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女》落叶飘

4、第 4 章

　　三天前，高洁便去县城察看了一下市场，四处转了转，确定了人流比较多的几个地方，之后认真的对比一番，最后出于种种考量，便决定将摊子摆在了县初中门口。离的不算太远，客流量又很多。
　　既然要摆摊子，那么就得有个推车，桌子、凳子也得有、炉子锅碗的也不能缺，这些东西，高洁是样样都缺，只得花了两天时间，置办起来，看着东西不多，却也花去了五十多元。再买了差不多五元的白面、七元的猪肉，当时分得的二百元，就只剩了一百多。高洁暗道，一定要成功，不然，可就不妙了。
　　这天清晨，高洁早早的起来，简单的煮稀饭，吃了。抬头看见桌上那个前几天刚买的钟，时针才指向了五，觉得现在太早，如果这时候就去县城，恐怕不会有客人。转头看见屋子一些地方还有些不干净，便拿了扫把，准备把家里再收拾一下。
　　因为那天住进来的时候只匆匆的打扫了下，所以很多地方都没弄干净，之后又为了吃食摊子东奔西跑，没时间做。现在有时间，还是赶紧做吧，别再脏着了，看了不舒服。
　　扫了地，擦拭了桌子，刚要拖地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赫然发现条台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六。瞪大了眼睛惊呼：“不好！”怎么这么晚了！急忙丢了拖把，她没想到怎么只是稍微收拾了一点，竟然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这么晚，剩下的地也不能拖了，去外面放好拖把，拿了件干净的外衣，动作凌厉的套上。高洁暗道：一定要抓紧一点时间了，不然的话如果去晚了，自己卖的早饭还有什么人来吃呢！
　　穿好衣服，看见饭桌上有一些水滴，一把拿起桌上的抹布快速的擦了一下桌子，便到储物间把一辆木质小车推到了院子，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厨房，将昨天准备好的吃食、材料放在小车上。
　　锁了堂屋的门，推着小车出了院子，刚要返身锁门，高洁不经意的看到自己的母亲和侄女高梅正向这边走。
　　这时候走着的高梅也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姑姑，活泼的她老远就冲着高洁招手。
　　高洁笑呵呵的，也挥手回应了一下。对于妈这时候来这里，她知道是来帮忙的，不过高洁不太想要妈帮忙，怕嫂子不乐意。便道：“妈，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眼尖的发现女儿手里的锁，高母便道：“你先把门锁了。”之后才道：“别废话，我们是来帮忙的。”
　　听了妈的话锁了门，高洁笑着道：“不废话，你们还是回去吧。“
　　瞪了笑呵呵的女儿一眼，高母气道：“你自己好好想，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高洁点头，示意自己可以的：“您就放心吧，一个摊子罢了，我可以的。再说了，我看过别人，一个人玩的转。“
　　不想和女儿继续在这里扯，高母非常强硬的道：“你这个死丫头，别说了，这时候还学会跟妈客气了。今天是你做生意的第一天，做妈的不来帮一把，像话吗？走，快点，别晚了。”
　　女儿离婚后的这几天，高母在家思考了很久，终于有些想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动不动就伤心的要哭。对于女儿摆摊子，也挺支持，毕竟女儿也就这点拿的出手，希望能够混口饭吃。
　　奶奶的话，高梅是认同的，所以她也道：“是呀，姑姑。我们来帮忙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亲戚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的，不然的话还要亲戚干嘛呢！”说完转过头对着高母笑着讨好道：“奶奶，你说我说的对吗？”
　　其实高梅对自己的姑姑还是非常的亲热的，小时候最爱腻着，所以知道今天姑姑要进城卖早饭，便跟着奶奶过来了。
　　听了孙女的话，高母很是欣慰，觉得没白疼，知道帮着姑姑了。
　　对着高洁，高母佯装生气的道：“还是我家梅子懂事，不像你姑姑那么的犟，竟然和自己的妈都客气起来。”
　　高梅这丫头不仅遗传了她父亲的善良，还将她母亲的长袖善舞学了过来，才不过十六岁，就能够像个大人似的处事，面对奶奶的佯怒，只见她甜甜的道：“都是奶奶教的好！”
　　知道如果再推辞的话恐怕就要惹母亲生气了，高洁一把握着自己母亲的手，笑着道：“那么就麻烦妈了！”
　　高母手一抽，两只眼睛一瞪，发怒的道：“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母女两个需要这么的客气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做你妈？”
　　高洁连连摇头，眼睛注视着高母，神情非常认真的道：“妈，你想到哪去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最亲的人，就算是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可能这样想的。”
