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亲事背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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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坐在正席使劲劝酒，那太监兴致也很高，一杯一杯地喝。三姨娘拉了余下的小太监去边上坐席。两边都打听不出什么，最后只得吃完了宴席好好送去了。表面上这里今天是双喜临门，正是富贵迎门节节高升的时候，没人知道知道这里的人心里是如何的震惊，如何的不知所措，如何的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何想推掉这个所谓的赐婚。
当下我也想不了许多，把全家都找来商议。娘还未醒，爹爹一言不发的坐着，三姨娘脸上看着也是阴云一片，两个妹妹也不敢出声。我看着这也不是个法子，就开口说“：这是怎么了，竟然也没人替我高兴一下。好歹我也是要当太子妃的人呢，小心以后我享受荣华福贵，叫你们去吃糠咽菜。”一屋子的人终于还是为我笑了笑。我又说“：这才是了，别苦着脸。总有活下去的办法的。今日是三月初七，到五月初九还有两月。我们还是再想想法子吧。首先，不管皇上是如何知道我的生辰，不管为什么皇上会把我赐给太子，还做正妃。我们先想想是接受还是拒绝。接受的话会有什么损失么？家里不会有任何损失的，只是我以后的日子会难一些。若是不答应，就是抗旨。就算我们能担得起这样的风险，那也要做好从此不再嫁的准备。毕竟没有人会为了我们得罪皇家。想明白这个，就好办了。如今这件事并不是最急的，当务之急就趁着这消息刚刚传开，就说是借着喜气把二妹的亲事一块办了。二妹今天相中了王御史家的公子，王御史在清流里颇有名望，而且为人也端方且学问很好，那日在公主府见过王小姐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才女，我们就按二妹的意思找媒人去王御史家提亲，也免了二妹以后跟我似的不得已。当然我们也要问问王家的意思才好，免得闹笑话。明日我就写信给王小姐，约她去相国寺烧香，给那边送个信儿。三妹毕竟还小，等过几年我们再打听哪家有合适的公子，给三妹说和。只要我们几个姐妹齐心，总能好过的。我先去看看娘。”众人总算是安下心来。
我去了娘那里。娘正在垂泪。我劝了一会，娘才止住了，却还是在叹气。过了会，娘强坐起来，说道“：圣旨一下，回转余地就没了。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草草答应了，娘明日去各位夫人处转转，探听一下消息，看看这里边还有没有其他的缘由。然后去长公主府拜见长公主，看看能不能通过她给皇后娘娘传个信。这算是我们最后的努力了。若是不成功，你就做好嫁给太子的准备吧。不过你一定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因为这背后一定不会简单。”我点点头算作答应了，又提起了二妹的婚事。娘只说这些事你们商量就是了，叫我看着办。我行了礼，退了出去。
第二日我起床就开始给王雪嫣小姐写信，还吩咐丫鬟向爹讨一本古籍来找个妥帖的婆子一起送去，然后就在家等着回信了。大约一个半时辰，丫鬟带了个婆子进来，说是王家小姐遣来回话的。我心下明白，这是王家一定有什么大事要说了，否则只用送了回信回来就好。我叫丫鬟搬了张小板凳叫那婆子坐下回话。那婆子谢了我，坐下说“：我家小姐多谢华小姐记挂着她，给她送了书，还要请她一块去相国寺里烧香。可她去不了了。她昨日得了圣旨，就要嫁给二皇子做侧妃，要在家准备出嫁，不好出门了。可她心里还是知道小姐对她好的，小姐送的书她会当做嫁妆一起带去，还叫我送来她自己绣的帕子算是回礼，希望小姐不要嫌弃。”说着拿出一个盒子，我看看里边的帕子绣工都是极好的，点点头继续听那婆子说“至于小姐心里提的另一件事她已经回了老爷太太，不过成不成她也做不了主。