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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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称得上的千呼万唤始出来，屋子里的一众娘子们小媳妇们都觉得听的够够的了，这才最后替阿妩整了整衣角。
大家纷纷站起身来，以阿妩为中心将她簇拥在中间。到了这时候，那些小媳妇们倒是一个个胆子不小，那些个还未出阁的娘子们害羞的不行，一个个躲在最后，心里难掩着好奇，举止却又截然相反。
身为新娘的阿妩看上去极为镇定，但也只是面上看着镇定。她觉得这种事情无论经历过几次，只要这么多人在一旁打趣着，她都不能镇定自若的应对着。
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她被一众媳妇们打趣到害羞的不行，可越是如此她面上越能佯装淡定。只因为她发现要是表现出一点害羞或是不好意思来，那些看出端倪的媳妇们就闹的更厉害了。
有着一世的经历，尤其是当过帝后的她什么场面没见识过，阿妩自我安慰着。而她宽大的袖子下，双手微微冒汗，有些僵硬，脸上微微勾起得宜的笑容，大方而又不显得扭捏。
当看到那个同样被人群簇拥包围着的那人时，阿妩不由得噗嗤一笑，眨眼间就恢复了平静，在那之后她的笑容明显真心了不少。
李家二郎这般紧张僵硬的样子，似乎上一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他总是一派沉稳，很少有人能透过他的表情看出些什么来，甚至到了后来他也总是爱用这种方式来掩饰他越发喜怒不定的性子。
十六岁的李二郎啊！还是个少年郎呐！阿妩愉快的想着。
柳眉弯弯，杏眼似一汪清泉，秋波荡漾。转眼间又清澈见底。
李二郎却没有错过阿妩这一刻的风情。
自打大门打开之后，他就一直紧紧盯着那抹心中的倩影出现。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猜想着今日的情景，当然想的最多的自然是那个小丫头穿着喜服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
即便脑海中勾勒着再美的画面，李二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第一回那么真切的认识到——当年的那个女童已经长大了，大到足以嫁人的年纪了。
一身精致的深青色大袖连裳之下，隐隐能看出胸前的微微隆起，小小的，并不大，却吸引得李二郎的视线在上头停驻许久。
似乎是感觉到了对面他的新娘发觉他这不一般的视线后，颇有深意的笑容使得李二郎不由得暗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痛感迫使他把视线转向新娘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上。
他的新娘并不似时下大多数女子那样英姿飒爽，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有些娇弱，记得听无忌说过他这个妹妹自小身子就不是怎么很好。
那些上马驰骋甚至持刀耍上几圈的女子，即便那些在他瞧来只是花架子，同他新娘比起来已属于健壮一类。
真不知道，这样小小的身子日后怎么能承受生育之痛？
最终视线转回了新娘子的脸上，其实新娘子的妆容大多相似，脸蛋上铺着满满的白粉也不能瞧出个所以然来。当他目光触及新娘那‘噗嗤’一笑，眼波流转间流露出的风情，顿时吸引住了李二郎的所有心神，心悦不已的他痴痴回笑着。
这一刻，李二郎觉得世间突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四目相对，遥相而笑。
愣神间，他想要伸手牵过自家马上要过门的新娘时，只见新娘和他擦肩而过，在众人的包围下去了前厅。
李二郎这才回过神来，带着他的人紧跟其后，对”抱得美人归“的渴望与焦急充斥着他的胸膛。
到达前厅之后，两位新人被一个作为障碍物的巨大的屏风帐帘隔开，在侍女的搀扶下，阿妩坐在了摆在屋子中央的那个马鞍上，面向南边而坐。
这时候厅堂里又热闹起来，原来是李二郎从一个随从的手里接过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直扑腾扑腾闹腾着的大雁。
轻松的打开笼门，转眼间就抓住了大雁的翅膀，紧接着朝着屏风的这边一掷。
阿妩的几个表兄弟，长孙操那一脉的未婚的郎君们，以及其他亲戚家里的郎君们都纷纷追着这只大雁围追堵截，想要能亲自擒住它。
旁边的娘子媳妇们都纷纷起哄起来，尤其是一群男人满头大汗都不能逮住的时候，几个心急娘子都快把嗓子喊哑了，若是可以，她们都想自己挽起袖子上场去。
李二郎这心里也有些后悔，一般人家用的是寻常的大雁，其实都是被驯服之后的甚至有的是家养的，大家折腾起来就是过个场子。
可他这只大雁是自己亲自埋伏好几日后受了不少伤才抓住的，也是运气，一个雁群里正好被他抓住了一公一母的两只大雁。
雁是极其聪明的动物，同时也是最难猎获之物，因为雁有大智，哪怕是在停在陆地上休息时候，也会有专门的孤雁放哨警戒。
这只雁还没能来得及驯服，而且应该是雁中的极品，很是聪慧，听着那头的情形，他就知道雁把那些郎君们都唬的团团转。
身为大舅子的无忌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胡闹，要说今日最伤感惆怅的就是他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折腾这些。
看着这些堂表兄弟们都纷纷败下阵来，尤其是回回只差一步就能捉到的雁在一眨眼就飞到了另一边。无忌哪里能容得这家伙抢了他妹妹的风头。在看出这只大雁正戏弄着场上的郎君们而颇为自得时，无忌摸准了它的规律，看准时机，一跃而起，朝着正准备飞往另一边的大雁扑了上去。落地后几个翻滚间，愣是死死的扣住了这只不甘到只能‘怒吼’的大雁。
