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这样相处总有哪里怪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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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时诚凛已落后18分。勇气甫一坐下就被桃井拉着检查起手心的绷带，“我知道打速攻压力不小，但让着急把运球习惯带的糟糕、才是完全的本末倒置。”总在切球时来不及调整姿势，此刻绷带已乱七八糟偏出去不少。
被这样说了也无可厚非，勇气郝然地笑着应了下来。
绷带薄薄地绕着手掌转了两圈，又随着少女的动作拉紧。“会很紧吗？”
没来得及回答更衣室中央便喧闹起来，视线绕过稀稀拉拉的队友们看去，若松正抱着个便当盒飞速往嘴里塞柠檬，边塞不忘狂喷青峰；青峰照样懒得理人，百般无赖地后退了步，扯起一边儿的嘴角。
“真是……又在吵了。”桃井的视线转了回来，“清水君？”
似在思索什么，勇气慢了半秒才回答：“啊、嗯，完全没问题。”桃井点点头后示意勇气手背向上，在少年突出的骨节上系紧了绷带。直到少女站起，清水勇气才像克服了什么似得咳嗽一声，抬头露出刘海下印有光晕的眼球。
“上半场，桃井桑觉得……怎么样？”
不好意思直言询问什么、但表达未免有点含糊不清。
意识到这点，面对主将总能耿直得不得了的少年还是没忍住别开了视线。
勇气抬手摸了下鼻梁，低声补充道：“就是、那个，之前有被前辈说‘拿到球就擅自开始暴走’……上半节，有什么问题希望能够告诉我。”
教练先生尚未回来，更衣室的日常吵嘴热闹地加入了进樱井的‘对不起’和某人拖出长音的柔软关西腔。经理小姐连忙插了句，“没事的，我也做了柠檬！”边站起身。
本以为问题被若松前辈的大嗓门完全覆盖了下去，清水勇气也没有再问的打算。垂首调整毕护腕，视野边缘匆匆离开的女士皮鞋复而在眼前站定。
勇气微顿，抬头看向端着便当盒的桃井。
“清水君并不是传统的前场。……要更有自觉！否则队伍的进攻模式都会跟着变得奇怪。”毫不客气的指出。用了奇怪形容，想必指的是第二节反复从内线切球出去，——说到底是后卫的惯用招数，勇气简单地应了下来。
“还有突然就将赛前讨论的战术放弃掉；”
勇气摩擦瓶身的指腹一顿；“那个是……”克德叔叔临时决定的。
完全没给机会插嘴，桃井打开便当盒、用陈述样的温柔语调续道：“包括我整合出的数据。如果认真看过，大概不会被日向桑打得措手不及吧？嗯，毕竟是临场发挥的清水君，其实不看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呢。”
抬手将鬓发别至耳侧，桃花般娇俏的少女分分钟露出比平时更加柔软的笑脸。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被少女狠踩雷区后的气场完美猎杀，勇气自觉怂，张张嘴，半天才干巴巴地憋出了句对不起。
“相对而言，大家却都被这样的清水君带动了。”
这也是教练敢于在正式场合临时改变战术的原因也说不定。为球队而不断锤炼的篮球技术不会因站位消减，由此使得混血少年总是分外可靠。——尚未消化得了那个‘带动’，勇气视线便随着递来的便当盒落下；……怎么看都很迷的四个柠檬整齐地摆在盒里，勇气眉角一跳，似有似无地从中感到了杀气。
“意见的话很难说什么。但如果只是抱怨，还请专门留出时间来听吧。”
“……”勇气默，抬头，“……这是什么？”
“诶？腌柠檬啊，补充体力很好的那个……”
没等桃井慌慌张张地解释完，勇气一侧肩膀兀地一沉；青峰用手肘横压了下来、探头去看桃井手里的便当盒，凉凉道了句：“呜哇，今天也是杰作。”
“……青峰君！”桃井郝然拔高音量。
清水勇气眉间一挑，被踩了尾巴似得去扒青峰的手。
