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伪番外•清澈，不见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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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第一回见到她已经有两年了。我头一回发现两年的时间也可以改变很多事，包括称呼，包括看法，包括——距离。
第二次她来的时候，那情景我不想再回忆。莫名其妙地，拉开门一个浅橙色的影子就扑了过来，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嘴里的称呼从“小弟弟”已经改成了“龙马”——真是个自来熟。不过，当时我第一时间没有纠正她，以后也就再没有机会纠正了，以及于到最后沿用至今，由于她恬不知耻一直坚持所以我才没法再反对的，那个我不想提的名字。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没纠正她呢？后来得出一个结论，因为当时脑子没有正常工作——谁叫她扑过来时，我眼前一黑就只闻得到淡淡的草莓甜味，所以大脑就当机了。
到晚上吃饭前，她一直在试着让我叫她“姐姐”我却始终没松口。她就眯着眼笑了笑，当时我还很奇怪，为什么不继续缠着我？然后在饭桌上她就和臭老头你来我往地唱双簧，最后连老妈都站到她那一阵线，我不得不将硬邦邦的“你”改成略显亲近的“澈姐姐”。开始叫不顺口，后来居然就叫习惯了，连心中一直默念的“死狐狸”都不知哪年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一次，我终于明白那淡淡的草莓甜味是哪来的，但同时对澈姐姐也更加糊涂了——其实我根本也就没怎么了解过她。
那一天，都已经是冬天的时候了。我出去比赛，碰见了一个想用卑鄙手段把我弄伤的家伙。我根本对他没印象，他却红着眼一直说什么我每次都把他努力的成果都打击得粉碎。正当我被堵在角落里的时候，后面伸来一只手，握住那个家伙手里的棍子然后丢得老远。接着，形势就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生气的澈姐姐简直是铁嘴铜牙，说话刻薄冰冷得能让人以为见到了地狱恶魔，跟现在刮的冷风似的。然后，澈姐姐就带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把我拉回家。
回家以后，我刚放完东西下楼，就看见她盘腿坐在地板上，懒洋洋地靠在白色沙发上，手指尖玩着一只白红相间的塑料罐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嘴里嚼着什么。等我走过去以后，她瞧了瞧我后，笑眯眯地打开罐子，从里头倒出颗长方形的白块，不由分说地塞进我嘴里。
甜。这是我咬破脆脆的外皮后的感觉。原来是一种糖啊。再嚼两下，我发现这味道很熟悉，很像某种水果。然后终于记起这甜味和她身上那种一直都有的淡淡草莓香味是一样的。不过，我当时想起后，第一反应相当可笑。
吃到满身都是这种草莓味，你吃了多少罐了？我当时就这么问她。
她怔了怔。我应该感到高兴的，因为那是第一回我让她说不出话来，长久以来我一直在试，但一直没成功。不过现在我却没什么感觉了。
然后，她就笑了。说实话除了刚才她一直在笑，我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个笑不对。在我记忆中她的笑应该跟午后的阳光一样耀眼灿烂，同时又带着能让人放松的释然——除了她恶作剧时以外。可是，那个笑不是。
那个笑太安静，太模糊。眼里虽然还有少许笑意，可是太遥远，看不清。
还有，渗入了点哀伤的味道。
很轻，但是刻骨。让我有种大概这辈子都无法消散了的感觉。
喂，干什么摆出这副样子。这是我当时的话，因为想不出别的可以说了。然后又有点凶的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啊。
吃了多少罐呢……不知道了～来美国前就开始吃了，来美国后也一直都在吃～好吃吧～这可是我最爱，最怀念的味道的呢～她得意洋洋地举着罐子冲我晃晃，我忽然就一冲动把罐子拿过来看。
Extra。一共五个字母，似乎是一个单词，可是我不认识。我想大概是商标吧。上面还有一些方块字，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中国字。可是澈姐姐从来没说她有中国血统或去过中国一类的话。因为我的感觉告诉我，如果仅仅是知道这个牌子，她是不可能身在美国却吃这种并不常见的中国糖的。而且，她还是常吃，如果不常吃，不会连身上都充满那种味道，不会说这是最爱的味道。还有，最怀念的味道。她在怀念什么？
从刚才把我从赛场拉回来开始，你就不对劲了。这是我的结论。
是啊，我也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澈姐姐拍拍自己的额头，笑容越发苦涩。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啊～
