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人物》安江

21、各自改变方向，努力

　　柴晓把整个上海的大街小巷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杨燃的踪影，将关系延伸，杨燃的老家、上海的同事、朋友、同学……除了薛齐敏那里，柴晓都找了，没有。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自从上一次的不愉快对话，潘戈似乎感想颇多，他递交了辞职信。这一天的早晨，潘戈没有去公司，直接把车开到了董事长家里。
　　家里的阿姨开了门，一大早，柴爸爸还真想不到谁会这么早就来拜访他。
　　“是小潘啊，怎么这么早？”柴爸爸手里拿着一个小盆栽，正在给植物浇水，看来老早就起床了。
　　“董事长，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您了。”
　　“没事儿，我早就起来了，年纪大了，睡不着。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儿了？”
　　“公司没事儿，一切都运营正常，是我自己的事。”
　　此时，柴晓也起来了，提着包准备下楼梯，突然听到了潘戈的声音，便停留在楼梯口，没下来，或许她也想知道潘戈为什么一大早就来她们家。
　　“董事长，这是我的辞职信。”潘戈缓缓地拿出了自己的辞职信。
　　毫无疑问，董事长愣住了，包括躲在楼上的柴晓，很是意外。
　　“这是什么情况？”董事长竟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董事长，可能我的决定有点草率，但是如果我不离职的话，以后在公司肯定也不能专心工作。”潘戈似乎也很难解释自己离职的真正理由。
　　“是因为柴晓吗？是不是我一心撮合你们，让你感觉不自在？”
　　“不不，和您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可能之前自己的一些言行举止不得体吧，柴总对我好像有点意见，有点不愉快。”
　　“果然是因为柴晓，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做事任性，肯定错不在你，你别和她较真，回头我让她给你道歉。”董事长诚心挽留，可见潘戈在柴爸心中地位了得。
　　还没等潘戈继续解释，柴晓便下来了。
　　“潘总要辞职，直接在公司把辞职信给我不就行了，何必特意来找董事长，公司做事不要越级汇报，难道潘总不知道吗？”柴晓口气依旧犀利无比。
　　“公司离职要提前一个月，所以我……”
　　潘戈话说一半，就被柴晓打断了。
　　“公司员工离职确实要提前一个月说，但是你，可以例外。”说完，柴晓拿着潘戈的辞职信，提着包，走了。
　　“潘戈离职我不同意。”董事长冲着柴晓的背影喊道。
　　相对于柴晓的冷静、淡定，甚至带点些许的无情，柴爸显得尤其激动，挽留心切。
　　“我不管你和柴晓之间有什么误会，总之我不会答应你辞职的。”董事长情绪略显激动，轻轻拍了拍桌子。
　　潘戈或许接受了董事长的情绪，没有再继续辞职的话题，但他没有接受董事长的意见，因为他决意辞职。
　　出了柴家大门，柴晓的车停在门口，柴晓没有走，她坐在车里，等着潘戈。
　　“突然辞职，你这是要刺激谁吗？”柴晓摇下车窗，对潘戈说道。
　　“我不想刺激谁，我能刺激得了谁？不过就是想换个环境。”
　　“好，我会给你算好这个月的全额工资，你对公司贡献不小，我也会额外给你一笔奖金。”柴晓在金钱方面从不吝啬。
　　“我这个月并没有上满月，而且我又是突然辞职，拿不了全额工资，更不能有奖励，我什么都不要。”
　　“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说我抠门。”
　　“呵呵，柴总一向大方，我想黑你抠门也没人信啊，不过辞职之前，我还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件事，我没有找过杨燃，我也从来没有参和过你们的事，尽管我对你的很多做法不支持。”潘戈到底说出了自己辞职的真正原因，或许柴晓对自己的不信任是让潘戈最在意的。
　　“我脾气不好，这是你知道的，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小心眼。”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柴晓在为自己辩解。
　　“如果我不被别人信任，尤其是我比较在意的人不信任我，我确实会很小心眼。”潘戈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带苦笑。
　　“本来看到我爸爸对你的不舍，我还想挽留你，看来没必要了，祝你好运。”柴晓摇上了车窗，走了。
　　目送着柴晓离开后，潘戈也开车走了，方向与之相反，一个往公司，一个往自己家里。
　　回到公司，照例开早会，柴晓问助理人是否到齐了，助理看着潘戈的位子说到“还有潘总没到，我刚才去了潘总办公室，人不在。”
