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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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倒算为平和，至于暗香口中的格桑这几日也都在与其他几个姐姐玩闹，不是在厢房中玩木偶，便是在藏花谷中戏闹。便也无不妥，看不出哪些存有异样。
直到那夜，月色燃了夜，绯曜刚想熄了烛，早早睡去。门传出清脆的敲门声，开门，为格桑。她抱着一个枣红的大罐子，笑得眸子都眯成一条弧线，煞为可人，让人不经意想去狠狠捏脸。
“绯曜姐姐，我来给你送些刚酿的蜜。”格桑眼渐渐睁开，金眸闪烁着暖人心的光。对，她依旧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女孩，立即侧身让她进门。
“方才格桑向锦瑶姐姐学了怎么酿蜜，我便第一时间拿来给绯曜姐姐尝尝了。”格桑稚嫩的声音响彻耳后，几步踏进门，抱着罐子，不免有几分吃力。绯曜关上门，坐下，望着女孩。
格桑踩着雕花椅，缓缓舀出两杯花蜜，妃色，如啼血的杜鹃，甚是血艳，极少见到这般的蜜呢。
“绯曜姐姐，来尝尝，可好？这是昨年存下的牡丹花，锦瑶姐姐借于我了些，手拙切记莫嫌弃。”格桑递过青花瓷碗，暖暖地说道，这声音...果真暖人心呢。可她又不是不曾知，暖人心未必不会有害人心。
可绯曜不傻，她知道花婆婆的言外之意，也懂暗香的良苦用心。若格桑要加害于她，即是在蜜里掺了药，谎称为初次酿蜜，出了马虎。便是自己死，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无人会去责怪一孩童马虎犯的过错。妙哉妙哉，可惜她是绯曜，多情敏感的绯曜。且蜜这般色，不免让人看了便慎得慌。
绯曜接过，望着青花瓷碗中的一抹妃色，不自觉一笑。
“怎么？绯曜姐姐不喜么？”格桑嘟着嘴，难为情说道。
“怎会？只是...这是格桑初次的蜜，若要我尝第一口，便是折煞了我。”绯曜只有这般委婉说道，她是不敢拿自己性命去尝的。
“绯曜姐姐是嫌弃格桑了呢，格桑先喝便是了。”格桑大口喝了碗中的蜜，妃红的蜜染了唇，似血般挂在嘴角，让绯曜莫名一阵冷颤。
绯曜半信半疑地凑近，这花蜜竟无气味，甚为怪异。可碍于格桑在此处，格桑也喝了，自然是更不好推脱的，愈发凑近，绯曜便愈发觉得慎人，一股寒意从身后袭来。绯曜闻到一股香，自非为蜜香，淡的出奇，与寐花节那晚一样的气味，随即，美人倒地，红泪染了毛毡。
再次醒来，便又是在软榻上，绯曜只觉身体好乏，阳光甚是刺眼，鹅毛黄染了整个榻。
“绯曜姐姐终醒了，可吓坏格桑了呢。”女孩在旁递过一杯水，杯中清澈如明镜，倒印的是张风华绝代却略带憔悴的朱颜。
“昨夜姐姐不知怎的竟倒地就睡了，吓坏了格桑，花婆婆说是绯曜姐姐近来太乏困了，她让你多些休息便是了。”女孩在旁解释道，绯曜接过水，慢慢抿着，温热一直顺到舌头根。昨夜那股芳香...莫非那晚白光是格桑？可绯曜觉身形不大相似，再加上她昨夜无需将自己昏迷，会是何方人物呢？...
绯曜靠在床头边，她思索着，她自知自己并非乏困，这几日并未做噩梦，好眠得很，只是...这几日，自寐花节后，便是怪事连连，莫般愁绪涌心头。
还未回过神来，就看一袭黛紫推门而入，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打了几个踉跄，还好未摔倒，不思便知是暗香。只是从未见过平日云淡风轻的她会慌乱到如此地步，觉有几分怪异。
“暗香姐姐是来看绯曜姐姐的吧，她身子已安许多了。”身旁的女孩端着瓷杯嗲嗲地说道，眼睛如彩虹的弧线般。
绯曜嘴角尚未扬起，便直径被暗香仇视的目光硬生生抬了回去。撞上去的是，是无表情却满腔怒火的朱颜，这是绯曜从未见过的，不知她原会有这般神情，不寒而栗。
女子并未理会身旁甜蜜女孩，直径跌撞锦帷绣暖帐边，望着榻上的绯曜，惨白的手从自己腰间扯出红带，而下方，是前几日绯曜见的那块玉，只是形已改，便是已成两块，中间拉出长长的印迹，如泪痕般，打破了此玉中的灵气。而绯曜，也是一脸迷茫。
“是否为你所为？”暗香冷冷说道，目光中藏含三千冰，永不化开，她知人是不会承认的，还偏偏傻到当面问。
绯曜片刻才缓过神来，她摇头，如拨浪鼓般不停摇头，黑丝随风摇摆，荡得那般沉重。
“怎会不是你？只你一人见过。”暗香冷冷说道，原一人可在昨日还信你，而在今日便已翻脸人忘却。
“暗香姐姐，你无凭无据，没理由指控绯曜姐姐的。”女孩在旁嘟着嘴解释道，眼神中莫般不甘。
“呵！无凭无据...上面的芍药花粉印迹难不成是我抹上去的？”暗香不可控制地抽搐着，嗓子中扯出嘶哑声，玉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任何事物若是在摧毁时沾上某花精的花粉，便是无法弥补的了，此玉终究都为破玉。
“不是的，不是。”绯曜使劲摇头，期盼望着眼前女子，换来的是依旧冷眼相待。
“你无你父母记忆，难不成就可伤别人的么？”暗香怒吼着，她眼中并未有泪珠，可绯曜深感她自身心都在下泪珠。
可这话听着就如给了绯曜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泪在眼眶中转，浸入眸中，不肯下落。无父母记忆...便是连记忆都是种奢望罢了，呵...
“暗香姐姐，绯曜姐姐是不会傻到留下证据让你指控的。”身旁的女孩据理力争，缓缓地摇头，乞求着眼前女子能清醒来。
“对，就是因她不傻，她知是最危险，便也是最安全的，不是么？绯曜小姐。”暗香的话冰冷地出奇，这般生疏的她是绯曜初次见到的，心中莫名觉得压抑不少。或是因不甘，或是因委屈，心在不断抽痛。
她与暗香本非过好，只是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鼻头一酸。
绯曜摇头，摇头。可摇头有何用？无非是让暗香更觉眼前的人恶心至极，前几日还可与她促膝长谈，袒露心扉，今日，便是可出卖自己，到底也不过是一人，落得孤寂，便不会杞人忧天，自身伤情。人性为这般么？不敢恭维。
“暗香姐姐，你一定弄错了，绯曜姐姐昨夜早眠，与我一起，不是她的，相信我...”女孩还在旁拼命解释道。
“对，对，是我弄错了。”她故作将俩“对”强调，声抬高，音放慢。暗香嘲讽地看着眼前榻上人，发出两声笑，嘴角未上扬，出门不顾。
原地，一旁女孩安慰着，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着另一女子眼角的水珠，榻上女子嘲讽着，泪珠随笑声漫出，甚好，甚好。
玉碎，然而谁人所为？不知。扑朔迷离也。
我命本在风中摇曳，飘忽不定，悲喜参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