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灰色旋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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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澈出什么事了吗？”昨天千石看完比赛回家后，从妈妈那里得知自己妹妹已经和朋友在外面吃过饭所以就不下来吃晚饭了，于是就没怎么在意。可是整个晚上小澈的房间里都安安静静，千石心里就有点不安——虽然清澈的房间每晚都很安静，但就是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
今天早上一下楼，没有如往常一样看见衣衫不整坐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枕头痕迹打着哈欠等早餐的人，千石心里就更不对劲，等母亲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后，特意地问了问。
“啊，小澈大早就爬起来了，说今天部里有活动要早去。”千石妈妈好笑地想起早上女儿嘴里叼着片面包，手里捏着盒牛奶抓着便当盒冲出家门的情景，“还说今天晚上也会晚点回来。”
“这样啊……”部里有事？确实有可能……但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对劲呢……千石盯着眼前的面包看了一会，用力拍拍自己脸颊——小澈部里有活动很正常嘛，自己一定是昨天晚上看那部看恐怖片看到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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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背着书包，走在马路边，其实本来上学要坐车，但既然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不走过去就枉费这么老早和温暖的被窝告别了。那片面包早就在三条街前捏碎了扔给广场上的鸽子，手里那盒牛奶送给了一只在路边打哆嗦的小猫。
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不心痛了，但比昨天更不舒服。不光是麻木没有知觉，现在清澈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只能感觉到从身体中心的一个位置，有源源不断的液体输送给四肢，流过末端后再顺从的回到流出的位置。
很诡异，清澈甚至能感觉到手指尖最细的毛细血管搏动的声音。却对平时最熟悉的跳动不闻不见。
这样也好，这样仿佛心被埋在冰层最下面，也好。最起码不用再感觉到心痛了。听人说，心痛是最难受的，但是清澈觉得，心痛，不如心麻木难受。心痛的话，无论怎么样还有感觉，还能感觉到心脏鲜活跳动的声音。但是心麻木了，身体也就麻木了，除了身体里那种诡异的流动感，现在已经连触觉都没有了——连刚才捏碎面包的感觉，和碰触小猫皮毛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别人看来不会很失常。就和早上成功从家里出来一样。虽然心麻木不如心痛舒服，可是能让心情平静，维持表面上的如常——最起码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她，千石清澈有一天的失常就可以了。昨天的仓皇而逃，还有那种慌乱的失控感，仿佛马上就要死去的恐惧，以及那种漫天盖地的回忆夹杂着哀伤扑面而来的感觉，只要一次就足够了。
她，千石清澈，上官西域，为了那件事已经低头一次了。无论是任何人，或是任何事，都休想让她千石清澈，也是上官西域，低头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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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选十五题答案为：A，C，C，B，A，B，A……”清澈拿着昨天作为作业的练习卷，清晰没有起伏地对念着自己的答案。
“很好，全对。”老师赞赏地看了看这名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满脸的欣喜之色，“龙崎，把你的那篇作文抄到黑板上去。”
清澈抽出那篇英语作文，趁着老师带着同学们读单词的时间，一字不漏地抄上黑板，然后回到座位，打开笔记等着老师板书。
不正常。明美看了看好友后肯定。可是究竟是哪里不正常，明美也说不出来。身为全班英语最好的学生，阿落的作业还是保持着100%的正确率，黑板上的英文字也如昨天一样流畅优美，甚至念英文时那懒懒软软的音调也没变。
“喂，阿落，你怎么了？”下课后，明美走到清澈身边仔细端详。
“我昨天去美容了～好看么？”清澈笑眯眯地指指自己的脸。
“这种低级笑话少讲！一点都不好笑！”明美没好气地看着明显在岔开话题的人，最后一铅笔盒招呼过去，“我说正经的！你到底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很不对劲吗？”
“我哪里不对劲？”揉揉被敲的额头，清澈的语气可怜兮兮。
“你哪里都不对劲！”明美又一记铅笔盒敲过去，完全忘记自己的铅笔盒不仅重，又是金属制的，而且自己手劲也不算小的事实，“虽然我说不上来，但你就是不对劲！也许别人看来不出来，但我知道，你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对！”
“是么……”刚准备抬手去挡铅笔盒的清澈听见最后一句话，手就这么失神地落下来，多亏明美及时收回铅笔盒，不然清澈的额头上得红了一片。
“到底怎么了啊。你平常不会这样的。”明美这下觉得清澈是彻底不对劲。
“没什么……明美，帮我请一下假……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清澈用力拍拍自己的脸，向教室外走去。
