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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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橘拍了拍额头说：“差点忘了大事。姐姐，刚才谭公公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我告诉你王爷今天下午回来，让你把书房整理好，再去花房搬一盆叫什么银铃的花摆在这里。等一切稳妥后了就先去芳容姑娘那里，她会带着咱们迎接王爷。”
弘昼要回来了，终于要见面了，可我现在这样．．．
“姐姐，你听见没有，干吗发呆。”小橘拉了拉我的衣袖。见我回神看她，就又说：“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王爷要回来了，所以这样。”
啊，我摸了摸脸，难道这么明显，连小橘这么小的年纪都能看出来我的心思。
小橘看我的样子笑着说：“怎样，我猜对了吧。”说完又看了看门口，然后得意的小声说：“这已经不算秘密了，府上的丫鬟侍女今天都打扮的份外标致，同屋的香儿告诉我她们都是因为王爷要回来才这样的。她还说如果能被王爷看中自然是一步登天，可就算不为了荣华富贵，为了相貌英俊的王爷也值得。”
我正诧异府中众女子的热情，不禁问她：“她们这样显露就不怕福晋她们怪罪。”
“福晋是个大度的人，原来也曾有人向她密报，可她一笑了之，听说就因为这样，王爷对福晋非常宠爱，不仅府中的事情都由她做主，就是王爷的几个世子、格格也都是福晋所出，可见福晋在府中的地位。能不妒嫉又亲切温柔，体恤下人的福晋真是难得。”
看着一脸敬仰的小橘，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能对她说：“没别的事情了吧，我要去搬花了，要不然怕耽误了。”
“没别的事了，姐姐快去吧，待会儿芳容姑娘那里见。”说完，小橘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见她去了，我慢慢踱出书房，向前走着，走了几步方想起来我不记得上次参观王府时见过花房，本想找个人问问花房在哪里，可放眼望去四周却一个人都没有。我正踌躇，突然想起最后和弘昼见面的那间房子，于是鬼使神差的向那里走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没听见福晋问你吗？”一个穿嫩绿颜色衣裙女子对我大声申斥。
好不容易元神归窍的我忙对着面前的乌扎库氏行了一礼，低头小声说：“奴婢知错，请福晋责罚。”
乌扎库氏显然没想到我一上来就承认错误，到有些失笑的说：“你既然知错，错为何来。”
“其错有二，一是没有听见福晋传唤，及时回话。二是没有办好谭公公交办的事情，竟然在王府迷了路。”
“迷路，他叫你做什么，你会在府中迷路。”乌扎库氏微笑着问我。
“回福晋话，谭公公让我去花房搬花，可我忘了花房在哪儿，就误闯误撞到了这里。”
“搬花，搬什么花。”
“说是叫银铃花。”
．．．．．．．
怎么不说话，我保持着低头谦恭的姿势却听不到她说话。我微微抬头，却见乌扎库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好一会儿才说：“月秀，告诉她花房在哪里，别耽误了事。”说完向前走去。
月秀告诉了我花房的方位就沿着福晋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我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屋门，以及门上的厚重铜锁，慢慢穿过那扇月亮石门向侧院走去。
一进侧院，碎石甬道的两旁摆放着许多盆景，虽然形状各异却并无人工的堆砌，反而各有各的生机。再往里走，各色水缸中种着五色的睡莲，小小的花朵和荷叶浮在水面，水面下几尾金鱼在光影中游来游去。转了一个弯就见一片花海，各种颜色和品种的应季花卉竞相开放。看了一会儿，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弥漫在空中的花香，感觉烦恼和忧愁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陶醉在其中，突然听见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这位姑娘，有事吗。”
我睁开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位满头白发，系着围裙，戴着护袖，手里拿着小铲子的老头站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
“大爷，你好，我是来拿花的。”
“瞧着面生，你是哪个院的，要拿什么花。”
“我是刚进府的，现在在书房伺候，谭公公让我来拿银铃花。”
“噢，是小谭让你来的。你跟我来吧。”说完回身向一排北房走去。
随他进了屋子，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随着从细纱窗吹进来的风，纤细青茎上的纯白色花朵随风轻摇，仿佛随时都能奏出悦耳的铃音。
