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殿》白马从龙

14、疑窦

　　热带风暴过后，又是一个炎热的早晨。张科因为有立功表现，得到局长批准休假。张科料定“老爷”决不会把自己拥有一种神奇药品、并用它操控韩墨郁峰的事情说出来，但他一想起“老爷”的表情，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如果他破罐子破摔怎么办？我知情不报，恐怕会受牵连。”张科越想越紧张，匆忙赶去鼎新，想找韩墨询问内情。到了办公楼里面，张科觉得有些奇怪，从前热闹的办公室今天却很冷清，员工们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向员工们询问公司是不是遇到了困难，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韩墨和郁峰都两天没来了，蒋梦天和翟跃两名经理今天也无故不来上班，也不知道公司内部发生了什么变化。
　　张科方才想起韩墨约他在海边见面，也许她早就和郁峰去那里休息了，至于另外两名经理，张科对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不晓得他们搞什么鬼。他径直走向财务科的办公室，想找高录叙叙旧，如今“老爷”已经落网，张科也不必隐瞒自己是警察的身份了，不过在他说明来意之后，财务科的同事们都说高录请了病假，有几天没来了。
　　张科对高录的突然离职感到疑惑，直觉告诉他：韩墨和郁峰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他匆忙进了电梯，打算去海边找韩墨。电梯下到一楼，门刚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张科的眼帘。
　　“赵勇！”张科兴奋地抓住对方的肩膀，然后把他拉到角落，轻声问：“你知道我来啦，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赵勇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说：“张警官，我们到外面说。”
　　大门外停了一辆面包车，张科不假思索地坐了进去，哪知头上突然遭受一下重击，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从昏厥中渐渐苏醒，张科朦胧地睁开眼睛，问道：“我在哪里？”
　　“猫的小镇。”是韩墨的声音。
　　张科一脸茫然，困惑地看着韩墨，只见她一手握着枪，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还记得吗？我说过猫城是人注定消失的地方。”韩墨说。
　　张科动了一下身子，才猛然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了椅子上。结实的麻绳已经深深陷入皮肉，手臂上清晰地爆起一条条青筋，他使劲摇晃身体，有些恼怒地说：“韩墨，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韩墨没有理睬他，只是俯下身，深情地凝视着躺在地上的人。
　　张科寻着她的动作看去，才发现地上躺了两个人，一个是郁峰，一个是高个子司机，两人都是胸口中枪，看上去分明是死了。张科震惊之余，又抬头看见了韩墨身后的赵勇，他一言不发，像座雕塑一般笔直地站立着，感觉和那高个司机完全一样。
　　“凌励是我策划杀死的，老爷是我送到警方手上的，我把子弹打进了郁峰的身体里，顺便杀了这个司机，蒋梦天、翟跃、高录、赵勇早晚活不成了。还有你，都会死在我手上。”韩墨已然变成了一个冷酷的女人，她面无表情地说，“凌励是个卑鄙小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千方百计找郁峰的麻烦，他离职后查到了鼎新和老爷的利益往来，所以老爷和我都容不下他。是我让人给他注射毒品，他的坠楼事件都是我设计的。为了不让郁峰承担嫌疑，我还特意安排了人证，也就是蒋梦天和翟跃，只要他们的口供和郁峰一致就行，对我而言完全没有困难，因为他们都被我控制了——这是一个技术问题，等下我再跟你解释。就这么杀了你简直太无趣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张科知道自己被欺骗了，质问韩墨：“你背叛老爷、跟我合作，究竟有什么目的？
　　韩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平静地回答：“我只不过想要报复这个世界而已，比如说杀几个无辜的人，让关心他们的人感受一下我和郁峰的痛苦。你们这些生活在阳光下、被命运眷顾的人，怎么能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呢？
　　“再说我也没有背叛老爷，药是他自己要吃的，假如他不想吃，没有人可以强迫他。自从去年他最爱的女人去世以后，老爷就开始吃那种药了，他的心死了，剩下空荡荡的躯体和那些身外之物早晚都会腐朽。虽然预料到了结局，但他不甘心输给警察，他相信能够战胜他的人只有他自己。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事实上我和老爷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喜欢自我毁灭的感觉，厌恶被世俗的规则操控，所以我只是默契地配合他完成了心愿罢了。
　　“不论你们的计划如何周密，结果都是一样，从一开始你们就都想错了。其实一向小心谨慎的老爷突然行事张扬，原本就是个疑点，你们早该反应过来了。”
　　张科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刹那间面如死灰，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说

　　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好，为死掉的女主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