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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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合理！”立即有人不满地喊道，“我们因仰慕姬家而前来求学，何必要逼我们将性命赌上！”
此言一出，倒是引来不少赞同之声。这话说的在理，这考核的要求也太过苛刻，九分之一的成功几率，颇让人不寒而栗。
姬无名倒也不见愠色：“若无半点在虚空术方面的天分，拜入我姬家也毫无用处，这虚空门的试炼除了考验胆识之外，自然还有检验参试之人的天赋之用。我刚才已经说了，若不愿参加便可离去，又何来逼迫一说。”语毕，他环顾四周，依旧身姿挺拔地伫立在流水之上。
叶凡听见身旁数位女子倒抽了一口凉气，还附带了一声轻声的感叹。
“……”叶凡简直没眼看。
人群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内容大抵是这选拔的残忍粗暴。听到这些言论的叶凡内心倒是没有太大反感，毕竟姬家以大虚空术见长，拜入门下的弟子必定也得有适合修行虚空术的天分，这九扇门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测试每个人对虚空之力的感应程度，要是仅仅因为资质超群就收入门下却没有能很好的感应虚空之力的资质，到时候在虚空术的修炼上或许便会阻滞不前，这样一来不仅浪费了姬家的培养人才的资源，修道者自己也耽误了修行的最好年岁，这种残忍粗暴也算是一种负责了。不少人在商讨之后决定离开，不知何时出现在山林之中的侍女鱼贯而出，领着离去的考生进入山林。
莫遥仍然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前方的九扇虚空门，神情有些困惑。
“叶凡……”他用手肘碰了碰叶凡，用气声凑在叶凡耳边极其小心地耳语，“姬神王说有九扇门，可我只看得到一扇，喏，就是从左数第四扇，我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闻言，叶凡转头惊讶地看着他，表情难以言喻。
“怎么了？”莫遥被他看得有点紧张。
“应该是有点问题。”叶凡缓缓道，“不过绝对是好的方面，你所能看见的那扇门应当就是能通过试炼的旋返门。”
“绝对？”听着叶凡严肃的语气，莫遥却忍不住笑出声。
“我说的不对吗？”叶凡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姐姐经常对我说万事无绝对，我也经常因为这个而被她唠叨。”莫遥耸耸肩，“没想到这个错误想法也不是我一个人有嘛。”
尽管莫遥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是呆愣，但是叶凡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带着一身谜团的莫遥，绝非等闲之辈。按莫遥所说，他双眼所见只能看见一扇虚空门，想必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拥有修行虚空术天分的范围，完全可以称之为“奇才”。
在得到答案之后的莫遥却不见喜色。他收敛了笑意，转而皱了皱眉，复又轻声问道：“你呢？你是决定离开还是也能看见那扇门？”
叶凡摇摇头，道：“我不打算离开，我也没法像你那样直接看见，不过我自有办法。”
这话倒半点不假，叶凡确有可以保证自己轻松通过试炼的方法——他手上那一角欺天阵纹。这是他得知试炼内容之后便马上想到的方法，而且从目前的状况看来也是十分靠谱的一种办法：既然欺天阵纹对虚空道纹有所感应，那么要在这九扇门之中分辨出那扇独一无二的旋返门想来也并非难事。只是叶凡还未凭自己的意愿触动过这一角欺天阵纹，到时候能否清楚地辨识出来，他也没什么把握。
试试看嘛，反正也不一定会出事。叶凡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而莫遥听到叶凡这么说，显然有点被叶凡的无所谓语气吓到，他语气坚决地阻止叶凡：“不行，这可不是什么能听天由命随意做出选择的事。”想了想，他似乎想到一个好主意，“你可以先去参加试炼，反正就如你所说，我能看见哪扇门是安全的，即便你成功之后那个棺材脸将门换了位置，我也照样知道。”
形容非常贴切。
似乎心有所感，叶凡转头望向姬无名，而后者竟也正在看着他，虽然姬无名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叶凡也大略明白他眼神的含义。叶凡轻佻地朝姬无名挑了挑眉，便转头看着莫遥：“恐怕这样作弊是不行的，我们说的话可是一字不落地被姬无名听见了。”
莫遥反应迅速惊恐地看着叶凡：“我刚刚骂了他。”
“听得见。”姬无名忽然在不远处出声。
叶凡：“……”
