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女》落叶飘

3、第 3 章

　　虽然高洁的母亲和她大哥极力的让她先回家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搬到这里来住。可是高洁自己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严辞拒绝了，坚持要留在这儿。
　　高洁的母亲看着根本就没有妥协意思的女儿，只好勉强同意了。
　　当然了，既然要住，那么就得打扫一番才行，毕竟屋子有了年头没有住人了，虽然楚汉才每年都会来打扫一次，但是距离上一次打扫，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现在屋子里肯定是脏的很，不能够住。毕竟屋子一没人，灰尘就会厚厚的积一层，蜘蛛网也会很多。
　　不过不管到底脏成什么样，还是得先看看再说，高洁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入目的是院子里长满了青苔的泥土，再一瞧，从大门到堂屋的一条砖头铺的路，砖缝间的草倒是没多少，因为前几天有打过农药，但是青苔却顽强的生长着，这样的路，走起来得小心，别滑倒了。
　　高洁：“进里面看看吧。”从这砖头路上面走的时候，边计算了下，觉得今天是不可能有时间铲的，得紧着住人的房间打扫，其他的以后再说。
　　开了堂屋，果然是灰尘积攒，蜘蛛安了很多家，凭空的多了阴森，高母皱着眉，被呛的咳嗽：“洁儿，这屋子没法住，还是先去家里住，再慢慢的收拾。”也不知道屋顶漏不漏，还是不住的好。
　　嘴里说着：“没事，只是些蜘蛛网，用扫帚扯了就是，屋子里床呀什么的都有，可以住。”看着地上铺的青砖，不由的庆幸，三月里新屋翻顶的时候，把这里也翻新了一下，屋里也请人好好的整理了一番，不然还真不能住人。“今天要麻烦哥和妈了，帮我简单的打扫下，能先住着。”
　　灰尘确实多，呛人，高洁以手捂着鼻子，领着大哥和妈去了西面的房间。那里因为当时也没住人，作了储物间，用具都放在那儿。从里面拿出扫帚拖把，便去了东面屋子开始打扫。
　　见女儿低头在扫地，高母这时也顾不上忧伤女儿离婚的事，拿着抹布加入了打扫的行列。
　　高洁分得的这间小屋，是苏省中部农村房子的典型，坐北朝南。小屋里的三个房间独立的矗立，东面和西面是住人的房间；中间一个比较大的在农村称为‘堂屋’，是吃饭和会客的地方；紧挨着西面房间砌着厨房：里面一个小灶，在墙边放着一个矮矮的桌子和一个三层的碗柜；厨房的后面距离院墙是一片不大的空地，以前是养鸡的，现在高洁也准备捉几只鸡养。
　　不过这屋子看着不大，但是一直到了天已经泛着黑了，他们三人才马马虎虎的打扫完毕，手上脸上都沾了灰尘。因为很久没住，自来水就掐了，不过，院子里打了井，可以在那洗手。高洁道：“去洗手吧。”
　　最后洗手的高洁，正要把脏水倒掉，就听到屋外有人喊道：“妹子，你们都弄得差不多了吗？没完的话也赶紧洗洗去吃晚饭吧，吃了饭我也来帮忙，实在不行的话今天就住家里！”
　　话音未落，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推开院门进来，对着院子里的三人不管是表情还是话语都是区别对待。她先横了高洁大哥一眼，假装发怒的道：“你这个木鱼脑袋，怎么不把妹妹带家去，让妹妹独自一人住这儿还不得担心死我这个做嫂子的。”
　　转头的时候迅速的变了表情，一把接过盆子，边倒水边温柔的对高洁道：“妹子，别再收拾了，和我们回去，就住在家里吧！”放下盆子，又一脸讨好的对高洁的母亲：“妈，你说我说的对吗？”
　　高洁的母亲觉得自己儿媳妇慧芬这一句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连连点头，对着女儿劝道：“洁儿，你嫂子说的对！你就别犟了，家里有你住的房间。”
　　慧芬的脸色没有变，依然笑着，道：“妹子，你看妈都这样说了，你还不赶快收拾收拾跟我们回去。”心里却犯嘀咕，啊，可别真的住回来，每年那得多花多少钱啊？现在家里的收入就不高。
　　高洁摇头，对着自己的嫂子谢道：“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回去住就不必了。”
　　虽然嫂子掩饰的好，但是高洁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不高兴。所以，自己住在这里最好了，大哥自己就有三个子女，再加上他们夫妻俩和父母四人，这就有了七人，房子虽然建的蛮大的，足有四个房间，但是七个人住下已经很挤，如果自己再住进去的话，那么就不知道该挤成什么样了。
　　听了高洁拒绝的话，慧芬在心里明显松了口气，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笑呵呵的：“妹子，你可真倔，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说完，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仿佛对于高洁不住回去有多难过呢！
　　高洁的大哥在一边看了这么久，这时终于开口道：“好了，先不聊了，我们先回去吃晚饭吧！”干了这么久，也都饿了，回去吃饭后再商量吧。
