
“我调皮的公主，你难道使用了魔法？”
“我不会魔法。”艾莉儿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是吗……”红海王子将信将疑地说。
这时整点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宫殿，穿过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王子暂时放下了这个疑惑，对艾莉儿说：“马上就要到跳舞时间了，我们一会儿一起跳吧。”
“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艾莉儿推脱道。
“哎，怎么可能呢，你的舞伴怎么会放你一个人，我们一直都在这里聊天，我也没见到什么舞伴。”
红海王子伸手去捉艾莉儿的手。
“不不不，我真的有。”
突然，旁边的酒水桌像是被人狠狠拍了一掌地猛一震，声音大到无数人侧目。
红海王子停住，收起动作。
“真的是很奇怪啊……”他自言自语道。
艾莉儿的心跳得很快，发生的事情让她受到了惊吓，确切地说红海王子那部分比较严重，正在不安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手似乎被人轻轻握住。
她没有叫出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手里传来了她熟悉的温暖，忽地心安。
小心地回了捏一下，手里的柔软似乎让她确认了什么，趁着红海王子不注意，她轻声嘀咕了一句：“写。”
手心痒了几下，接着她快速地走向酒水桌，端起一杯柠檬水，像要压惊般地喝了好几口。
“艾莉儿公主，被吓得不清吧？我也是……这诡异的事情怎么总发生，你还是和我呆在一起比较好……”
艾莉儿敷衍地笑笑，红海王子看见她难得的笑，一双眼睛都亮了。
“这是同意做我的舞伴？”他激动地就要去拉她的手。
正巧到了舞会开始的时间，宴厅的灯光按照计划地全黑。
“怎么可能，她真的有舞伴的好吧。”
王子在黑暗里被狠狠地擂了一拳。
等到灯光再来时，艾莉儿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秒间隔后，在四周的珊瑚挂灯开始燃烧，整个厅的气氛为之一变，变得特别暧昧，舒缓的舞曲意味着全场进入宴会高潮——舞会时间。
“艾莉儿？”
舞曲已经开始播放，王子转着头四处寻找着，期间低声地喊了几声艾莉儿的名字，最后垂头丧气地放弃了。
“他可真烦人。”
躲在大壁柱后面的苏不满瞪着那位跳着舞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的不安分王子，心里想：他对艾莉儿可真是青睐有加……
苏说：“不是这药效到了，我绝对会多给他几拳，还贵族，真没有礼貌。”
“我也很讨厌他。”
被苏牵着的艾莉儿一边抱怨地说，一边狠狠地捏了一下苏的手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苏的出现。
“我是真的啦，不要这么大力地确认。”苏被她的行为给逗乐了。
艾莉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我等了你好久，还以为等不到，以为你一天都会隐身。”
“迫不得已才那样啊。可惜，没有能够听完你的整首歌，只听见几句。”
“谁叫你迟到。”
“恩，迟到是我的错。不过……你怎么提前唱了啊？若是再晚一点，整个都错过。”
“不知道，被管家带去换衣服，去了才发现竟然是演出服……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刚刚暗示叫我喝下去的柠檬水里面有什么？”
“魔法药，有隐身还有瞬间移动的效果。你能看见我就是因为你也喝了。”
“苏，你哪来的？我不觉得宫殿里会有人有这样的药。”
“恩……好心巫婆给的。”苏挠挠头。
艾莉儿一惊：“你也见到巫婆了？巫婆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人，你付了什么代价？”
苏摇摇头：“她没要我的东西。”
艾莉儿讶然：“不可能，你见到的绝不是巫婆，是和我一样高吗？背是否佝偻？”
苏感到不对劲：“艾莉儿，你问得好详细，难道你在之前见过她？”
艾莉儿只得说：“恩……一面之缘。”
苏奇怪地看着她：“一面之缘？什么时候？”
艾莉儿支支吾吾不肯说。
苏正欲追问，突然眼前感到异样的光芒，低头口袋里的珍珠正在闪闪发光，光芒极其耀眼。
不好的念头浮现出来，苏一把抓起艾莉儿的手着急地问：
“难道是为了帮我找回这颗珍珠？如果我见到的不是巫婆，而你见到了巫婆，那你给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8 海王宫殿的宴会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