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内墙外》火耳

8、第7章

　　韦烁没有在意，也没有因此责怪了沈安乐，他觉得这事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毕竟，他们俩等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公交，只因别人一两句感谢就被打动了把钱借给了别人，也没跟沈安乐商量就下了车，害沈安乐白白损失了两块钱，换做是他，他也会生气的。
　　沈安乐平时看着就不像会轻易动怒的人，这次对他生那么大的气，确实被自己惹恼了，这个结还得由他自己解开。
　　当下想着，开口道："小安,对不起，我......我......我给你打个车回去吧！"
　　沈安乐等他半天，却不知等来他这句话，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提了回去，他冷冷地回:"我不坐，浪费那个钱？呵，你是有钱人，你自己坐去。”
　　没等韦烁说话，沈安乐扔下他，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回去了。
　　韦烁就跟在他后面，前面的人不理他，他就跟在后头，安静地走着，一前一后，只剩下两个人接近的步伐。
　　沈安乐知道他有错，自己也有错，但心里的自尊心就是不允许自个儿委屈求全，哪怕向别人道个歉也是件奢侈的事情，是便宜了别人什么似的；相反，韦烁给他道歉，他就觉得心里爽快极了。
　　走到家，沈安乐的脚麻了，累得差点背过气，这样一来，身心具疲，双重打击下他就更不愿和韦烁讲话了。
　　开了锁，把门对着韦烁奋力一撞，完全是压人的气场。
　　韦烁对着门无奈地摇了两下头，也跟着回房间了。
　　沈安乐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开电脑，写作，再是抽烟。
　　他对着电脑，硬着头皮写，其实是在没心情写作的情况下，挤出了八百字，然后，嘴里虑了一支烟。
　　或站着，或坐着，前前后后抽了半小时，屋子里没通气，所以香烟的味道全部留在了巴掌大的地方，熏得令人气闷。
　　“咳咳咳......”沈安乐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他这下才想起，走到窗边，把卧室里的窗子打开了。
　　清新的空气流进鼻腔里，让他吸进去有种久违的舒畅。
　　然而夏季的浮躁感总是会因为天气的闷热而升起的，空气闻久了，沈安乐会感觉周围的气息在逐渐加热，慢慢整个所处的空间都是热的，闷的。
　　凭窗遥望，深蓝的高空，面对自己很近的地方，好像被一束光照亮了，天变得透明，一团聚集而成的云团里闪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看的沈安乐有些呆滞。
　　“看样子，这是要打雷的节奏啊。”沈安乐自言自语道。
　　果不其然，他刚想过，天空里闪烁着两杠闪电，毫无准备下一个闷雷从沈安乐房上劈盖下来。
　　还没等得及沈安乐作反应，第二个响雷跟着劈了下来，动静比第一声还要大。
　　房子里一下子陷入一片漆黑，电脑也熄了屏。大概是被这声雷，打坏了哪处的电路导致的。
　　“妈的！”沈安乐被这声雷的动静吓得不轻，恨不及暴起粗口来。
　　他将手里烟也扔掉了，在漆黑的四周，伸出五指摸了摸，一路摸索到床上，拖过棉被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最重要的是眼睛，把眼睛紧闭上，佯装睡觉。
　　从小，他最怕打雷，小时候遇到打雷的情况他可以在妈妈的怀抱里躲一躲，后来妈妈走了，他就习惯在打雷的天气，一个人裹条被子，安静地躺着，眼睛闭上假寐，就这样，装着装着也就睡过去了。
　　很多年，这变成了他改也改不掉的习惯。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被角，一个角被扯着，他就紧紧拽住另外一个角。
　　突然，被子一松，整个被子被人掀开了。
　　沈安乐吓了一大跳，差点破声喊出来。
　　“嗨，是我，这么闷着也不怕热吗？”韦烁打着手电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房间里，而且那一小束光暗幽幽的，像一束冥火。
　　韦烁手一只搭在沈安乐的额头上，一抹一把湿哒哒的闷汗，他噗嗤的笑出来：“你没事吧？干吗把自己藏那么好，这么大的一小伙还害怕打雷，骚不骚啊？”
　　“不用你管！”沈安乐拿眼神瞪他，可惜他看不见。
　　“好吧，那我走了。”不见沈安乐回应，韦烁挪了几个重重的步子。
　　他回头停住，道：“我真的走了？”又察看对方动静，没见响应。
　　他又抬脚移动几下步子，重复：“我真的要走了？”
　　“别走......”果然，见沈安乐沉不住气了。
　　韦烁暗乐着走回去，坐到他床边问他：“什么？”
　　沈安乐凶巴巴道：“我叫你别走！你没听见啊？”
　　“哦，好，我不走了。”
　　两个人一坐一躺，陷入沉默，谁也不说话了，氛围安静了十来分钟。
　　还是由韦烁先打破沉默，说：“你说一个经常写鬼故事的人，却自己最怕鬼，有谁会想得到呢？”
　　韦烁的话没讲错，沈安乐就是朵写作奇葩，他会写鬼故事，热衷写鬼故事，但本人偏偏害怕见到鬼。尤其在黑灯瞎火的地方，他把眼睛遮住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思维游离，一旦失去控制，他害怕自己的脑子里会创造出一个鬼来。
　　韦烁这么问就是直接戳破了沈安乐的心思。
　　“哼，你想说明点什么？”
　　“没想说明什么，就是想找个人陪我聊聊天呗，你不觉得像刚才那个样子太无聊了吗？”
　　“你陪空气聊吧！”
　　“小安，白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看在我那么不容易地翻墙过来陪你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这叫什么话？前半句听着姑且听得进些，什么叫陪我，我又没让你陪我来着。”想归想，有些话沈安乐还是难以启口说的，他想了想白天明明是自己主动把别人邀出去的，结果却闹得很不愉快，要说错各一半一半吧；而且人家现在这么主动低声下气地跟自己道歉，还不给别人原谅，这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于是，他清清嗓子：“你说内件事啊，我早忘记了，以后大家都不要提了啊。”
　　"对了，小安，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
　　“为什么你要害怕打雷啊？是以前遇到过雷击事故吗”
　　沈安乐抛过去一个白眼：“你才被雷劈呢。”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如果不是，那是为什么？”
　　“一个人过久了长久的孤单生活，你就知道打雷的时候有多可怕了。”沈安乐突然说出这句话是没经过大脑复杂的程序思虑过后说出来的，他觉得听不听得懂全要看韦烁怎么理解了。
　　“我们认识以来，也没有这样好好地聊过天，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心里隐藏起来的话对我说，我绝对是个很好的听众，可以的话，我给你提点小小的建议。”韦烁心里面觉得沈安乐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但他却时常伪装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那样，其实他不是不想说，他也是个被动的人。
　　他的深处，到底有一颗怎样孤寂的心呢？
　　沈安乐的眸子对上韦烁时，在闪动，或者心在做着挣扎，他最后选择将保留放弃，有些事情他不说，不想让别人知道，唯独他不一样，他想告诉他的。
　　“你当我傻呀，我要是说了，那我不是亏了吗？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了你，而你又不让我晓得你的事，这种赔本买卖我才不干！”
　　“你的意思要让我也告诉你我的事情？”
　　“嗯啊，等价交换才公平啊！”
　　“那好，谁先讲？”
　　“我吧。”

作者有话说

　　迟到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