　　柴晓看了看潘戈的空位置，便站起来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在开会之前，我先和大家说一件事，潘戈潘总因为自身的一些原因，已经向公司辞职了，他的位置我会尽快安排新员工上任，大家努力，我就在你们中间选一位。”柴晓说起来轻松潇洒，但每每看到潘戈的空位置，便有一种隐约的落寞。
　　或许忙碌是好的，没有了潘戈这样的得意助手，柴晓明显忙多了，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慢慢的，杨燃的事也就暂时放在一边了。
　　要说杨燃能让柴晓把整个上海都翻了遍都找不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早已离开上海。杨燃已经很久没和齐敏联系了，不知道是在哪里打听到的，知道齐敏近期要去横店拍戏，杨燃便带上行李，去了横店。
　　如果说北京的北漂已经成为一个代名词，那横店的横漂势力也绝不亚于北漂，尤其是近些年的影视行业的发展，多少怀揣演员梦的男男女女们都汇集到了横店，路人甲、行人乙、死尸、举火把的……等等，统称跑龙套。
　　初来乍到，杨燃在横店没有任何依靠，甚至连个引路的人都没有，尽管有一个大咖女友，可是却……想着想着，杨燃就感到疲惫不堪。突然，杨燃似乎想到了什么，翻开手机，把通讯录打开，原来他想到了伊定火，那个主动和他交换了手机号码的一个职业群众演员。
　　“喂，哪位？”拨通后伊定火的第一句话，看来他手机里没有存杨燃的号啊。
　　“您好，请问是伊定火吗？”杨燃口气相当客气。
　　“嗯，我是，请问您是哪位？”伊定火一听对方喊的是自己的艺名，口气又这么客气，满脑子想得都是当年冯小刚给王宝强打电话的场景，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我是杨燃啊！”
　　“杨燃？？？”
　　“薛齐敏的男朋友，很早之前你还主动和我交换号码的。”
　　“哦…想起来了，你从来都没和我打过电话，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所以就把你的号码给删了。”
　　“不好意思，平时没什么事也没打扰你，你现在在横店吗？我有事找你。”
　　“在在在，我们群众演员十有八九都在横漂，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杨燃把自己住的酒店号码告诉了伊定火，这可把伊定火激动到了，挂了电话就跟注射了兴奋剂一样，主要是他是薛大咖的男朋友。
　　“怎么啦？瞧把你高兴的？”伊定火正和几个横漂吃饭，大家都被伊定火这突如其来的兴奋给惊到了。
　　“告诉你们，哥要发达了，这顿饭我请了，先不跟你们说了，我先走了，有正事。”说完，伊定火掏了200块放在桌子上，兴冲冲地走了。
　　到了杨燃的房间，两人就相互客套起来。
　　“伊哥现在混得怎么样了？小弟来投靠你来了。”
　　“燃哥你可别讽刺我了，我一个跑龙套的能怎么混？我这不是听到你的电话就来了，我来投奔你来了。”
　　“我是说真的，我是来投奔你来的，我想当群众演员，你带着我吧！”
　　“你这玩笑开大了，你们家薛大咖还不答应呢？”
　　“和她没关系，她是她，我是我。”
　　“怎么？被踹啦？”
　　“没…我们的工作是分开的，你就说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吧？”
　　“大哥你是说真的？不是，搞了半天你不是来提拔我，反而来投奔我？”伊定火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
　　“对啊，我一个上班族能怎么提拔你，我现在把工作辞了，想当群众演员，所以来投奔你来了。”杨燃也站了起来。
　　“你等会儿，我有点蒙，不是，你现在这个情况，薛大咖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最近闹了点别扭。”
　　“我就知道，人家肯定是搭上富豪了，谁还记得你啊！”
　　杨燃没说话了，齐敏最近情况如何，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正聊着，伊定火的手机响了，“好，行，谢谢啊，没问题！”，看样子，应该是有新戏找。
　　“明天要去演丐帮弟子，你去吗？”伊定火挂了电话就对杨燃说道。
　　“真的，刚来就有戏拍？”杨燃有点激动，事情发展远比自己想得顺利。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这一接到你的电话，满脑子想的都是当年冯小刚给王宝强打的那通电话，我还以为你向薛齐敏推荐了我，让我演大戏呢！害得我激动得把刚才的那顿饭都提前请了。”伊定火此时的脸部表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逗”。
　　“等我安定下来，我请你吃饭。”杨燃放低姿态，对伊定火无限感激。
　　“算了吧！知道我们明天演什么吗？乞丐，再往后，乞丐怕是不用演了，直接可以本色出演了。”
　　看着伊定火这一脸的忧愁，杨燃却有点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