　　高母道：“丫头，锁了门，回家吃饭。”心里打定主意，吃了饭，让她爸劝，她最听她爸的话了。
　　高洁这次倒没反对，答应道：“好，我锁了门就去。”她也知道，如果这时候再提出在家烧晚饭，不说会不会太晚，饿肚子，恐怕那样做，真的惹了妈生气。
　　一路上，高洁低声的和自己的嫂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到了娘家所在的巷子，老远见到自己的父亲沉默的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那身影，高洁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在高母等人的陪同下，缓缓的走近，高洁抬头，轻声喊了：“爸。”
　　高父上下看了一眼女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深深，而又关怀：“回来就好，不哭了。”
　　话语简单之极，却最是让人感动，回来，像只是外出游玩一阵，归来。
　　哭腔：“恩。”泪就像止不住的流水，不管高洁怎样去擦，还是依然的有新的泪水生成。
　　高父见女儿止不住的流泪，想劝，但劳作了大半辈子的他，却并没有一个好口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深深的叹了口气，伸出一只黝黑满是裂口的大手，轻轻的拭去高洁脸上的泪水。
　　高父的动作笨拙，却非常的小心，他不敢用一丝力气，生怕自己粗糙的手刮伤女儿的脸。
　　即使眼里依旧有泪，高洁也还是笑着道：“我回来了，又要麻烦爸了。”不顾被刮疼的脸，双眼注视着面前已经花白了头的父亲，想着从小父亲对自己的疼爱，自己每次伤心时父亲沉默的关怀，每次开心时父亲无言的微笑，高洁上前一把搂住父亲，不在压抑埋在心底的彷偟，将一切伤心、不安，全都大声哭泣着宣泄出来。
　　怀里，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关爱长大的女儿，这时候伤心的嚎啕大哭，他这个从不说苦的汉子，心里一酸，险些流出泪来。
　　从生下来的那一刻，高洁就不曾吃过苦，别的女孩有的她都有，就算别的女孩没有的东西高父也会帮她买，在家里两个哥哥都会把好吃的让给她，就算到了可以干活的年龄，别的孩子都在地里帮忙，高父也从不曾让她下田干过活。
　　高洁就是这样无忧无虑、舒舒服服的长大，可能也正是小时候的日子过的舒坦了，老天看不下去她继续悠然的过一辈子。
　　不知道怎么的，高洁就看上了还是学徒的楚汉才，或许是他不同于农村汉子的白净文雅，也或许是他的温柔体贴。高洁看上了他，学着城里的姑娘，自由恋爱。没多久，在还没看清楚汉才是个什么样人的高洁，就和他举行了婚礼。
　　结婚后的一段时间，两人很恩爱，不久就怀上了第一个孩子。
　　要当爸爸的楚汉才非常的激动，做什么都非常的有劲，每天做完工回来都会带一些吃食，关怀的话从不停，体贴的让人嫉妒，家里的家务也都是他做的，不让高洁动一次手。高洁很是高兴，觉得没选错人，是个能白头到老的伴侣。
　　而这样蜜里调油的日子，一直维持到高洁生下第二个孩子，就结束了。
　　这一年，是高洁的第二个儿子——楚有才出生的那年。就是这年，楚汉才对高洁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温柔。刚开始，高洁还没怎么在意，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她在村子走动，别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她。而楚汉才回家的日子也不再固定，有时到很晚才回来，一开始，高洁也没往坏处想，可是当楚汉才只交出以往一半的钱时，高洁很自然的起了疑心。
　　高洁不是个没主意的女人，寻了个时间，偷偷的去了楚汉才做工的人家。可是那家人看着高洁，疑惑的道：“楚师傅早走了，您去田里看看吧，或许田里有活吧。”
　　听了这话，高洁心里觉得很不对劲，赶紧从那里出来，直接去了田里。
　　可是望着没有人烟的稻地，高洁有了一丝惊慌。突然想起村子里的那些流言，结合现在的情况，高洁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想，怒火压抑着胸腔，双眼冒火，冲回了村子。
　　她得看看，是不是真的。
　　进了村的高洁，不看一路上的行人诧异的目光，马不停蹄的奔向村尾王寡妇家。
　　见院门反锁在里面，为了不惊动里面的人，吃力的爬墙进去了。落地后的高洁，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堂屋，不敢迈出脚，生怕在里面见到自己不愿意见到的画面。
　　有些退缩了，高洁暗暗的想着：楚汉才对我那么好，一定不可能做这件事的，我要相信他。当她要转头离开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喘息印入她的耳帘。
　　高洁一下子苍白了脸，颤抖着迈步靠近，透过窗子，清晰的看见床上□□的两人。
　　一声压抑的尖叫，惊动了房内的两人，楚汉才和王寡妇齐齐的抬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