还是叫两家大人商量吧。”我细想着那婆子的话，心里疑问不断。王雪嫣嫁给二皇子做侧妃？这又是唱的哪出？昨天传的圣旨，也就是说皇上在同一天同时给两个儿子赐了妻子，却是一个正妻，一个侧妃。这里边究竟又有什么故事呢？那天春宴的时候，王雪嫣明明喜欢的是太子不是吗？先在心里按下这些疑问，我对那婆子说“：你家小姐果然是个通透的，也不枉我与她交往一番。请你回去给你家小姐说，她的回礼真的费心了，我很喜欢。我再写封信给她。你带回去。不过叫她安心准备出嫁，不用回了。”我走到书桌旁，提笔写封信劝王雪嫣想开些，若是不愿嫁给二皇子做小，就好好谋划一番想个万全的法子再做，若是想不出万全法子，千万别冲动。毕竟嫁给二皇子也不错，至少二皇子相貌挺好的，也不是浮浪子弟。至于二妹的婚事，大人们很快就会有回音了，叫她不必挂记。我写完嘱咐那婆子小心带回去，亲手送到小姐手上。那婆子应了，我就叫丫鬟好生带她出去。看着那婆子走出去的背影，我心里却想着我跟王雪嫣还真是同病相怜，于是叹了口气，回屋坐着发呆。
太阳快落的时候，娘回来了。娘把今天得到的消息整理了讲给我听。我这才知道，我的婚事背后有这么复杂的缘由。事情从那天春宴之后说起。本来那天的春宴是为两位皇子和李清儿小姐准备的。但春宴并没改变两位皇子争一位小姐的局面，皇后与贵妃都恼了，皇上也为难起来。回到宫里,皇后娘娘说太子是长兄，况且承担着延续皇室血脉的责任，正妃人选至关重要，倒也不急于一时，可以先安排个侧妃来照顾太子的饮食起居。皇上听了也说皇后贤德，想得很周全。贵妃就在旁边撒娇，叫也给二皇子选一个侧妃。说起侧妃的人选，贵妃娘娘就提出了那日春宴上最出风头的王雪嫣，皇上思忖了一会儿，觉得王雪嫣的出身不高，不过才气过人，相貌也好，做个侧妃正好。贵妃娘娘当即就跪下替二皇子谢了恩。皇上一高兴，这事就算定下了。皇后娘娘又提出了定国公家的小姐，——那日春宴上一身湖蓝衣裙的小姐——皇上想了想正要应下，却被贵妃娘娘拦了下来，说是国公家的小姐也算皇亲贵胄、高门大户，做侧妃怕人家觉得委屈，不肯嫁，到时候闹笑话。不如请人先去探探那边的口风再定下。反正是侧妃，多选几个也没问题。叫皇后娘娘再提个人选来斟酌。皇后娘娘要还击一下，就提了我，还说那日我还救过二皇子的命呢，这是天赐的缘分。贵妃娘娘就向皇上撒娇，说起我那日春宴上如何木讷寡言，况且才艺也不算出众，二皇子已经有一个王雪嫣了，不用再添个我了，免得乱了心性。倒是给太子合适，太子正妃重要，但侧妃只要是个安分守己，会疼人的就好。若是太好了，反而将来挑正妃就难了。皇上想了想觉得贵妃娘娘说得有理，就要应允了。这时长公主带着李清儿来了，李清儿小姐跪着哭诉自己如何与二皇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求皇上应允她嫁给二皇子。皇上一向是很宠爱李清儿的又看她哭得可怜、说的真切，当即就要下旨成全她。这时太子却闯了进来，跪求皇上把李清儿许配给他。眼看又要闹做一团，皇上一气之下把太子关进了东宫禁足。皇上稍稍消气又把二皇子叫来，问他是否愿意娶李清儿。二皇子只说全听父皇的，还答应若是不论娶了哪家姑娘都会好好待人家的，算是答应了。这么一来，二皇子就一下子定了一个正妃，一个侧妃。皇后娘娘急了，为了缓和皇上与太子的关系，皇后娘娘就提出把我定做正妃，把太子身边常伺候的一个宫女定做侧妃。皇上要教训一下太子，说娶妻娶德，皇后娘娘的安排很好。于是我的终身大事就因为几个大人物的斗法而定下了。这几个大人物并不会在意我的想法。如果嫁过去，太子不喜欢是肯定的了，毕竟这桩婚事对他算是惩罚。皇后娘娘也未必喜欢我，她只不过是借我为太子解围罢了。皇上更不会管我了，甚至会因为贵妃娘娘的话而对我有了偏见。想到这些，我的心里真的凉透了。不行，我还要做最后的努力，对了，娘今日已经托长公主向皇后娘娘传话了很快就会有回音了吧。我抱着这最后的希望，慢慢地回了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亲事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