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蘼荼》安歆雅

201、第 201 章

　　“所以，我们现在四处找寺庙的意义何在……”少年跟着少女第n+1次从一座寺庙走出来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您不会以为他们会出现在寺庙这种地方吧……”
　　“怎么可能，”少女回眸一笑，“如果出现在这种地方，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赫拉早就采取措施了，我们也不必四处乱窜找线索了。”
　　“那么，您来到这里的原因又是什么……”少年拉住少女的手，满脸无奈，“既然那些家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星矢，”少女打断少年的话，“你没有发现，在这个世界里，寺庙几乎可以说是这里的人民唯一的娱乐的地方吗？而且，这里有很多人信佛”
　　“可是这和我们有关系吗……”少年无奈的抓抓头发，“每次看到那些佛像就忍不住想起沙加，殿下您好歹替我着想一下好不好，我得有多辛苦才能忍住不笑出声。”
　　“噗嗤！”这一次，忍俊不禁的是少女，上前拍拍少年的头，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少女无奈的安抚自己的爱人，“呐，星矢，你想想，这些寺庙里讲的故事，难道完全是空穴来风吗？”
　　少年皱起眉，“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一些，嗯，比较可怕的东西，而且你又笃信佛教，那么，你会怎样寻求帮助？”少女循循善诱，“而，当寺庙里的和尚们要开始给人民讲故事的时候，你觉得，他们除了佛经之外，还会讲些什么？”
　　少年恍然大悟，随机苦着脸，“那么，我还得面对这些佛陀多久啊……”
　　“不会很久了，”少女微笑，“星矢，出去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这里，已经可以算作是最后几站了，对吗？”
　　少年将两人的行程默默过了一遍，点点头，“我们现在还没有去过的，除了这里，恐怕，也只有柳州了。”
　　少女微微一笑，“是啊，柳州，不过说起来，我们也调查了这么久，不知道赫拉和奥德修斯，怎么样了。”
　　“他们能有什么事。”少年双手环胸，“以为深厚，以为最有智慧的人，一位特洛伊最优秀的王子，那三位合起来要是都会出事，那简直就……”
　　“走吧，去柳州。”少女微微一笑，并未点破少年让自己安心的言论，微笑着向少年伸出手。
　　才刚刚到接近城门的地方，两人便骤然紧张起来，城中的小宇宙，看起来并不是仅仅一位半神那么简单。
　　“黄金圣斗士？”城门口，少年跳下马，皱起眉，“十四个人都聚集到了这座城，看起来，那个所谓的半神果然在这里，殿下。”
　　“我们走吧，星矢。”少女调转马头，“如果他们都在这里的话，一个半神，他们还是完全可以应付的，不需要我们插手。”
　　“您，不想见见他们吗？”拉住少女，少年抬眸，带了淡淡的担忧。
　　少女微笑着摇摇头，下马拥住少年，“星矢，我想要一些，只有我们两人的回忆，况且，见到他们又能如何，除了将来分别的时候再难过一次之外，又会有什么。”
　　“您……”少年忽然顿住，“只有两个人的回忆，即使是我，殿下也没有打算我们一直在一起吗？”就算，名义上，您已经是我的妻子。
　　“做梦都想要，但我不能。”少女闭上眼，“神域，不是你可以踏足的地方，当年那个有些鲁莽的星矢不行，如今，这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佩萨格斯，也不行。”
　　少年拥住少女，低头，吻上少女的发丝，“我明白了，我的殿下。”
　　“夫人？”带了几分惊异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少年连忙放开少女，少女回过头，一笑，“狄公这么会在这里。”
　　面前，那个一身游方郎中的江湖中人打扮的，不是狄仁杰又是谁，“数次偶遇，看起来，某与夫人，着实是有缘啊。”狄公爽朗的笑笑，“不知夫人这是，要进柳州城？”
　　少女本想说自己刚刚离开柳州，却又忽的一笑，哪有一出城门就下马的，这么一个谎，还不得马上被戳穿了，罢了，奥德修斯也来了，那么，看起来，这是母神的意思，只不过，母神啊，您真的不知道，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未来，我就会月痛苦吗？
　　“是啊，在下与内子正打算进柳州，居然在此偶遇阁老，既然如此有缘，不如，同行如何？”看出了少女的心思，少年代少女开口。
　　狄公自然笑呵呵的同意了，路上，狄公向少女讲述了崇州案的始末，最终的奸细不是王孝杰，而是邱静，一个名为“蛇灵”的组织，帮助突厥国内好战的莫啜太子，令大周主力开赴边境，让吉利可汗不得不调开虎师以防万一，而趁机帮太子夺权，东峡石谷的兵败，便是邱静将吸铁石放在指南车中，致使大军误入歧途，被莫啜太子的部下以逸待劳，彻底歼灭，而策划这个事件的，自然是“蛇灵”。对了，那个叫如燕的姑娘原名苏显二，也是“蛇灵”的奸细，甚至“蛇灵”换掉了狄公身边的管家狄春，只不过现在，如燕弃暗投明，狄春也已经救了出来。
　　只不过“蛇灵”似乎完全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派杀手在武皇白马寺进香之时行刺，还派来两个，之后设计劫走了被武皇秘密囚禁十年之久的袁天罡，而，为了袁天罡手里的那个关于漯河神异的秘密，几人必须将“蛇灵”彻底消灭。狄公这次来青州，就是因为如燕曾经多次与一个已经死去的叫小梅的女子约定在青州见面，狄公想来看看，有没有可以找到的线索。
　　至于为什么狄仁杰会给少女说这么多，好吧，少女可是连武皇都亲自过问并且说可以信任的人，虽然狄公并不知道武皇的自信从何而来，不过狄公自己，也对少女很有好感就是了。
