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女》落叶飘

5、第 5 章

　　从县城回到家，高洁看了钟，发现都已经十点半了，赶忙招呼午饭。
　　看着忙的团团转的女儿，高母急忙阻止道：“好了，别忙了，去家里吃吧，你嫂子肯定煮了！”都忙了一上午了，已经够累了，心疼女儿的高母提议回家吃。
　　高洁摇头，笑着道：“我早上已经煮好了，只要一热就可以了，并不费什么神。”
　　说完这句话，高洁转头对着一边的侄女道：“梅子，来帮我烧下火。热一下饭菜，我们就吃了。”高梅笑着点头：“这就来。”和高洁一起进了厨房，利索的干了起来。
　　姑侄两个，一个烧火，一个热菜，配合的很好，没一会儿，两菜一汤就摆在了桌上。一道醋溜土豆、一道爆炒空心菜和一碗番茄蛋汤，都是家常的小菜。
　　夹了一筷子土豆到侄女的碗里，高洁笑着道：“你尝尝姑姑炒的这道菜好吃吗？”高梅点头谢过，夹起碗里的土豆丝尝了一口，来不及咽下就抬起头大声赞道：“姑姑你这是怎么烧的，也太好吃了！本来我还觉得我妈烧的菜已经够可以的了，可是和姑姑你烧的这个一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可不是高梅恭维的话，她觉得自己姑姑烧的这道醋溜土豆丝，酸爽可口，远远超过了她妈的烧菜水平。高梅不知道饭馆里卖的是不是有这个好吃，但是在她心目中姑姑的这道菜已经可以拿去卖了。一筷子不过瘾，又夹了一筷子，抬头对着高洁赞道：“以姑姑这么好的手艺，卖的早点肯定会火的。”
　　高洁见侄女这样的夸奖，内心里也是十分的开心，又为她夹了几筷子醋溜土豆丝，道：“喜欢吃就多吃一点。”现在条件还不允许，只能做些简单的慰劳自己侄女和母亲，等将来赚钱了，一定要招待好吃的才行。
　　这顿饭吃的很幸福，高梅将桌上的菜一扫而光。等她帮着把碗筷收拾干净后，才理会到自己吃撑了的肚子。
　　揉了揉显出圆状的肚子，高梅难受的哼着声道：“恩~，都吃撑了。”一边的高母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板着脸训道：“谁让你吃这么多的，现在知道难受了？”女儿家吃成这样，被笑话的。
　　握住高母戳她脑袋的手，高梅瞟这自己姑姑，撒娇的道：“这可不能怪我贪嘴，都是姑姑的不对，谁让她把饭菜做的这么好吃了，害的我这么难受。”声音有着水乡女子特有的轻柔软味，夹杂着一丝和缓的甜腻，让人听着十分的舒服。
　　对于高梅这个侄女，高洁越来越喜欢了，不仅吃得下苦，还能够哄人开心。
　　所以也跟着玩笑，捏着高梅的耳朵，高洁瞪着眼睛佯怒道：“怎么？还怪到我了？”高梅见到姑姑微微勾起的嘴唇就知道姑姑是在开玩笑，所以她玩闹似的求饶道：“好姑姑，都是我的不是，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松开手，高洁笑呵呵的道：“既然你这么的诚恳，就绕你这回！”
　　高母走过来分开她们两人，一人给了一脑瓜崩，没好气的翻了白眼：“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闹着。都给我安安静静的坐好。”被强行制止的两人嘀咕着坐下，可是她们还是忍不住的互相挤眉弄眼。高母不耐的数落：“真是不明白那一上午忙的你们竟然都不累，还有精气在这儿玩闹。”她都累的极了，坐下来就不想再站起来。
　　高梅笑嘻嘻的看着奶奶道：“怎么可能不累。不过笑闹一番也能够缓解一下疲惫的精神。”见孙女还玩笑，高母举起手掌，瞪眼恐吓道：“再顶嘴看我不打你！”高梅缩了缩身子，看着她奶奶笑嘻嘻的道：“不敢了。”
　　歇了一会儿，高母想想今天早上的成果就兴奋，对着女儿道：“没想到那么多吃食，不到三小时就都卖光了！今天我可得帮你多做一点，省的明天不够卖。”在她们离开的时候，高母注意到别的一些摊头，好像中午的时候也卖，主要是给一些来不及回去的学生做吃食。她想着，是不是多做些，在中午的时候也卖？能多赚些就多赚些，又不嫌多。想着就要起身，去厨房拿面粉过来。
　　高洁一把按住了要起身的高母，在她疑问的眼神注视下声音放的很低的道：“先不忙着去擀面，我们还是点一下早上卖的钱吧。”她很想知道今天收益了多少，在县城的时候就忍不住，不过到底还是知道财不露白，一路忍着。
　　“也是，你拿出来点吧。”高母也想看看，今儿个赚了多少。
　　而高洁听了，刚要从口袋里往外掏钱就被高母拦住了。高母瞪了她一眼，先是出去把院门关了，紧接着又将堂屋的门锁了。做完这一切，高母才略微放心的对着她女儿道：“现在你把钱掏出来吧。”钱帛动人心，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女儿一个人过，难免有人会见财起异心。
