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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嘶!!!”我从床上惊寐,原来只是虚梦一场,呼。
      冷汗倒是流了一身,衣服湿答答地黏在背后,特不舒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的叫声把我吓得抖了两抖…刚拿起的衣服就这么跌在了地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叫得那么凄惨,让人汗毛直竖….
      走到了大堂,熊叔和牛二还有一些男性的村民都围成一个圈像是在保护些什么。我走了过去打算瞧一瞧。熊叔突然回过头来,把我吓地跌坐了在地上。要不要这么残忍,躲过了梦里的一劫,虽然说梦里没有掉下去,但是这实打实地一跌,我的小屁屁也够悲催的了。
      熊叔把我扶起,那欲言又止地模样,也让我不禁忧心忡忡起来。因为熊叔的离开,那一小圈子有了一个缺口,我瞧了一眼…我勒个擦!!!
      中间那里有个人形,大概是人吧….可是那肚子似被野兽咬开了口子,伤口已经腐烂发黑,沿着肚子浓浓的黑血流出,妖魅无比,他的眼窝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嘴微微张着似乎在惊讶,头颅则无力地折向一边,应该是被外力硬生生地扭断了,嘶,这些哪里是人该有的啊…最特别的是….“它”很瘦,乍看下去会以为他只有一张纸片的厚度…
      熊叔发现了我愕然的眼神,立马捂住了我的眼,我能感觉到他那起茧的手在颤抖…
      他吩咐到:“照以前一样,把他烧了吧!别碰到他的血!不然你们也是一样的下场…..”那句未的颤音泄漏了他的恐惧。
      过了好一会,窸窸窣窣地声音消失后,熊叔才移开了他的手。他颤巍巍地走向我前面的桌子,用手撑着自己的身子才不至于失力摔倒,坐下后,倒了一杯热茶,那白若纸张的脸色才稍有些红润。
      “过来坐吧,我想你已经看到了,唉,你本不该看到的,这与外人无关啊…”
      我走了过去后,熊叔才把他所知所见之事缓缓道来。
      “每逢十月,此村必定有人会死,至于怎么死,我想你刚刚也看见了。这是这条村无法避免的诅咒,世代相传这么一个故事,大约在春秋战国时期,那时诸侯争霸,周室衰微,战火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偏偏周王朝的官员还打着征兵缴税的名头到处搜刮百姓的血汗钱,中饱私囊。这一带,有一个专抢官银的山寨,寨主是个喜着红衣的女子,剑法以轻快见长,因为她劫官道的“威名远扬”,很少官员敢抢完百姓银子走这条路,即使这是条回京的捷径。可是有一天,那寨主抢下了一名俊男子,并打算与他婚配,厮守终生,奈何天公不作美,官兵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竟在喜庆而防卫薄弱的这天攻进了山寨,那男子为保护寨主,身被砍中几千刀,而那寨主也被废了,一番凌辱后,她三日绝食而死。”
      听到这里,我已经大汗淋漓…熊叔描述的不正是我梦里见到的女子吗!嘶,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后来呢…”我的声音竟然也有些颤抖。
      “女子衣不蔽体,被扔回了那枫叶林,过后几个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直到官员又再次抄小路从这个地方走过,准备赶回京城平分赃物。次日,那些官员全部毙命,身上都是类似野兽般的咬痕,开膛破肚,浓浓地黑血从伤口流出。只是尸体只出现了一天,便不见了。奇特的是,之后那些人还回去复命了,并且否认了自己来到过这里。战火又连绵了一个月,朝中官员竟然开始离奇死亡,死地模样就如刚才那人一样。其中那些凌辱过红衣女子的官员很是担心,因为死的几乎都是和他们一起去的官兵。他们花了大量金银财宝,请来了一个茅山道士,茅山道士无能为力,只说,女子属阴,又着红衣而死,身怀怨念不散,死后必成厉鬼,你们还是快点回去那个地方,好好地把那女子的尸体安葬吧,最好几代人为那女子守墓,不然怨气难消。那官员诺诺说是,便打包好一切行李牵着妻子儿女回到了这里….”
      “你们….是那些官员的后代?...”
      熊叔长叹一口气,缓了好久才说是。
      “女子死的那年是十月?她来复仇?”
      熊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的确是死在十月,复仇的话,我觉得倒不是,每一辈的人在十月都会选择一个人做祭品奉献给她,这样,她便不会屠洗村落。但是现在她好像越来越贪心了,上一年一连杀了五个人,这一年,不知要死几个啊。诶…刚才那人已经是第四个祭品了….”
      没有了人说话,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让人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压着,呼吸不顺畅。
      猛然,一阵风从门外撞了进来!电灯摇晃了几下,就熄灭了,黑暗里,似有一头饥饿已久的野兽,这会,正窥探着我们。我似乎能看见粘稠的唾液从它的嘴里滴落,张开嘴,正准备用锋利的牙齿咬破我们的喉咙。
      熊叔推了我一把,“快走,她来了…这不关你这村外人的事情,都是我们的罪孽啊….”因为耳朵不好,我的眼睛比常人敏锐了些,我能看见熊叔那抖成筛糠的身子。一阵阵阴冷的风似乎长了眼睛,从我的衣袖裤脚中钻入,那凉感就像抱着一具冷透了的尸体。我的步子往后退了退,这时眼里闪过一道红影,她的目标正是熊叔!我一咬牙,还是冲了过去,推开了熊叔。红影定了下来,正是那枫林与梦中的女子,她的瞳孔透出红光,病态白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慢慢收紧。然后,她张开了口,朝着我咬了过来!任我怎么拳打脚踢,她咬过来的速度未减半分!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嘶!!!!!疼!!!!!!!!!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她似乎在吮吸着我的血液…可是我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的片段不断交错。
      我看到了一个戴着蓝色面具的人,他似乎在看着我…眼中流离的情绪未懂半点…似乎是忧伤,又似乎在悼念….