人群则是被姬无名这忽然冒出的话吓得沉寂了片刻，大家都以为姬神王在高冷地提醒他们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大肆讨论。
叶凡扶额。
在叶凡与莫遥谈话的时候便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随着先前离去的考生的脚步唉声叹气地离开，这一方场地顿时空旷不少；只是却无一人敢去应试，姬无名身旁的侍女打量人群的眼神似乎都多了几分笑意。
这种近似于嘲笑的态度实在让人觉得讨厌，叶凡虽不是什么热血上头看重脸皮的俗人，却也感觉不是很好。尽管侍女们的反应实属正常——啊，方才还满心骄傲以为自己能拜入姬家的天资卓越者，现在有几个能信心满满地参加考核呢？
况且，既然已经有计划了那么就得去实施，叶凡打定主意之后便动身前去接受考核。
“喂……等等，叶凡，叶凡！”忽然看见眼前的人转身朝那九扇虚空门走去，莫遥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你有把握？”
“也许有。”叶凡笑道，脚步不停，“也许没有。”
“叶凡——”莫遥满脸担忧，心想这位兄弟实在是太乱来了。
“用不着担心，他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把握的样子。”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遥转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个头比他稍矮的银发少年，“倒是你，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莫遥微微皱眉，他对眼前的少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反感。
“你说在你眼中只得见一扇真正的虚空门，难道你不觉得这十分异常吗？姬无名开启的虚空之门，连我哥哥都没有办法准确地辨别，你却一眼就能看破虚妄……你是身怀异宝，还是体质特异？”银发少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莫遥。
“我不知道。”莫遥答道，“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回应一个窃听者。”被银发少年注视的感觉十分糟糕，莫遥感觉就像被一头冷酷残暴的凶兽以对待猎物的姿态所对待，看起来要比自己年轻的少年怎会如此可怕？莫遥只得板起脸给自己壮壮胆。
“我……”银发少年一时语塞。
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一个年长的银发男子毫不犹豫地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拖离了莫遥身边，动作残酷让莫遥不禁乍舌。
“苍思涯，我们之前可是约定好的，你不能随意行动。”苍清鹤面无表情地凑近了幼弟，“刚才那个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善良的我好心地去安慰惊慌失措的凡人而已。”苍思涯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灵力，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简单的？若说不简单，你难道不奇怪他为何能瞬间破解姬家的大虚空术？”
语气十分无赖，态度极其八卦。
苍清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顶嘴，想回家之后跟沧澜待一段时间？”
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苍思涯脸色一白，抱着头哀嚎道：“你不是吧——别每次都用这招！”
“那就安分待着，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省心。”苍清鹤往苍思涯的头上来了一巴掌，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不着痕迹挪得远远的莫遥。
苍思涯：“……”感觉他哥哥对打他脑袋这件事有点上瘾。
看见叶凡走出人群中来到虚空门前，在场的人态度各有不同，或惊叹，或担忧，也有冷笑旁观，毕竟这上赶着赌命的人何其难见。叶凡右手紧握成拳，缓慢地靠近了九扇虚空门，越是接近这块区域他便越能感觉到一种似乎要把他从无数个方向撕扯开来的拉力，稍有不慎，被卷入这门后虚空的感受可想而知。他从左往右沿着门前缓步行走，直到走到莫遥所说的第四扇门为止手上的欺天阵纹也没有任何反应，叶凡暗自笑笑，心想姬无名的动作真是够迅速的。当他来到第七扇门前时，右手手掌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叶凡抬手一看，欺天阵纹的微缩一角的每根线条都散发着清晰的紫色光芒，与之前接触莫遥那支竹笛所起的反应程度完全不同，这股刺痛让叶凡觉得自己的手似乎都被硬生生地撕了一道口子。