“漂亮吧。”老头看着我得意的说，“这是王爷最喜欢的花，初时都觉得它不够华贵，可如今大家都说它好，但是只有真正珍惜它的人才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触花朵，它仿佛是时光的钥匙，让我想起了遥远的从前，想起了与弘昼的点滴记忆。
我抱着老葛（老头让我这样称呼他）挑选的一盆花，走出侧院，向书房走去，这次有路可循，很快就走了回去。
站在王府的二道门以里，我和一群内眷侍女正等待着王爷的归来。一盏茶前王爷的侍卫回来禀报，说弘昼已经回城。于是福晋就让府中的人列队在门内迎接，府中的男性仆从在大门以里，女眷们则在二门里。这次迎接终于让我见示了弘昼的魅力，男性仆从的忠诚自然从恭敬和谦卑中体现，而女人们则是双眼发光，欲语还羞，兴高采烈，春心萌动，当然，这里面不包括众位嬷嬷，可她们眼中的宠溺也是不容忽视的。
习惯了被他宠爱、呵护，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应当的，这样往往忽视了他真正的魅力。知道他的英俊，他的修养，他的不同，可此时才明白在这么多女人的爱恋和崇拜中，他对我的感情是多么的难得和宝贵。
“姐姐，真的，王爷真英俊。”小橘兴奋的在我耳边轻轻叫着。
我看向门口，弘昼已经进了府门正向二门走来。他带着灰色便帽，额前正中缀着一块环形白玉，身上穿着一身银灰色江绸行袍（相当于旅行服），腰系同色系的用金银丝绣制的腰带，腰带上系着荷包、扇袋等随身之物，脚上穿着玄色直靴。虽然一路奔波，可丝毫无损于他的俊朗，他见福晋带着大家蹲身行礼，忙快走了几步扶起正主，又抬手让大家免礼。
三位福晋跟在弘昼身后向上房走去，一群贴身丫鬟和几位管事嬷嬷也尾随其后。其他的人看正主走了也就散了，各司其职去了。我和几个相熟的女孩挥了挥手，也独自回到书房。
关上房门，取出贴身放置的锦囊，从中拿出玉佩和那张弘昼写的纸条，我看了又看却想不好今后该如何相认。从刚才他并没有看我一眼就可以看出爱情感应这种东西太过玄妙，如果我冒冒然与他相认，他震惊后也许会相信。但是如果他爱的只是拥有原先皮囊的我，那现在的我将如何自处，那我再世还债又有什么意义。哎，本来进府前想好的相认场景，此时却让我犹疑不定，何去何从真不是一个难字了得。
夕阳渐渐西沉，周围的器物渐渐模糊起来，我收好锦囊，起身点上纱灯，看看钟漏，府中晚饭时间已过，此时再去也晚了，正好愁肠百转也不觉得饿，我走到墙边花几旁，看着那盆银铃花发呆。
不知站了多久，觉得腿微微有些酸痛，正要转身突然听见背后有人说：“尔纯，是你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突然僵立在那里，难道是幻觉，因为想的多了，出现了心中企盼的事情。
“尔纯，你来了吗，回答我。”声音透着期颐，蕴含的爱恋如蛛丝般缠绕着我，我慢慢回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是他，一身家常装扮，散发着沐浴后的清新。我贪婪的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够，可再回到那双黑亮的双眸时，那其中却柔情不在，只剩失落和恼怒。
“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真不能想象，此时冰冷的声音和刚才温柔呼唤的是同一个人。
我微垂着头，声音平淡的说：“回王爷，我叫卿儿，是新入府的丫鬟，被安排在这里伺候。”
“嗯。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弘昼走到书桌后坐下。
“王爷可要茶点。”我压抑着情感，尽职的问着。
“不用，下去吧。”依然是距人于千里。
“是，奴婢告退。”我微一蹲身，走了出去。
门外，月朗星稀，我靠在墙边并没有离去，过了一会儿就听他在屋内喃喃自语：“对不起，竟然会把一个陌生人认作是你，你若知道一定会生我的气吧。也许是分别的太久，我刚才看见她站在花前的背影确有几分象你，你别恼，就算背影象，她也不如你的万分之一，只是她的年纪，却如你和我初见时差不多大，如果我们能回到从前该多好，一切重来，此时我们会相守在一起，养儿育女，共享天伦吧。”
为什么眼泪永远不会干涸，为什么心痛会如此难耐，我咬着手帕，怕哽咽之声会溢出双唇，身子顺着墙壁慢慢下滑，终于瘫坐在地上。
隔着一道墙壁仿佛隔着一个世界，此时的我走不进去，他也走不出来，明明相爱却不知如何相守。他在期盼来生，我却想再续前缘，难道相恋不如怀念，难道真心不能化解阻隔。如何，如何．．．．．．
眼前的树影慢慢消失，我抬头仰望夜空，一片乌云挡住了皎月。看着漆黑的四周，我用手撑着墙，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蹒跚的离开了那里。
当天上的乌云散去的时侯，树下阴影处走出一个黑衣人，他看了看卿儿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屋内的孤灯，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难道是她。”说完，一个纵身又消失在黑暗中。院中微风吹拂，树影摇曳，一切又都恢复成了原样。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