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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初入宫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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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年就接近了尾声。在这半年中,沈清歌一直躲在观星阁里,除了吃就是喝,偶尔会出去与季慕斯见一面,顺便指点下他的武功。沈清歌没有内功,对武功也并不是很精通,但是她会杀人,对于杀人的秘术,沈清歌倒是懂得不少。
这一日,腊月二十八。年关将近。沈清歌穿着雪白的冬装窝在屋子里,围着火炉吃着夏天保存起来的西瓜,虽然失去了那种甜味,但沈清歌仍然吃的异常的开心。
“清歌,我来了。”经过半年的训练,季慕斯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只能忍耐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现在应该称呼为男子或是男人。季慕斯穿着玄黑色的冬衣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脱下黑色的披风,从怀中掏出一只可爱的雪白的兔子送到沈清歌的面前。“这是刚猎回来的,送给你。”
“谢谢。”沈清歌拎着兔子,对着季慕斯展露了一个璀璨的笑容。然后,沈清歌拎着兔子的耳朵转身就出门了,不一会儿回来后,手上空空如也。
“兔子呢?”季慕斯问。
“交给厨房,炖了。”沈清歌回答道。
季慕斯有些无语地看着沈清歌,然后虚弱地回答了一句:“这是拿来给你养的,不是吃的。”
“啊。不过既然是狩猎得来的,那么它的使命就是让我吃掉,我只是完成了它的夙愿而已。还是说,你打算养肥了再吃。”
“吃吧,打猎得来的东西就应该吃掉。兔子拿来做什么好吃的?”季慕斯见说服沈清歌无果,于是转换了个话题。
“兔肉炖土豆。”
一时间,两人无语。沈清歌继续坐在椅子上吃着西瓜,季慕斯则一直注视着沈清歌的动作。
“新年宴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沈清歌终于吃完了西瓜,一边喝着清茶一边问季慕斯。
“一切妥当。这是我为皇上准备的贺礼。”季慕斯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展开在沈清歌的面前。
沈清歌端着茶杯很仔细地看着画卷,画上是一名红衣女子,水蓝色的长发和那双冰蓝色的双眸无不说明她的身份——鲛人。女子赤足站在一片大海中,身后的背景是滔天的巨浪,在那巨浪上还有一只正翱翔于九天的巨龙。女子的眸子是失距的,在那双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情感,只剩一片空洞。但是仅仅就是这空洞,也不能让人从那张绝世倾城的脸上移开,总有种想要敲开那冰冷面具的冲动,让人想要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更多属于自己的身影,想要看她痛苦时的啜泣,喜悦时的欢笑。只要能够让这张冷冰冰的脸上流露出任何一种表情,付出任何代价都是无所谓的。
“这女人是谁?”沈清歌饶有兴趣地问季慕斯。
“鲛人魅。”
“果然是个美人,而且还是个有毒的美人。”沈清歌眼带一种兴奋的神色对季慕斯说道。
这幅美人图上,并不光只有美人,还有一种奇毒——相思。这种毒是风清河用季慕斯的血炼制出来的,无色无味,但是却能溶于任何一种物质中,并且能够长时间地依附,只要一触碰到酒,那么它便能从依附的物体上分离出来,混合在空气中,进而进入到身体中。相思的主要功效就是幻觉,将人一直渴望的事情完整地呈现,致使人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要么沉沦在梦境中永不再醒来,要么损折一半的寿命回到现世。无论是哪种,对于南楚皇而言,都将是必死无疑。
“晚上我陪你去吧。”沈清歌笑着对季慕斯说道,双眼中闪动着一股令人炫目的光彩,季慕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着沈清歌的脸。“清歌,有朝一日,我必会与你共同并肩欣赏这天下。”
“呵呵,欣赏就不必了,你只要不杀了我,我就感谢万分了。”对于季慕斯的话,沈清歌根本就不在意,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反感。
“清歌,你要相信我,只要我在,定不负你。”季慕斯抓着沈清歌的双肩,情深意切地说。
“既然如此,你给我点东西吧!”沈清歌躲开季慕斯的双手,然后从靴子里拿出一把解腕尖刀,递到季慕斯的面前,语气冰冷地说道:“给我你心头血。”
季慕斯毫不迟疑地接过沈清歌递过来的刀,解开衣袍,露出里面精壮的肌肤,然后狠狠地刺在了自己的胸上,霎时,一抹鲜红流了出来,沿着藏蓝色的纹路慢慢地向下流动。沈清歌取过一个小瓷瓶,将那鲜红收了进去,随后拿出一粒丹药喂到了季慕斯的口中。“你去床上躺会吧。”
沈清歌说完,刚要转身离开,季慕斯便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袖,喘着粗气说道:“清歌,这样你是不是就信我了。”