最终大雁被无忌用红罗裹住，雁嘴用五色丝锦紧紧缠住，被人放到了一边，只等着婚礼结束之后，李家派人用东西赎回这只可怜的雁。
最重要的‘奠雁礼’总算过去了。为了能让丈人家同意扯开这道碍事的屏障，李二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吟诵诗歌。
诗歌的内容从恭维女方，到了‘再不让我见到新娘子，我就自己上去撤掉屏风’这些类似威胁的话语.女方家的长辈们这才纷纷点头示意，不知从何处出来了一对童男童女，两个小人儿各自推开了一面的屏障。
接着是两位新人对女方父母长辈行礼的步骤了。
李二郎接过一只大雁，面向北跪在阿妩面前，双手奉上这只雁，在阿妩面前展示一圈后，放在了两人中间。
充当阿耶职责的舅舅和阿娘跪坐在上首，一前一后的表达了对这对新人美好的祝福，以及希望新娘在婆家能可尽职责，顺从听话。
礼毕之后，已是入夜。
到了这时李二郎总算能带着自家的新娘回家了。
在站起来之后，笑着对坐在马鞍上的阿妩伸出了手，“现在你是我家媳，随我回家拜见阿耶阿娘可好？”
阿妩看着李二郎探出的右手，眼中有过一刻失神——就这样把自己再次交给这个男人了吗？
没有让她多考虑的时间，阿妩抬头对上李二郎的视线，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日后还请郎君多多担待。”把手置于他的掌心之上，霎时间，透过掌心传到心底的那种炙热和异样吓的阿妩不由得想要缩回。
没等她有所动作，她的柔夷已然被李二郎的大掌紧紧包裹着。
李二郎这才知道原来她的手这么软，这么滑，这么的小巧，堪堪一手便能把她的柔夷紧紧握住，不留一点缝隙。
每一处关节与骨骼都相贴着，互补着，这种感觉让李二郎突然有种感觉——他们本就应该是天生一对。
要出门了，厅堂里再不复先前热闹的场景，跪坐在上首的几位长辈们，尤其是高氏，高家老太太和鲜于氏都抑制不住的拿着锦帕擦拭着眼角。在阿妩看向她们时又一个个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面上笑的十分开心，在阿妩转过头去时，又纷纷背过身子赶忙擦干泪水。
最后，出门后盖在头上防止外人偷看去新娘子容貌的‘蔽膝’是由无忌亲自拿来的。
他依依不舍的摸着妹妹的发髻，有些哽咽的他等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吃想用的就派人回来和阿兄说，阿兄给你弄去。”
“要是受委屈了，就回来找阿兄。别自己一个人担着，知道吗？”
阿妩鼻尖发酸，眼眶也红红的，“阿兄要照顾好自己和阿娘，一定要按时吃饭就寝。我会多做些衣服给阿兄送来的，所以，不用那么小心的，在军营里衣服磨破了也没事。”
李二郎看着兄妹俩如若无人，尤其是像是浑然忘却旁边还站着一个外貌俊朗惹人注目的他时，心里醋意不断，暗中捏了捏阿妩的小手，示意她时辰差不多了。
无论长孙无忌多么希望正被其他男人牵着的妹妹能哭着扑在怀里说句：“阿兄，我不嫁了，我不要离开你”，揪心的他十分清楚，从小在他手心里长大的小团子也终究到了嫁为他人妇的这天。
无忌轻轻的把蔽膝披在了阿妩的头上，这才转过头，瞪了眼一旁喜气洋洋的李二郎，想叮嘱的太多，她的小习惯，她发病时候的难受，她爱吃的不爱吃的，什么时候的她才是难受伤心了.......
十几年的兄妹相处有着太深的牵绊，太多的了解，又怎么会是这寥寥数语能轻易托付的呢？最终他只是恶狠狠的留下了句：“好好照顾她，要不然兄弟没得做。”
李二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对她的。”他明白对无忌而言这个妹妹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也许他无法做到像无忌这样事事过问，仔细细致，但他会尽量对她好的。
李二郎牵着阿妩在喜婆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出厅堂，在家人亲戚还有所有来宾的陪伴下，走到了高家大门口。
在祝福声声中，这对璧人想着花车走去。
“那个，你是不是很紧张？”有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传到了李二郎耳中，他蓦地一愣，倒是不曾想到，会是她先打破两人间的尴尬。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蔽膝之下的阿妩像个孩童般顽皮的笑着，目光所及处只看见火光照耀下的地面和他们两人的各自的鞋子。
“为什么这么说？”李二郎刚刚还在心里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
阿妩轻轻晃了晃被抓着的那只手，“你手里都是汗。”
李二郎这才发觉，短短的功夫里，两人相握的双手已是满满的汗水，感觉上去都有些滑腻。
这时候他本想放开她的柔夷，收回手擦拭一番，却不曾想被自家新娘子的下句话给堵的忘了这件事。
只见小娘子抬起头，侧着脑袋，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这么紧张，这难道是你头一回牵女子的手？”
这下面上本就有着几分暗红的李二郎，顿时满脸通红。
这个该怎么回答？说是的话，会不会有损他颜面？说不是的话，小娘子会不会在新婚之夜和他闹上？
没待李二郎想出好的法子来，耳边又响起像是带着几分苦恼意味的话语：“可是，阿兄说你甚得女子喜爱，不少女子都向你表达过倾慕之情。”
听完这话的李二郎只想骂人。
并且他觉得其实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和某些人维持着兄弟间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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