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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好意难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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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梅山庄是一个相当久远的门派,原先都极其低调行事,少涉江湖事,故知道的人也少。应天成也是当初听楚蘅偶然提及才知道的。然而自楚钰当上庄主后,古梅山庄却一反常态,不过短短十几年时间,便迅速兴起,名气日盛,乃至跻身江湖五大门派,甚至有赶超其他门派,独霸江湖之势。其行事亦正亦邪,与正派及魔教均无往来。
古梅山庄虽名满天下,在江湖中知名的却仅三人:庄主楚钰,其姐夫楚蘅及楚蘅之子楚墨。
麻烦已惹上身,并非只是避避就能了事的。
应天成父女二人虽不愿惹麻烦,却也是从来不怕的。
第二日,应天成便以宁乐生母安小霞祭日为由,让应无悔先行回府,他二人则过几日再前往应府。
如此过了一个月,也不见有人来扰,方稍稍安下心来。
祭日这一天,宁乐与应天成早早便来到安小霞坟前,清了杂草,上过香后,应天成先行离开,留宁乐一人呆着。
她们母女缘分虽浅,但宁乐自小便习惯了将心事同安小霞说,即便是她已不在了,也常在她坟前将平日里的一点一滴说出来,仿佛她真的在听一般。
这种时候应天成是不便打扰的,在宁乐小些的时候,他便远远地站在一旁。到了稍大一些,便自行离开了。
这一日宁乐留得极久,到了日暮时分才回到家,脸上带着与人分享心事后的轻松。
回到家中,看见应天成独自一人坐在屋中饮酒。
“义父,我回来了。”
“乐儿,同义父说实话,你可愿见你无悔哥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四个字,压得心中沉沉地。
应天成顺了顺她的头发:“那就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故人了,再相见也不知是好是坏。”
“义父,”宁乐急唤一声,抬起头看应天成,声音却又忽然低了下去,“我……”
“还是想去的吧?”
宁乐咬着唇,点点头,面色微红。
应天成轻笑一声,仿佛叹息:“那就收拾收拾,明天上路。”
宁乐轻轻应了一声,便往里屋走去,留应天成一人仍在桌前独酌。
作为天子脚下之地,金陵城最是繁华,且这繁华中自透着有序。
应天成与宁乐到城外时已近城禁,城内依旧热闹不减,夹杂着小摊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熙熙攘攘,人潮如涌。应天成决定先在客栈落脚,明日再到应府去。
宁乐极少到这种热闹非凡的城里来,对一切事物都感兴味盎然,拉了应天成便往人最多的地方挤。
这人最多的地方自然是卖艺之处。城里人看多了这样的场面,真心喝彩的不多,刁难那卖艺人,及在一旁起哄的人却不少。一场表演结束,场中也只得了稀稀拉拉的几枚铜钱,那卖艺的汉子却笑得异常满足,弯下腰去,一枚一枚地将铜钱细细捡起。
宁乐有些看不过眼,从怀中掏出小小一粒碎银子,恭恭敬敬地上前放进汉子手中,转身欲走。
那汉子先是一愣,立即回过神来,急急拉住宁乐,将那粒银子塞回她手中,冲她连连摆手。
宁乐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疑惑地看着那汉子。
站在一旁的应天成及时上前向那汉子一拱手,告了句罪,拉了宁乐便走。
“义父,我给他钱,他为什么不要?”
应天成放缓脚步,拍拍宁乐的头:“傻丫头,他们那样的卖艺人是靠手艺过活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同情。钱再少,他们也过得心安理得,你这样做便是污辱他,人家没有当面给你脸色看,已算是你运气好了。”
“人家也是好意嘛。”宁乐嘟了嘴。
“好意用错了地方便不是好意了,下回记得给几枚铜钱,再加句夸奖,包管比这个受用。”
“知道了。”宁乐不甘不愿地应了句,嘴却依旧嘟得老高。
今夜的金陵似是格外热闹,处处上演全武行。一阵敲锣声将宁乐跌至谷底的心又重新拉了起来。
宁乐几乎是奔向那拨卖艺人的,在密不透风的人堆中还使着劲儿往里面挤。
卖艺的是两个汉子,一个执枪,一个舞刀,打得难舍难分。
一场对打下来,两人均是大汗淋漓,捧着铜锣四处讨赏。宁乐挤在最里面,待一个汉子走近,忙投了几枚铜板进去,笑得异常灿烂:“你们刚才找得真是太精彩了。”
那汉子原本只有些微红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话也说不出来,转向了别处。宁乐失望地一嘟嘴,随即又笑了起来:至少那汉子接了她的好意。
“这小姑娘可真小气,才给几枚铜板。”一个声音幽幽地传入宁乐耳中。
宁乐目光愤愤然扫向说话之人,正欲开口说教,却在看清来人是不由一怔,气势立即弱了。
“宁小乐,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