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猪

11、第11章

　　第十一章开学

　　过完年，初二大生小生就带着景言回西安了，景言抱着我奶久久不能松手，我上前拽他“你把老太太憋死了。”“怎么说话呢？”我妈就在后面给我一个大大的毛栗子，弹的我的头皮都竖起来。

　　景言这个没脸没皮的，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扁着嘴，突然冒出一句“妈，十五的时候我还来。”一圈的人脸都绿了，我爸一使劲就把这个祸精塞进车里，不容分说的把门关上。

　　小生以光速带着他撤离，只能看见远去的车窗里伸出两只鸡爪样的手，来回挥。

　　我还没转身，手机响，一接通，就听见这个妖精的声音飘出来：“宝宝，我都想你了。”我把手机翻过去，抠出电池，还世界一个安静。

　　没有他在，我过了一段很安静的日子。只是每天都是电话不停，什么他都要报告，早饭吃什么，跟谁出去玩，买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服，你都不能说是么，你一说，他就接着你的话说，是的，然后怎么怎么样。

　　我妈形容是切糕一样的人。见过切糕么？拿黄米做的，无比之粘。

　　很多年后，家里的兄弟姐妹找男女朋友，大家都会说，粘人么？有景言粘么？都成形容词了，我抗议很久，没人理我。

　　开学的时候，我爸我妈送我上学，又被大生小生拉去喝酒，结果那三个人全倒，留下我妈善后，我只得跟着景言拿着行礼去报到。

　　同志们好久没见，很是激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景言在旁边听得不亦乐乎，我们轮流给他使眼色让他消失，他硬是假装没看到。中间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跟我说有点事要去办，我巴不得他赶紧走，几乎是推着他出去的。

　　晚上一群女人出去聚餐，吃的一步三摇的回来。躺在床上，继续幸福着八卦。不知道谁说的，这么幸福有点不正常。被大家异口同声的“呸。”

　　但是乌鸦嘴就是乌鸦嘴，不正常的事情很快就显现了。

　　三天后，我从小道消息里听说，开学那天是一直喜欢景言的那个齐静雅生日。她约了以前铁一中的不少景言的好朋友，特意约了景言。景言赶去，没带礼物，那些人起哄，景言多喝了两杯，最后坐到男主人的位置上。

　　我一听，脸就青了。

　　憋了一个早上，放学就把他堵在教室里，我说：“周景言，我问你，你是不是给她过生日去了？不仅过生日，还坐在她男朋友的位置上？”他不说话，脸色一沉。

　　我扬起脑袋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良久，他嘴里蹦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突然笑一下，“周景言，你别再来找我。”然后就往出走，他扑上来拉我，我回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门口站着大生，他特意来跟我们吃午饭，一直没看见我们出去，就进来看看，就看到这幅场景。

　　我抖着手，整个手掌又热又麻，转身跑回宿舍。周景言紧紧跟着，在我们宿舍门口堵着。同志们进进出出，先是很鄙视他，然后就同情他，说客来来往往，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我的头都要暴炸。

　　下午我没去，景言买来饭，我一口都没动。躺在床上，睡着睡着，突然发起烧来。挣扎着起来去中心医院，出门看见景言在门口蹲着，一看我出来就赶紧凑过来，我哪一只眼睛都不想看他，“你给我死远点。”他小绵羊似的躲在一边，可怜兮兮的。

　　大夫开过药，我的屁股上挨了一针，拿了药，一扭一扭的往回走。

　　走到和平电影院门口，我拔足狂奔，穿过北大街，感谢这时候突然出现的好几辆双层公交，他们掩盖了我的踪影。

　　景言冲过来，四处便寻不到，在车站牌下，一个人对着开走的汽车发愣，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我站在远远的角落，看到他落泪，转身，挡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摇头，自己也不知道。最后随口说了一个地名。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站在城门口，顺着长长的楼梯上去，就来到城墙上。很久以前就很想与景言一起上来走走，忘了很久，一直都没时间。

　　城墙上有老外在骑自行车，他们就是牛，天气这么冷，还穿的跟夏天似的。我吹着冷风，趴在砖墙之中，看着城墙里的建筑，突然间不理解自己，怎么会生这么大的脾气，发这么大的火？

　　天气虽然很冷，阳光却很好，环抱着胸，缩着脖子，慢慢的走在青砖上，一步一步，看风吹过脸庞带起发丝。

　　突然觉得后面有人，猛然回头，我以为是景言，所以笑得阳光灿烂，没想到却是看见一个少年。

　　我笑着看着他，他目光呆滞，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也不动，静静的与我对视，面无表情。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当他是超人么？你所想象的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

　　转身，擦干眼泪，继续散我的步。年轻人在我身后不远处，缓缓的跟着。

　　城墙很大，走一圈天都黑了。我从上去的地方又下来，转身对年轻人说谢谢。心里说，谢谢你陪我走这一路。让我觉得不是一个人。

　　回到学校，景言站在门前，我越过他，直直的扑上我的床，我什么都不想说，闭上眼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