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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该来的总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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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丫快撑不过去的绝望时,王太太真的丧心病狂了。顾不得王鸣和小丫,疯狂的从窗户一跃而下,以坚决的方式表达她的愤怒。六层楼中楼格式的简居居民楼里,王太太大笑着从空而降。
躺在床上的小丫不知道,那个满地鲜血的状况多悲壮。
王先生的家已经被查封,当担架扛着小丫踏出家门的时候,王鸣也双眼布满血丝的被警察押着出来了。
他死死的盯着小丫。
小丫那一刻想大笑,意气风发的王鸣也有今天!王鸣在这段时间里没让自己死成,一定后悔死了吧?
活该!
住院期间,有个友善的女警一直来看自己。小丫知道,一定是自己太可怜了吧。
那个女警给她带来外面的关于王家的信息,她说,在王鸣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因为受不了她爸爸妈妈,也就是王家夫妻的事情的刺激已经变得癫狂了起来。最后在查封王家的时候误伤警察,也就是小丫被好心送来医院那天送进了戒毒中心。
小丫闭上眼睛,想睡觉了。猛的流眼泪,头脑乱糟糟的,都不懂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好像故事就只能到这里。以前幻想过的逃离王家,终于实现,不过是换了种决绝的方式。
小丫躺久了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很没有意思。那个女警神秘兮兮的塞了张东西给自己。一看小丫就认出了是自己藏在床垫下的自己那唯一的存折。
上面数目真的不大。但是还是一下灼伤了自己的眼睛。
小丫哭着问:“你认识骆平清吗?”
那个笑眯眯的女警说:“嗯,你也认识吗?那是我男朋友,人很好哦,还是他叫我来照顾你的呢。他说身世你很可怜,他觉得对不起你。但是王家确实可恶,平清他的爸爸妈妈就是被姓王的给害了的。小丫,没有了王家,你也要坚强活下去哦。”
多么让人感动的话语。小丫在那一刻哭得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奢望过的爱,可是又情不自禁想去触碰的爱啊,真的从来都没有来过。
王鸣对自己没有爱,王先生王太太对自己更没有。所以他们的离去,对于自己跟他们住在一起十几年,连一点情绪都没有,还有着不知廉耻的开心。
那么,对于骆平清呢?自己是什么心情?
连想都是谬谈。
小女警第二天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在病床上看不见王小丫了。护士说,昨天晚上她来问过医药费有没有付清,她告诉她还有余额的时候,她就回去睡觉了。今天早上还看见来着。
小女警也以为王小丫可能是出去散心了。但是等了很久,感觉不对的时候,发现放在抽屉的身份证跟存折不见的时候,才急急忙忙的打电话给骆平清。
她问骆平清要不要去查查时,骆平清沉默了下说,让她去吧,以后遇见了再看看情况能帮就帮下。
但是骆平清不知道,他坐在咖啡棚里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被一早就偷偷跟着他的小丫听见了。他不知道只要微微一抬头就能看见楼上的扶栏那里有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在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不要那么认真的打电话,就能听到别人在他的不远处谈论着这诡异的画面了。
这种事,一开始就已经命中注定如此了吧?
小丫霎时明白了。好多东西,真的强求不来。而自己傻到相信奇迹。
小丫看着骆平清渐渐走远,突然觉得自己很累。迷蒙着摸索了个东西就靠下了,因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泛滥成灾了,连鼻涕都快糊到嘴巴上了。小丫想想都觉得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那还管得着这是哪里,那还管的着身处何方,只想好好坐一下就走。
路过的路人很有爱心,在她脚下丢着一块五块十块的钱币。最后,在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走过来摸她的脸的时候才一下惊醒。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阿姨,不要哭,妈妈说,爱哭的人长不大哦。阿姨你是不是饿了?我给这个甜甜圈你吃,妈妈说这个吃了可以很开心的,宝宝吃了也真的很开性哦,阿姨,小宝让给你吃,不要哭好不好?”