沈清歌迟疑了一会儿后回过头笑着对季慕斯说道:“恩,我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季慕斯听到沈清歌的回答,面带微笑地晕了过去。
沈清歌拿着小瓷瓶离开了观星阁。
“季慕斯,终有一日你我会反目成仇,如今的温柔缱绻,不过是为了那一日提前准备好刀子。”沈清歌将那小瓷瓶放到阳光下,温暖的白光打在晶莹剔透的瓷瓶上,里面缓缓流动的暗红就像一只一只的虫子,蛊惑人心的虫子,不知那一日便破皮而出,化成美丽的妖蝶。
沈清歌拿着瓷瓶来到了风清河的炼丹房,从架子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条拇指大小的虫子。“没想到,这蛊还真有用到的一日。”沈清歌将虫子倒进了含有季慕斯心头血的瓶子里,接着将瓶子放到了炼丹炉里。两个时辰之后,沈清歌从里面将瓶子取了出来,一颗赤红色的丹药被炼制而成。“就叫你血泪吧。”沈清歌将丹药收好,回到观星阁的时候,季慕斯已经离开了。
桌子上放着刚炖好的兔肉,旁边还有季慕斯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兔肉鲜美,过两天我再给你打一只。”沈清歌看后将纸条随手扔到了火炉里,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享受自己的美食。
两日后,南楚皇举行新年宴会,风清河作为太子妃的爷爷,早早就进宫去了。临走时,给沈清歌留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并且嘱咐她不要插手到这宫宴中,只要安静地坐在一边吃就行了。风清河了解沈清歌,对于这种宴会,沈清歌一定不会放过可以玩乐的机会。
太阳西沉,沈清歌带好人皮面具,穿着一件白色绣有竹子的男装,在右脸上带了一白玉的面具,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清歌,走吧。”季慕斯早早便过来接沈清歌,二人一同进宫。
虽然半年前季慕斯还是南楚皇并不在意的孩子,但是自从变身之后,风清河便以季慕斯是廉贞星降世的理由重新推荐给南楚皇,南楚皇不仅封了季慕斯七皇子的身份,还在这大金宫内给他建了府邸,取名为云影殿,算是感怀云妃。
“另外三位皇子都送些什么?”沈清歌坐在轿撵里问季慕斯。
季慕斯半含着笑意道:“太子是锦绣江山图,三皇子是雕有万寿无疆的白玉,四皇子是从漠北寻来的美人。”
“都是些好东西,想必你这画,一定会让众大臣有所非议。”
“哈哈......既然有非议,那就杀掉好了,这样他们就会学乖了。”季慕斯大笑道,一双眼睛里满是阴鸷。
沈清歌看着面前这个满头银发的少年,然后笑了起来。只要接触到了权力,无论是谁都会被染成黑色的。沈清歌抚过身,青葱的玉手穿过季慕斯的银发,然后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个给你,预防万一。”沈清歌从怀中拿出一药瓶,将里面的药倒出来送到了季慕斯的唇上,季慕斯张口吞了下去,微凉的感觉瞬间便在口腔内绽放开来。
“它叫什么名字?”
“血泪。”说完之后,沈清歌便将头靠在轿撵边上,闭上眼,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季慕斯将沈清歌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清歌,等我。”
“恩。”
时隔多年以后,季慕斯再回想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亲手将她弄丢了。
一个时辰之后,沈清歌和季慕斯二人到了雍和殿。季慕斯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南楚皇右下第二的位置坐下,沈清歌跟在他的身后做了下来。他们对面是三张生面孔。
“那是东秦的太子白启轩一行人。”季慕斯低头对沈清歌解释道。
“长得挺好看。”沈清歌评价道。
“清歌,你的眼里只能有我,要不然我会吃醋的,我一吃醋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季慕斯听到沈清歌赞扬白启轩,有些愠怒地说道。
沈清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带着戏谑的笑容看了季慕斯一眼。
自沈清歌坐下之后,白启轩的目光便一直没有离开过沈清歌,他想得到她,从看到沈清歌的第一眼起,这个念头便一直在白启轩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
“去,查查那个女人的身份。”白启轩轻轻地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是。”
不久之后,随着太监的一声尖细,除了东秦的人外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穿着明皇龙袍的中年男人缓步走到雍和殿正中间的那张龙椅上,气度雍容地吐出两个字,平身。
“宴会开始。”南楚皇说完之后,新的一年便在歌舞升平中迎来了第一次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