没等勇气碰到青峰就直了身体，还是懒洋洋地重心靠后，头顶的白炽灯在眉间落下一片阴影。同勇气短暂地对视一眼，青峰弯腰、伸长了手臂捞起长椅下的篮球。
目光定在篮球上，青峰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阿哲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
‘奇迹的世代’第一得分手多少从第二节品出了些肃杀的味道。
“虽然我觉得你还没到那种程度——”两天前，落下糟糕论断的青峰亦用了不变的慵懒口吻，“败者在赛场上什么都不是。啰啰嗦嗦的，……什么最好的结果，那种戏码才真是饶了我吧。”
清水勇气用了一秒读出潜台词，继而压抑地深深蹙紧了眉，“我当然不会。”
青峰觉得他会因为黑子而有所顾忌。——姑且不谈对错。脑中首先浮现的却是青峰看过来时、与轻慢口吻格格不入的灼灼眼眸。分明是从不对比赛认真的人；因为是旧日的队友而格外在意？总之由青峰说出口、这段话未免太没有说服力。
清水勇气绝不会在篮球上轻慢。即使——或者说：正因为对方是有过约定的黑子哲也。
如此被青峰告诫着什么般，比起莫名不如说突兀地生出被轻视的感觉，连火大都火大得让人摸不清头脑。
回到当下。
不想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清水勇气将一边眉毛挑进刘海里，抿着嘴没有做声。
好在青峰不是非要答案的样子，离中场休息结束还有三分钟，原泽克德推门进来。教练环视了圈更衣室，目光精确地顿在连外套都没脱、清清爽爽地疑似和勇气聊天（？？）的青峰身上。
应付过教练的嘱咐，青峰吐出个姑且算带了问号的‘热身’。
连热身邀请都不走心。不去。清水勇气神色不动，余光瞥见盒里整整齐齐的四个柠檬时微顿，继而用比说‘不去’时更坚定的表情站了起来。
正前方马上就要因为他纠结的表情笑出声的今吉前辈大概不是错觉。
略过主将；勇气别开眼后抬手扶乱了脑后的短发，略显沙哑的清朗少年音混杂着更衣室乱七八糟的动静传来。
“……只是一小会儿的话。”
第三节桐皇整体阵型不变。青峰接替诹佐，打大前锋。中场休息结束，桐皇众收拾罢东西准备上场，姗姗来迟的清水勇气和青峰大辉方才一前一后地走出选手通道。
在空地打过几球算作热身，关系僵硬二人组难得平和地对话着什么。
余热如细小的电流般盘桓在指尖，清水勇气落后一步，直视着前方同青峰对答；青峰亦是目不斜视，汗滴顺着他的颧骨滑至下颚，随着他向后偏头的动作被随手抹去。
路过诚凛替补席时，毛巾底下、青峰大辉平静的表情才再次透出些惯有的狂气。他曾经的影存在感稀薄，混在火神大我一众敌意满满的人中更是空气里的浮尘似的难以明辨。
即便如此，青峰依旧精准地对上了黑子哲也的目光。
“啊啊，”目光一触即离。脚步不顿地走向桐皇，青峰单手扯下头顶的毛巾，音调应和着眉角扬起的弧度透出几分昂扬。
“——赶紧开始吧。”
几乎未在正式大赛露脸的10号（勇气）实力强横，而今再加上青峰大辉，诚凛已然探到不久后将要孤注一掷的局面。作为试探也作为保障，Misdirection有时间限制的黑子被按住替补席，代之上场的是身高不占优势的二年级9号（土田）。
“这是加强内线防守的打算呢。虽说确实值得称赞，但新晋学院的板凳厚度到底比不上我们。”今吉看着对面围在替补席前的诚凛、口吻淡然地徐徐道着。
注意到勇气的视线，桐皇主将转头望过来。
混血少年正拿毛巾擦着汗，四目相对后，今吉的关西腔再自然不过地染上了好听的笑意，“第四小节决胜负……是想这么说吧，诚凛。”
“——我知道。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反超的。”
用毛巾胡乱擦拭过的头发变得相当糟糕。刘海乱翘的清水勇气分外显出柔软，说话间时眼神却是目光灼灼。——【阿哲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