于是叶凡毅然决然地踏入这扇门内，整个人在瞬间就被虚空吞噬了。人群鸦雀无声，人人都屏息噤声等待着结果，这个看起来算不上强壮的平凡青年到底是成为了第一个成功者，还是第一个葬身于虚空的失败者？结果马上就出来了，一点也没有让在场的人提心吊胆——叶凡几乎是在刚踏进虚空门的下一刻便安然无恙地又走出来了，引来人群的一阵惊叹。
叶凡则是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挑了挑眉。
这算是第一次将这欺天阵纹派上用场，但叶凡明白天道安排这一出的含义绝不仅限于送叶凡一道护身符，今后指不定还有更棘手的情况。
莫遥在不远处的人群前线超叶凡竖了个大拇指，叶凡对他露出个笑容。
“你通过了。”姬无名在一旁淡淡开口，完全没有选拔人才的喜悦，“……叶凡。”
叶凡扭头看着姬无名，象征性地点点头。
见有人旗开得胜，继叶凡之后便纷纷有人按照自己的判断踏入了虚空门，只不过回来的少，回不来的多，看来这天赋并非人人都能撞大运撞得。
期间也依旧有许多人承受不了压力自行离开，看着这一切的姬无名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他一袭白衣伫立在灵秀山水之间，使这千仞悬崖与飞腾银瀑的壮丽也失色不少。至于莫遥自不必说，叶凡完好无损回来后他便第二个冲了上去，笑嘻嘻的一路小跑回叶凡旁边开始絮絮叨叨，一种短时间形成话唠屏障的能力正在叶凡的听觉系统中生成。而苍思涯与苍清鹤这对兄弟最后也嘀嘀咕咕商讨之后各自参加了考核，叶凡直觉这两个人的修为高深得不可估量，此举也不过是玩玩罢了，而且说不定是靠着修为强行作弊过来的，毕竟这次考核面向的考生修为都不算很高，姬无名也不可能开辟使人判断起来过分困难的虚空门……虽然这么说，叶凡自己就是第一个明目张胆的作弊者。
等到考核结束之后已临近到傍晚了，这虚空门之试不仅要考验资质还要考验胆识，毕竟荒古世家的大腿还是不那么好抱的。因此每个人考虑再三才肯踏出那抉择对错的一步，时间也就耽误得格外久，有几个应试者在九扇虚空门前徘徊不定犹豫不决了许久最后仍然灰溜溜地走了，浪费的这些时间让通过的人忍不住上去暴揍一顿。
见该走的都走了该选错的也都被困在永恒的虚空寂静里了，姬无名这才抬手在空中随意画了一个半弧，九扇虚空门轰然关闭。“考核结束，通过者明日前来报道。”姬无名开始走动，随着他的远离，笼罩在众人身上的神王威严压也骤然消失，他一路走一路轻点手指，九扇虚空门随着他的指点一扇扇的渐渐形影模糊在空气中。
叶凡觉得自己又听到了几声女子充满欣赏的惊呼。
反正他是觉得姬无名可能也是这些活泼女子的动力吧……
关闭虚空门后，姬无名前方的空间便微微地扭曲起来，方才那数百名应试者皆是一脸惨白的出现并瘫倒在地上，百来人就这么你搭着我我搭着你团坐在一块儿，看来那孤身一人存在于茫茫虚空里的体会一点也不好受。叶凡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本不该再出现在世上的人，心里顿时明了了来龙去脉，对眼前这个叫做姬无名的神王刷新了一下印象。正好有好事者适时地勤学好问：“姬神王，不是说选错就万劫不复存在于虚空中了吗……难道您刚才所说只是试探我们？”
其余的通过者也纷纷点头称是，说好的生死之试呢？刚才可被吓惨了！
原本打算要离开的姬无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这些通过者，皱起眉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恶的反问句又带了点狡黠的意味：“难道，我说过选错了就会永远回不来？”
虽然你没说……但你刚才那装逼十足十的语气和冷酷神情也会让人这么认为的好吧！刚刚似乎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失败者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此生都不会想来姬家了。
“小叶子！”在正常称呼和昵称之间转换自如的莫遥亲昵地搭上叶凡的肩膀，“我决定邀请你到我家作客！”
叶凡对莫遥已经没脾气了，任由他折腾自己：“你这决定下得也够随意的。”
但是莫遥身上的谜团对叶凡来说吸引力很大，如果能在莫遥身边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似乎也再好不过……意识到这点的叶凡抢在莫遥开口长篇大论之前便迅速同意了：“我得先回一趟住处。”
他可没有忘记还有一个手执银枪的煞神搁在这呢。
莫遥自然没有意见，欢天喜地跟着叶凡离开了这处绝崖瀑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