怎么了？那个时候我突然有点后悔，干嘛不多学几句比较好听的话，最起码别这么强硬，跟不近人情的冷血生物似的。
澈姐姐没说话，吐了两口气之后看了看外面突然开始飘落的雪花。转过脸来又是一脸我熟悉的狐狸笑容，一把把我按在沙发上使劲蹂躏我的头发，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什么我好感动啊小甜心你终于也会说关心人的话了虽然说得没什么水平不如付诸行动直接给我一百美元之类，听不清标点断句的话。
切。我再心里叨咕几次这个字，终究没说出来，也没有再追问她那个不对劲的笑容。看着澈姐姐神采奕奕地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臭老头的杂志，我突然很想张口叫她。不过，后来也只是再心里叫了几遍就算了。
于是，我明白了那淡淡的草莓甜味是怎么来的，却更不明白为什么澈姐姐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有什么样的过去，什么样的经历。
我才发现，澈姐姐对我很了解，从我喜欢喝什么饮料到我什么时候会说我的口头禅，连我被臭老头打得惨败之后，她也知道怎么安慰我最能快速解决问题。
我却一点不了解她，除了知道她喜欢喝奶茶喜欢看成人杂志喜欢打我零用钱的主意，外加刚知道她喜欢吃那种叫Extra的草莓糖，剩下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我想，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吧，现在先不必着急。
但是，现在，我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什么不着急，什么总有一天会知道。这样等下去，等到我知道的那一天，澈姐姐也许早就不再需要我知道了。
我看着澈姐姐离开的身影，虽然还是一样的速度，甚至加快了脚步，我却觉得澈姐姐看起来很累，累到好象下一秒就要倒下去。而且，从她后背轻微地颤抖来看，应该是咳嗽了。
而她刚才还微笑着和我说，对不起啊，小甜心～恐怕答应你的那场球今天不能打了。
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是什么事让一直笑得那么灿烂的澈姐姐，连双眼都没有光芒了。我记忆中一直像小狐狸似的，把眼睛笑眯成弯月，揉着我的头发叫我小甜心的人，现在已经连微笑都无法再嵌得深一些了。
部长，究竟怎么回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如同那次澈姐姐，在寒冷的冬天为我解围时的声音。
而听了部长的话，我才知道澈姐姐一直在做什么，那个口头一直宣扬着“我永远最爱钱，没钱别和我说话”的澈姐姐，一直在做什么。
澈姐姐爱钱。我从前就知道，现在更知道。但是以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澈姐姐对钱那么执著？金钱对于我来说，顶多是买东西必须的工具而已，剩下什么意义也没有。而澈姐姐虽然表面上跟钻钱眼里似的，但其实该花钱的时候并不心疼钱——该买好东西的时候，澈姐姐不惜花多少钱也会买最好的。我问她，她说这也是一种利益，要对自己好一些，身体是工作的本钱，身体不好怎么挣钱？澈姐姐一向认为抠自己是在小道上捡芝麻在大道上丢西瓜的愚蠢行为。可我总觉得澈姐姐之所以这么爱钱，应该还有别的原因。而且她也不是光敲诈我的零花钱，每回敲完之后都要搬一箱PONTA嬉皮笑脸地跟我一起喝。如果她真那么爱钱，怎么会费精力给部长治肩膀？和澈姐姐相处已久，我深知道中医治疗法的麻烦。
所以，澈姐姐表面看着唯钱是命，实际上根本不是那样。
既然这样，是什么样的事，能让澈姐姐连一贯的笑容都保持不下去。
我不敢想象，是有人故意做出那样的事。没有人能忍心那样对澈姐姐，让那双一向漂亮，带着明亮笑意的青绿色双眼变成那样，变成带着灰色旋涡一般的死寂，没有一点波澜和情绪——
清澈，却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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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全国大赛十五集以后的内容嘛时候才能出……感觉上好象进入了全国大赛许大都不用心了……每场比赛就用个一集，仓促得很……而且我除了《迹部的礼物》之外还没有看过别的剧场版呢……哪位大大给我提供其他几部剧场版的名，我去补补课……谢谢……
突然发现，没有足够的库存文了……赶紧回去写文……大家后天见～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伪番外•清澈，不见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