      画面一转,又是那红衣女子。
      她与那相爱的男子耳磨厮鬓一番后,又细细地嘱咐,执手相看泪眼,无话再可言。她跨上了马,带着队伍朝山脚走去。她不敢回头,她怕她不舍得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冷清的寨中。她悄悄地用衣袂抹去了不小心掉落的清泪。衣袂落下后,她又是那个张扬不驯的人。
      在离山脚不远的郊野,他们手脚麻利地搭上了简易的居住营地。此处地势低洼,适合人躲藏埋伏,于是女子安排道:“明天他们就要来了,一些人在此处布上铁丝,务必能把马撂倒,一些人藏在高处射箭,一些人埋伏在道路两旁准备劫官银!此机必成勿失!还有…”未等女子说完,厮杀的声音忽然响起。
      女子拿起配剑,欲出账看出了何事,一个肩上中了刀伤的男子跑了进来,他嘴唇发黑,大汗如瀑,血色已经染红了他的布衣,似乎要开出妖艳的花来,他死死地扯住女子的衣裳,嘴唇一张一合。女子弯下腰去,替他按住伤口,此时他的话语才清明起来,他断断续续地说:“寨主…快走…官贼不..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咳咳..”他吐出了一口血,显然已是强攻之末,“竟..夜袭…寨..快..走…”断气而亡。
      女子用手附在了他睁大的眼睛上,替他合上了眼,悲恸之情染于脸上锁于眉间,她略带隐忍煞气的话语让后方慌乱的人镇定了下来,她道:“狗贼!不杀不足以泄愤!你们带些人从小道抄路回去,带些弟兄来予以支援,你们!随我杀这些狗贼!杀一十金!杀十百金!”“好!寨主威武!”男子们的士气恢复,拿着武器跃跃欲试!
      帐外已是杀气冲天,血流成河,不知是谁踢翻了火盆,火苗攀上布帐燃起的熊熊烈火更是为这场夜袭之战呐喊。女子翻身一跃,剑如影随形,弯勾抹,就已杀三人。厮杀的声音响彻夜宵,连那寓意美好的月亮都已藏身云中,皎洁的月色亦随之而去。女子似乎杀红了眼,身上的红衣因为血液的喷洒而愈发红艳,此时的她,就犹如那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渴望着血,渴望着杀戮。
      “放箭!莫让那女贼逃了去!”两边的火箭犹如流星般散射下来,让人无处可藏。女子即便是御剑挡箭矢,到底还是中了几发。火在其身上燃烧了起来,被血浸染的衣服阻碍了火的速燃,她仍无知觉地砍杀着,似乎中箭的不是她,似乎被火烧着的也不是她。
      夜已破晓。
      一身白衣轻易地穿梭在火海之中,他先凝气将指间小石弹出去,以将女子的剑弹飞,再以手困女子,那手犹如蛇般灵活,不一阵子就把发狂了的红衣女子禁锢住。他踩着轻功,欲将女子带出,而那些未死的官兵似乎知晓了他的意图,纷纷持剑阻挠,男子双手只为困住女子,根本无手再去阻挠那些砍过来的刀,只能躲避。两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连两拳都没有,自然是剑伤无数,他咬着牙,面色苍白已经暴露了失血过多的事实。他深呼吸一口气,凝气一跃,身影如魅,快到眼睛无法扑捉,只留下一抹白色闪过。等官兵们回过眼,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找!狗娘养的!跑这么快!肯定还在附近!快找!”一个等级稍微高一点的官正拿着火把催促着士兵寻找两人。
      从他们藏身的地方来看,只有几星火苗在草丛外闪过。但白衣男子仍忍着痛,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暴露位置,红衣女子似乎昏睡了过去。等红衣女子醒过来,外面已经毫无声响,只余下虫鸟的叫声,她躺在白衣男子的怀里,身上的伤被白衣男子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简易包扎了一下。
      “你醒了?”声音低沉沙哑。
      女子意识到男子的伤重,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的手颤抖着覆上男子的伤口,已经和衣服黏在一块了。她捂住自己的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哭出声,可是泪水依旧两行落下,滴在了男子的衣服上。
      男子强扯出一抹笑容,用手把女子环在怀里,轻声道:“没事了,这里是我来时发现的一个隐蔽的山洞,不会有官兵找到我们的,呐,别哭了,等下出去看看有没有来救我们的人。”
      女子点了点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抬手便开始解他的衣服。哭腔伴随在她的话语中“让…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男子不知为何扭捏了起来,用手阻止了女子的动作,说:“没..我没事..”
      女子以为他隐藏了伤口,便加快了解衣的速度,然而当她解至亵衣时,竟发现他的胸前还束着一层白布,且起伏又与别的男子不同,她抚摸上去,竟有女子胸前那般柔软。他是女子?怎么会!
      她趁她震惊之时连忙把衣服扣上,慌张地抓住她的手解释地说:“我…我其实一直想要告诉你…可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我…”
      怪不得她的皮肤如此细嫩,原来是女子,原来是女子。
      她别过脸去,用衣袖抹了抹脸便要站起来。她不想让她走,死扯着她的手,奈何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她身一起,她的手便落了空,等她回过神来,就只剩,洞里回荡着的那句决绝的话语。“你救我一命,我亦不追究你的欺骗,你随我回寨疗伤,从此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她眼神木然地望着洞口,她离开的方向,后又扬起头,任由无力的身体贴着洞壁下滑。青苔附在洞壁上,宛如血流,宛如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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