小丫扬起嘴角想笑笑,刚伸出手想摸摸孩子的头,就被孩子的妈抢先抱回了孩子。拿着湿巾擦着小孩摸过小丫的手:“小宝,乖。阿姨不饿,自己吃好不好。吃完了妈妈带你去看车车哦。”
小丫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看着那小孩儿哭闹着要把手中紧捏着已经看不出形状的东西伸给自己,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被他妈妈拉走了。
小丫看着他妈妈皱着的眉头打量着自己,再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着双脚,白蓝相间的病号服好像刚从地里滚了几圈那样,好像也突然明了。有些时候,所谓的命中注定一开始就是被别人指引着走的一条不归路罢了。
王小丫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来车往,堵车的时候,司机的长鸣笛与探出车窗的骂街声都好像很有意思。下班高峰期,一个绿灯亮起的时候都好像有打群架的气势,还有到处发传单与小卡片的小工就像个陀螺一样忙得不可开交。路面上有那么一个残疾人拿着鸡毛掸子在到处给人扫车窗,车停了就冲上去,弹两下玻璃就伸出铁盆子跟车里人要钱,没给就二话不说就走,给多点就认真一点扫灰,车要开了,闪得比谁都快。
小丫看着那残疾人想着要不要上去拜拜师,这么轻松的一个工作,来钱还快。当小丫想得出神的时候,蓝览就出现在了身后,拿了张纸巾捂着半拉脸拿鞋尖去捅王小丫的后腰。
小丫抬头看了下高高在上的蓝览,愣是盯着那一头黄澄澄的头发和露着眼睛的那半拉脸看了好一会,觉得可能是对方不下心踢到了自己,拉不下面子跟自己道歉才这样干瞪着,不理他就好了,就又回头看她的马路丫子。
过了没一会,王小丫觉得自己又被踢了,回头看见还是那人,往两边看看好像自己的小身板也没挡道,该开车的在开车的道上、该走路的旁边才是人行道,自己顶多是坐在俩分叉路口的拐角花坛上,也没碍着谁,怎么压个马路也能招来个惹事的主。无奈的往里挪挪,就听到了那人的轻笑声:“嘿,王小丫,不认识我啦?”
小丫讶异的回头再看了看那没事找事做的主,除了黄毛就剩俩大眼珠子,挺年轻的个人不可能是自己以前的恩客,再说了那群吃了不认账的恩客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这种地方单独一个人来跟自己套近乎。难道是早几年前那些个忘得没边的初中同学?王小丫摸了摸脸还有点欣慰,都不知道现在成什么样了都还能有人认识。
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没一个干净的地方,跟后边这位打扮新潮时尚的潮范儿一比,小丫就讪讪的低低头尴尬的问:“你是,哪位?”
蓝览干笑了声说:“找个地儿明说,这里一空气的灰尘跟尾气,你不难受我都替你难受。”
王小丫很听话的跟着蓝览走了,带了点遇见故人的小雀跃还有点小尴尬。
到了一个公园的观光亭,蓝览才扔了纸巾回头跟王小丫说话:“你还真是好骗啊,啥都没说就乖乖跟我来了,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王小丫听了这话,想了两秒好像就是这样子,立马觉得后怕了,抬头胆战心惊的往两边看看确定没啥危险才稍微安心了下。但这种安心在看到蓝览的脸之后就荡然无存了。
当你的亲人,很亲很亲的家人出去偷情的时候被你抓到,你是会怪谁,肯定不是怪家人吧,只会怪狐狸精太骚,勾引到了你的家人。
蓝览是谁,不就是以前一恩客的儿子,为了逼他爸给他多点零花钱,愣是掌握了他爸的生活习性,守天蹲点的在酒店门口干蹲一晚上等他爸偷腥得兴起时来个抓奸在床,鄙夷王小丫的同时还不忘恶狠狠的勒索他爸一笔,不知道他爸后来有没有吓到阳痿这是后话了,王小丫只觉得这个蓝览不是好惹的货就是了。
倒好了,当初躲都来不及的瘟神现在自己还乖乖送上门来了。这人连自己的亲爸都能想整得那么狠,自己一个无关他生活紧要的小人物还不知道会怎么死法。
王小丫的念头里只有一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