触及神经样地想起这句话，预想中露出虎牙的轻快笑脸便没能展开。将毛巾扔上背包，勇气顿下冲今吉弯了下抿紧的唇角，转身步上球场。
……难得有机会打全场，来的路上还眼神亮亮的人却突然画风一转，气压低的简直能杀人。
与其说是心情糟糕，倒是更像强迫自己比平时更专注地投入比赛、享受不到乐趣也无暇顾及周遭的情况。
看着写有‘10’的背影，今吉压下一边儿眉毛、无声地从鼻腔叹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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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一分不让啊两队！”
“……被拿下了就立刻还回去！很有骨气嘛、诚凛！”
勉强在若松和诹佐的包夹中拿下一分，日向顺平来不及缓口气，余光瞥到击上地板的篮球被今吉扣住，诚凛主将拔腿的同时高喝道：“——不要松懈！回防！”
靠近中线的土田和水户部立刻反身，不肖片刻便构筑罢内线防守。
今吉后撤一步长传出手！接到球的清水勇气快如离弦之箭，胯//下运球飞速略过伊月俊，长矛般破开诚凛的阵势直冲内线而去！
“哦哦哦——！又是10号！”
第二节近尾时，清水勇气在内线的反复切球几乎到了足以给人留下阴影的地步。
在阳泉战中登场，以勇气为核心的跑轰勉强算是普林斯顿战术的改版；而今被教练先生以‘还是衔接的太差劲’为由禁用，却意外地在核心挪到前场时抽丝剥茧，将最为关键的‘联动’一词极其耀眼地表现了出来。
【——大家却被这样的清水君带动了】
即使当事人没有察觉，桃井从中给出的评价亦不可谓不是公允的褒奖。
单刀带球踏入内线，紧跟清水勇气、土田水户部二人高举手臂同时跃起！
身高差加之臂长，想要以一记灌篮结束已然不可能。身体动作和思考时间无缝重叠——清水勇气持球的手臂兀地一收，双手推球将球切入左路！
平时夜以继日以至于每个动作都烂熟于心的配合相当精妙。先日向一步、樱井良将篮球扣入怀中，诚凛的防御已展开，然而清水勇气稳稳地牵制住了篮下二人，使得桐皇众有余地自由地换防活动。
——并且……
“喂！良！”
得到示意，樱井良带着惯常的怯懦表情利索地右脚横切，格挡住日向的瞬间出手！——不过三秒，篮球切入罚球线上与火神对峙的青峰手中。
接球的同时双手自然下垂，缓缓压低下盘的青峰大辉犹如拱起脊背的野兽。
“你们的篮球不只这个程度吧？喂喂，放马过来啊。”
火神大我登时被那粗暴的气场压得头皮要炸。他暗自咬紧后槽牙，从喉间挤出不让分毫的蓬勃斗志，“……街篮输给你就算了，我们可没打算连比赛都输掉！”
即使人心散乱、矛盾不断；
他们、桐皇依旧有着不会倒下的……【绝对】的存在。
水户部凛之助在落地后抬步便想策应火神，然而步子不过刚迈开，清水勇气右脚向后一压，犹如无声地震慑般用余光投来视线。——水户部和土田到底有两人，可是强行突破又能怎样？搬开自家内线的防守，无疑是给勇气的传切提供更多破绽。
一周前，在大阪烧店里递来接来的伞、礼貌着道谢的清水勇气毫无预兆地蹦了出来。
听说他所在的学校也进入了决赛圈，但就水户部看来，小个子的混血少年并无所谓身在强校的气场，青涩得与降旗他们别无二致。
被桐皇主将半带玩笑的口吻称作‘大将’，水户部终于在此时此刻，在清水勇气倒映光弧的眼底读出了与青峰相似的魄力。
篮球划破镁灯，近乎无声地穿过篮筐。
确认进球后清水勇气反身回防，路过樱井时搭住对方的肩膀笑了起来，朗声的鼓励与断断续续却难以昂扬的‘对不起’迅速卷入满场欢呼、吞入旋涡样地难寻踪影。
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这样相处总有哪里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