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愿苑别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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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为自己的智商着急。比方这次，我把主任给我的两页纸随意揣进口袋就心不在焉的回家了。
回到家，衣服一脱，打算挂到墙上衣架上，可那两页纸竟然在我后知后觉中漫不经心的飘了出来，还落在左愿苑的脚边。
那一刻，我死的心都有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真不知道愿苑看了内容心里作何感谢。
我知道愿苑的视力极好，一米八的个子腰都不需要弯就能轻易看清落在地板的A4纸上宋体12号字，就算来不及细看，也应该能一目了然的看到开头的部分加粗加大字体显示的“肖太”两个大字。
我犹豫着要怎么和愿苑解释为什么我再次翻阅肖太的资料，明明子归的事已告一段落。我也纠结要告诉愿苑我知道多少关于肖太的事。细细想来，最早的时候愿苑拦着我查肖太，以及后来每次我提到这个人愿苑都明显变得不自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人不光是加害子归的凶手，更是加害于他的罪人。他一定怨过，也恨过，可他对肖太的所作所为无能为力，因为对于外界而言Zero只是个不存在的机构，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肖太的钱都从何而来，也没有办法证明得到这些钱的代价为何。
就在我揪心的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愿苑低头看了那页纸。他看的很仔细，显然除了相关子归和他的部分，其他的内容都是他第一次见，对于他，足够震慑。可是当他读完那页纸，他的表情平静的出奇。目光大约逗留了三秒之后，收回，看着我，只是和往常一样，说，“回来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然后转身走向卧室。
我俯身捡拾起那两页纸，尾随愿苑，一直到餐桌旁。
我装作不知道，他装作没发生总不是办法，该来的总会来。
极其坦然的，我将那两页纸放在餐桌上。
愿苑并未抬眼，“吃饭吧。”
“愿苑。”我将右手按在他的肩膀，“你不要这样。”
他抬眼，“不要这样？我到底怎样了？”思索片刻，眼神垂在那两页纸上，“我只是不想和你提那个人。”
“我懂。”我坐下来，看着他。就算我眼前的他再平静，我也不相信他的内心也一如表面的平静。“这份资料是我今天才拿到的，看了之后我很震惊。子归和你不是仅有的被害人。这根本就是设计好的犯罪。”
“那又如何？”他抬起头，表情开始变化起来，眼神犀利，是激动？抑或压抑已久的愤恨？“我们拿他没办法的，所有的一切都有完美的伪证。他有法律承认的借据，就算闹上法庭，也会被裁决强制执行。和肖太签下那纸借据的人都是不希望走到强制执行那一步才会去Zero，因为强制执行代表着一切都毁了。不管怎么努力的过去统统都白费了。所以……子归也好，我也好，还有剩下的九个人，最后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博一次。”
“不是这样的，愿苑，不应该这样。”我看着他，他的眼神有受伤，有愤怒，有埋怨，还有许多许多。我尽量用着温柔的语气，“愿苑，已经发生的事没办法改变了，但是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那应该怎样？”他的眼神变成嘲笑。
“我不知道，但至少，不该债权关系中的每一个人都出现在Zero。这太可怕，太匪夷所思。走司法途径也许会让每个人努力过的好几年都付之东流，可至少，留得青山在，不是么？”
“现在说这些有用么？子归死了，我成了残废，我的人生早就毁了。11个人中有五个人都在Zero出现，还有6个人。没人可以阻止肖太的，他没有逼过我或者子归，我们的选择根本都是我们自愿，走进Zero的那一刻就没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会怎样，满心想着自己的过去成为一个笑话，自己的努力到头来白费。就算你现在跟我说一百遍一万遍我当初不该来Zero也迟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剩下的6个人也将会和我或者子归一样，从今往后生不如死，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
“愿苑！如果人生可以多一次选择，你还会做这样的决定么？”
……他的瞳孔明显收缩，如果人生多一次选择，而结果相同，那么，太悲伤，太悲伤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走到席梦思那，脸朝墙躺下，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我也再没了食欲……
人生，怎可能会有多一次选择……
左愿苑的人生，剩下的选择只是快乐的活下去，抑或悲哀的活下去……
出乎我的意料，向来阳光的愿苑在和我那次谈话之后迅速沉寂下来，微笑越来越少出现在他的脸上。每天他仍旧做好晚餐等我回家，只是，吃饭的时候也不跟我说话，吃完饭要么蹲在墙角发呆，要么躺在床上睡觉。和之前的他相比，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具少了灵魂的尸体。
揭开愿苑的伤疤，是我错了么？
我不是有意的，可我明确的表示过我不赞成愿苑当初的选择，我觉得他错了。
在我还未能从子归逝去的沉重空气中解脱出来之际，愿苑又让这个家变得愈发沉重。
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开解他。就好像是时间退回我第一天认识他，我面前的人内心满藏无限的愤怒和怨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当初我还可以跟他絮叨，而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完全没反应。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愿苑别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