　　终于在安静的地方把该说的说完了，看着少女略有积分阴沉的神色，狄公有些奇怪，已到嘴边的询问终究没有说出口。少女抿着唇，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吗，母神，你就不能让我和星矢最后的时光开心点吗……
　　隐约的，少女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进城，狄公几乎是直奔青阳客栈而去，在青阳客栈门外，聚拢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和两顶官轿，恰在一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极为身着官服之人从中走出，坐上轿子离开了，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狄公对众人道，“走，进店！”
　　少女碰了少年一下，少年会意，上前一步，“先生，我夫妻还有要事，如今既然易筋经知道先生下榻之地，不如到了晚上再来叨扰。”
　　狄公也没有强留的意思，笑笑便让二人自便，少女拉着少年的手，转瞬间便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殿下，要先去找那个半神，还是黄金圣斗士们？”觉察到少女的神情有些恍惚，少年不由握紧少女的手。
　　回过神的少女微微一笑，“先去找圣斗士吧，至于那位半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也正在找。”
　　少年点点头，“那么，他们应该在大杨山，我们要去吗？”
　　少女沉吟半晌，唇角，缓缓扬起微笑，“也不急在这一时，星矢，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享受过这个时空的生活了？”
　　“您的意思是……”少年看着少女，有些无奈，“但，现在是时候吗，殿下？”
　　“你相信黄金圣斗士的实力吗？”少女微笑，“星矢，你觉得，我们去的话，除了多几个旁观者之外，有什么用处吗？”
　　少年一手扶额，“连宙斯都杀死的黄金圣斗士的话，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殿下。”说着，牵起少女的手，走到路边的酒肆，“调查了那么久，就好好休息几天吧。”
　　对坐在桌前，少女不知是第几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的眉眼，越看越觉得，一股抑制不住的心酸，“星矢，你给我说实话，城户光正，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成为他的孙女。”
　　少年斟酒的手顿了顿，“您现在才知道吗？”
　　“谢谢你，星矢。”少女握住少年的手，“如果没有城户家，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是城户光正教养出那样一个城户纱织，坚毅而勇敢，一往直前，无所畏惧。
　　“难道这不是您提前计划好的吗？”少年却是瞪大了眼睛，“回复记忆之后，我一直以为，圣域的事情，您是提前计划好的。”
　　少女无奈的笑笑，“我想不到，”站起身，少女看着窗外的人流，苦笑，“我知道圣域必然会发生变故，毕竟，太过纯粹的东西是不会存在的，而圣斗士，他们的忠诚和力量，都会是这世间所能达到的纯粹的极致。”看着少年疑惑的眼神，少女笑笑，“我以为，圣域会发生的变故是因为实力，或许有一位什么神提前苏醒，重创圣域，所以除了圣域的结界之外，在摘星楼，我用了一半的小宇宙布下结界，我以为，就算圣域被摧毁，至少，这里还可以留下，我的战士们还有容身之处，那一次战斗之后，我们还可以继续自己的目标。”
　　“您以为，圣斗士对您的忠诚不会被磨灭。”少年站在少女身边，为少女披上外衣。
　　“是啊，我以为，圣域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意见不合和派系斗争，而这一点，只要转生的雅典娜长大，就会平息，可是撒加，果真给了我当头一棒。”少女叹息，“杀死艾俄罗斯，还想要杀死我。”
　　“那么，您怨恨撒加吗？”少年握住少女的手。
　　少女转过身，看着少年的眼睛，“怨恨，当然有过，”一手覆上少年的脸颊，少女哭笑，“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城户纱织，怎么可能不怨恨那个杀人凶手。”即使是现在，想到少年因撒加而死这件事，少女依旧不能平静以待。而，如果没有撒加，少女便不会失去自己的爱人，天马座青铜圣斗士的死亡，不会在身为统帅的女神心中，留下如此与众不同的痕迹。
　　“城户纱织怨恨过，那么，雅典娜呢？”少年顺手揽过少女的肩，“撒加可是差点破坏了您最终的计划吧，您最用心设计的计划。”
　　少女转过身，靠在少年胸前，“不，作为雅典娜，我只是痛惜，那个孩子，不幸的被选中来证明这个世界最简单的规则，自己也将永远活在痛悔之中，直到现在，提起当年的事情，撒加还会痛不欲生。”对这个时空而言，撒加，沙加，迪斯马斯克，选谁都无所谓，而，对于被选中的撒加而言，那就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即使所有人都原谅他，他也依旧会把自己视作凶手。
　　“不怪他破坏了您的计划和部署？”少年低下头，在少女耳畔呢喃。
　　“没什么好怪的，因为部署过于匆忙，是我自己忽略了最后的圣战，忽略了数千年之中可能会有的如此之大的变故，那就是我的错，撒加的事情，我的责任同样无可推卸。”少女微笑着，“星矢，幸亏有你。”才有如今的我。
　　将少女拥入怀中，少年轻轻吻上少女的长发，“区区城户一家，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