　　本来不觉得什么的高洁，被自己母亲这一系列的举动搞得也紧张起来，掏钱时手不禁意得略微颤抖起来。掏了好几次，才将口袋中的硬币、票子全都掏出来。
　　看着桌上一小堆钱币，高洁三人都有些激动，这么多钱，想想，竟然是她们一上午赚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激动的心情终于有所平复的高母，以眼神催促着高洁道：“你快点点，看看这里有多少钱。”
　　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高洁开始点钱，先是将所有的硬币点了一下，之后便开始数纸币。她越数越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多！动作渐渐的慢了下来，迟疑的看着还没数的钱。
　　一边的高母看的着急，挤着眉，问道：“洁儿，怎么不数了？”看着不少啊，难道有什么问题？
　　放下手中的纸币，高洁将所有的钱推到高母的身前，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还是你数吧，我怕我数错了。”高母没想到一向很果敢的女儿竟然害怕数错了，接过了钱道：“那我帮你点一下吧！”
　　说着便开始点起桌上的钱，可是她在数纸币后不久，点钱的速度也放慢下来。
　　但是高母不愧是长者，没有像高洁那样停下，而是一一的将钱数点清。才缓缓的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纸币，高母抬头看着焦急的女儿和孙女，不说话。
　　见高母也和姑姑一样满脸惊讶的神情，高梅很是好奇的问道：“奶奶，到底有多少钱啊？”怎么两个人数个钱，数着数着都呆住了。
　　被这声惊醒，高母看着问话的孙女，轻轻的咳了一下，缓缓的道：“这里是，是六元八角四分钱！”虽然看着桌上堆着的一叠钱能够看出有不少，但是高母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听了之后，高梅眼睛睁得老大，尖声道：“这么多！”声音大的差点将屋顶掀翻。
　　被声音吓到的高母，不高兴的瞪了眼孙女，喝道：“声音小点。”别让人听见。
　　在高母锐利的眼神瞪视下，本能的伸手捂着嘴，高梅忍不住低声问道：“真有这么多？”高母点了点头，虽然她也不敢相信，可是确实就有这么多。
　　高梅转头看着她姑姑，惊叹道：“天啊，竟然这么多，比起那些工人的工资还多！”
　　80年代的工人可不同于现在，那是非常的吃香的，工资也是农民们羡慕的。可就算是这样，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就是三四十元。所以对于今天一上午卖早饭，竟然能够赚这么多，太令她们吃惊了。
　　高洁也没想到，今天一天就能赚了这么多，不过她也没被金额搞昏头太久，不一会儿就恢复过来，之后就从桌子上的钱中数出两元，各递了一元给自己妈和侄女二人。今天她们帮了很多忙，理应得的。
　　面对女儿递来的钱，高母直接就推给了她，不高兴的抬头道：“这钱我不能收。”见高洁又要递，高母怒道：“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妈的话，就把钱收了。”女儿这么困难，自己能帮些就帮，怎么能要钱。
　　知道自己妈的性子，见她坚决，高洁只得把钱收下了。
　　一边的高梅忍着诱惑，也把钱推给高洁，拒绝道：“姑姑，我也不要！”
　　高洁一瞪，道：“给你就收下，难道你以后不来帮姑姑的忙了？”妈不要，也就算了，以后多买些东西送她，但是侄女，不管怎么样，来帮着做事，都得给钱。
　　高母也觉得孙女这钱该拿，女儿又不是不赚钱，所以在一边道：“这钱你就收着，自己买东西也行，留着以后做嫁妆也行。”
　　听到嫁妆，已经十多岁的高梅脸一红，低声的道：“我还小呢！嫁妆••••”后面的话到底没说出来，只是道：“这么多钱，我拿着太多了！”说着便又要推，高洁按住了，对着她道：“我今天可赚了六元，只给你一元，已经很少了，快把钱给收了吧。”
　　“虽然今天收到的钱是有六元，但是姑姑你做生意可是有成本的，这么算下来肯定没赚这么多，而你一给就给一元，真的太多了，我不能收。”高梅并不小，这里面的东西，也能清楚些，所以一元，她不能心安的收下。
　　因为高梅始终觉得太多，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每个月高洁给二十元作为工资，她也每天过来帮忙，早上一起出摊，下午帮着包饺子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