　　虽然知道母亲这句话是开玩笑的，但是高洁还是非常严肃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妈一直是非常重要的。
　　听着女儿略微孩子气的话，高母心里一丝紧着的弦终于放了下来，不再有女儿或许会埋怨疏远自己的这种担心了。这也就够了。
　　目光柔和的看着小车，和大多数农妇一样粗糙的脸上微微的泛起笑容，轻声的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吧！”其他的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赶紧去县城吧。看看摆摊子这事，能不能解决女儿日后的生计。
　　点头，道：“走吧。”三人推着小车朝县城去了。
　　在这里要说一下，高洁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子，离县城很近，只有不到三里地，走着去的话大概只要二十分钟，而她们呢，虽然有个小车需要推，但是到县城也不过花了半个小时多一些而已。
　　再到县中学那儿，又花了七分钟，天已经不算早了，赶紧找了个空地，把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快速的将摊子支了起来，桌子凳的挑了个平整的地方摆了。静等客人光顾。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来来往往的行人只是对着她们这里看了看，但是却没有一个愿意停下来。
　　又等了几分钟，高梅这小丫头坐不住了，焦急的对着高洁问道：“姑姑，怎么没人来我们这边啊？”看看一边的几个摊位，都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
　　其实不要说高梅这个小姑娘了，就是高洁自己都不能心安的等着了。这可是她以后生活的依靠！大意不得。
　　再次的等了会儿，实在是没办法，，高洁抿了抿嘴唇，一副豁出去了，丝毫不顾面皮的喊道：“面条、饺子、茶叶蛋了！好吃又便宜，大家来看看啦！”
　　这几句话，让过路的行人都停了下来，像看猴子似的看着叫卖的高洁。
　　为什么这么正常的举动，会让人稀奇，那是因为在改革开放之初，就算有些人迫于生计或者追求利益下海经商，但是都是躲躲藏藏、默不作声的，没有一个像高洁这样大声的叫嚷出来。
　　所以，那些过路的行人才会像看到稀有动物一样的看着高洁。
　　而高洁呢，这时候也完全不顾形象了，她为了摆这个摊子，砸了六十多元，不可能说放弃的，说什么也得拼一把。
　　高洁一连叫卖了三分多钟的时候，学校里的一个老师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道：“给我一碗面条吧！”他实在看不下去，希望有了人买这女的早点，之后她能够不再叫卖了。
　　高洁也不管这第一个客人是基于什么目的光顾她这个小摊的，热情的为他抓了一大把面条下到滚开的锅中，趁着煮面的功夫利索的拿出碗，放下调料。见那人还站着，从一边的小锅舀大骨汤的时候对着那老师道：“别站着了，那里有位置，你去坐吧！”
　　走到高洁指着的桌子，在一张凳子上坐下，还没等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他的面前。
　　高洁对自己第一个顾客很是客气，满脸笑荣的道：“趁热吃吧！”她希望这是个好的开头，能够给她这个小摊子带来更多的顾客。
　　唐兴国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碗面，手擀的粗面上卧了个鸡蛋，乳白色面汤里绿悠悠的飘着几根青菜，浓浓的大骨汤飘进鼻子，让人很有食欲。
　　拿起竹筒里的筷子，夹了一口放入嘴中。汤汁鲜香有味，面条劲道可口，非常好。
　　本来只是想堵上高洁的嘴才叫了碗面，但是唐兴国没想到这家做的面竟然这么的美味，低下头呼呼的几大口，连面带汤的吃进肚中。
　　掏出手帕擦净嘴，心满意足，对着一边的高母道：“婶子，这碗面多少钱啊？”心里盘算着，如果便宜的话往后可以经常的到这里吃上一碗，给自己改善改善生活！
　　看着面前这个身着中山装，浑身散发着知识气息的男子，高母嘴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索性当做没听到，收了碗筷，转身喊道：“洁儿，这里算账！”之后便到一边洗碗去了。
　　边洗边道：我这个糟老婆子，还是不去那老师面前晃悠吧！不然的话，说出一些不着调的话，还不惹人笑话。农村里的人，总是觉得老师这样的人非常的高贵，不是低下的自己可以交谈的。
　　不过高洁现在眼里只有钱，不管这些，她走过来笑着道：“这碗面五角。”
　　唐兴国付了钱，便离开了。
　　本来他还想问几句的，诸如这摊子什么时候来，是不是每天都来，但是被高母的举动搞得不自在，便什么也没问就离开了。
　　而自从唐兴国来吃过之后，好像沾了好运，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波客人，让她们三人足足忙到快到十点，将带来的都卖光了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