“可是下节课是班导的……”虽然嘴里这么低低地说着，但明美还是没阻拦清澈。如果这样下去，估计上课时发呆被班导抓着更惨，还不如告个假，说不定能好点。“阿落到底有没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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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失败么。清澈慢慢地走在阴凉的宽敞走廊里，脚步的回音在安静的走廊中无限扩大，空虚而飘渺。
走出教学楼，迎面而来的灿烂阳光差点没有迷晃了清澈的眼，只好伸手去挡。最近不是已经不在晚上才出来游荡了么，为什么突兀地看到阳光，还这么难受呢……不是说人类天生就被光吸引么……
蔚蓝如被洗过的宝石的天空，柔软如棉花的白云，细碎的树叶沙沙响，小鸟偶尔扯开嫩嫩的喉咙发出一两声啁啾，加上那灿烂眩目的阳光。明明是个很好的天气啊，怎么会突然觉得不想睁开眼睛呢……
看来，还是把自己高估了呢。淡淡的扯开一个笑容，清澈把临时卖来的冰奶茶搁在额头上。舒服啊……明美刚才下手也真狠，都敲成红肿了……
都这么久了。以为就算无法完全释怀最起码也可以保持面色如常，但是看来真是把自己高估了。昨天差点行为失控，今天也没法恢复平静。都要将近十五年了，穿越前加穿越后，都快十五年了。春天花开秋天叶落，夏天下雨冬天飘雪，也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自己怎么，还是这么没长进啊。
要是姐姐在，会说什么呢？肯定是一边拼命安慰自己一边控制自己的哀伤吧，不然就是半天不说话然后笑容开朗到这件事没发生过。清澈闭上眼睛，头一次纵容自己的思念在阳光下蔓延。如果是灵的话，肯定会体贴地让自己安静一会儿，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伤心，回来后依旧温柔贴心。
比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比谁都无法释然吧。也不想跟姐姐和灵说明，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因为，说了又能怎样呢。知道姐姐和灵一定不会怪自己，自己也明白那的确是意外，可是自己仍然会责怪自己，控制不住地责怪自己。本来也打算就这样了，这样一直不要再提再多想了。
可是，穿越来到了这个世界。认识了新的人，获得了新的家庭，亲人，朋友。还有小甜心和不良叔叔，龙崎婆婆。不二，菊丸，明美，结绪这些朋友。虽然看着他们打网球的时候，偶尔会有点难受，倒也都不是不可忍受的事。
只是，为什么偏偏冒出个手冢来。为什么有那一场比赛。为什么那么拼命。到了那种份上为什么还那么拼命。
不喜欢努力的人。很敬佩努力的人，可是不喜欢他们，不想看见有人那么努力，因为心里真的不舒服，不舒服极了。看着他们那么努力，当年的画面就在眼前心头掠过，压抑得无法呼吸。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努力。你们都那么努力，让我这种不努力的人，怎么办。你们那么努力，那么坚持，我不行，我做不到。我已经，不能再那样了。
看着你们，我会想要努力，可是无法努力。我会开始悔恨为什么当年那样轻易就放手，如果努力一下，坚持一下，我就可以不失去了，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所以我现在，无论怎么样都觉得难受。
你们都是那么灿烂的阳光，那么耀眼，因为坚持和不懈而耀眼。我就像向往阳光但必须生活在地下的小虫子，想见阳光，但不能见阳光，因为会被灼伤。
就让我当一辈子鸵鸟行不行。除了这件事，我能面对所有其他事情，什么事都行。我再也不想被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和悲伤回忆，以及内疚包围了。
拜托了，放过我吧。所有的事情，都快点过去吧。
昨天的记忆，请消失吧。
真的，请阳光不要再这样耀眼了。我的眼睛，受不了。
如果可以重新让我在黑暗中待一会，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只要能让现在心脏处蔓延的不舒服和难受过去，再低头也行。
我千石清澈，上官西域，愿意低第二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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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澈。”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吗，周助？”清澈突然觉得哪怕是在电话这头，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也不安全，恐慌好象可以通过电话线传过去。
“明天出来，我请你，好不好？”依旧是温润的声音。
“喝奶茶吗？你确定是你付钱？”清澈觉得自己连玩笑都开得无比低级。
“是啊，小澈明天放学在那个湖边等我好不好？我带姐姐调的奶茶。”
“有什么不行的？多带点啊。”清澈抬眼望向窗外的夕阳。连一向温暖柔和的橙黄色夕阳光，都刺眼了。于是结束对话，“不浪费电话费了，挂了。”
伸手拉上窗帘，置身于暂时让自己安心的昏暗中，清澈闭上眼睛。电话费……真是比那个玩笑更低级的借口。若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带着玩笑口气地和不二在电话里聊天，付多少倍的电话费，都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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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剧情有点拖沓了……下一章开始最后的虐心……之后就又可以快乐了……
撒花庆祝吧……为了写虐文头发都快揪光了……
另外，上章有人说看着这样的小澈有点心疼……其实不用心疼啦……我们家小澈比小强的生命力还旺盛……不用客气地蹂躏也没事……（不负责的作者笑得很没心肝……）
再说，小澈怎么着也是幸运千石的妹妹，幸运女神的私生女……那四叶草的幸运项链不是白戴的啊……马上就会有人去安慰了……涉及剧情请大家静待后文！
接着写文去……飘远……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灰色旋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