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9 章 霁雪初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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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唐晏二人离开成都不久后，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成都。纯咩回了五毒，梵胥和万如斯一同走了去长安的路。剑生师兄弟依然是四处游走。
快马在枫华谷中的小道奔驰。伴随着一声嘶鸣，万如斯先是勒住了马。梵胥闻声也停了下来，勒着马头往如斯那方向走“怎么了？”
“大戳，上次真是叫我们来吃月饼？”万如斯抓着缰绳嘿嘿地笑了笑。
“看来你小子不傻啊。”二人放慢了脚程，两马骈头这并行在落满枫叶的小道上“哈哈不瞒你，说实话，那药啊我舔了一口。” 说完梵胥便踢踢马一脸坏笑地走到了如斯前面一些。
万如斯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发小，才笑笑地吐出句“连你都药不死，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不是毒药。”
道士牵着马绳的手顿了顿“不是毒药？上次亦秋闻了闻不都晕乎乎的吗。”刻意凑近了梵胥“说说是啥”
“算你还知道那药性烈，闻一闻就晕乎乎。”梵胥将手驾到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军爷我可是大义凛然地试毒了，你猜怎么着。”
“我那东西硬了一个晚上。”语毕还扯了扯领子
“你不知道不能出去找姑娘多难熬。”
道士的世界安静了。
然后就只听见树叶落地的声音，李梵胥大笑着跑远的声音。树叶被马蹄踢起的声音。
“李梵胥你别跑！！！”马蹄扬起了一世界的落叶，道士的白马似乎总追不上将士的黑马。直到梵胥刻意放慢了步伐，如斯这才气喘吁吁地追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偏过头对万如斯一脸认真地说道“要不你也舔一口？”
一记爆栗在梵胥脑袋后面一点的地方落空了，那厮还不知好歹地大喊道“哎呀我忘了！道长都清心寡欲的，这药想必是排不上用场！哈哈哈！”
这回他倒是不继续跑了，他料定道士也没力气追了。 “这里路上，待会儿找到休憩的地方我和你细说。剑生和唐宴办事倒是快。”
荒山野岭一时找不到住处的二人找了间破庙停了下来。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还不想回华山，到长安玩一玩再回去。”
沉默了许久，两人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要是有旁人在也许要被这两人吓个半死，这时楚倾常常会说“这两个小疯子，习惯就好。”
“要只是人口丢了那也倒好解决，谁叫这回偏偏丢了个出来游山玩水的二小姐。”梵胥挠了挠头“我听说这二小姐生性桀骜顽皮，丢了藏剑山庄的人事情不免大了起来。”
这时放空的万如斯这才晃过神“藏剑山庄的人？”
梵胥点了点头，随手拔了根草根就叼嘴里“偏偏还不是别人，就是你那宝贝徒弟的远远远远房表妹……亦秋的屋子隔壁的那个二小姐。”李梵胥不禁抹额这哪门子的关系。如斯是不是与楚倾学了爱收徒弟毛病，唐宴也是他也是。
“九洲的远远远远房表妹？！梵胥我不记得你结巴。”
枫华谷晚上的月亮很圆啊。
※※※
“驾！！驾！！！”
安静了许久的苗疆树林，被马蹄声吵得热闹了起来。循声而去就被一道金光闪住了眼。先不说这人衣着何等华丽，就那身下的披金覆甲的白马都好似使用白玉雕琢的一般，若隐若现的飘金云纹在马蹄出勾勒出好似流火一般的图案。再看看马上人，穿金戴银生怕他人不知自己家世显赫，描金的衣料勾勒出因常年练武而微微隆起的手臂肌肉。一轻一重两把剑背在身后，在林中惊起了一片鸟雀。快马疾驰好似在赶着什么又看不清相貌，不过仍可分辨出马上人应是个青年男子。
“吁————！！”马头被嘞得高高扬起，青年翻身跃下马，在一处小竹楼出停下。男子汗也不抹，从包裹里掏出一封飘着淡淡桂香书信和一个小包裹，随之就朝小竹楼上晒小鱼干的紫衣五毒女子招了招手“小狮！许久不见！”
女子还没反应过来那金灿灿的人怎么来了五毒，正打算放下小鱼干接青年到竹楼上来。就只听见了“轰”的一声，似乎是窗户突然被撞开的声音。
“九洲！！！！”
小狮不禁失笑，纯咩接人的方式永都是那般热情。不用说被唤作九洲的青年男子正被一人一蟾蜍扑倒的地上。
叶九洲也不恼，起身后便掏出了包裹。果然是西湖养出来的人，温文尔雅的眉间带着几分笑意，依旧丝毫不失君子风雅。
小狮不紧不慢地将纯咩扶起，苗疆服饰上特有的银饰敲出了叮叮铃铃的声音，然后就是揪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九洲的脸颊道“什么小狮，论辈分你要叫我师姨！”
不错，这小狮是楚倾的第三个徒弟，万如斯的五毒小师妹。这叶久洲……自然就是万如斯的宝贝徒弟。有时候总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如果这时候楚倾在，她一定又会说“我们家就是这样，你怎么招！”
九洲起身挥了挥手中的东西，神情顿时严肃了下来“这回可不是来玩的，小狮纯咩，亦秋在吗？”
纯咩和小狮互相看了看，纯咩先答道“不巧，前些日子又出去了。”随之又是望着龙门的方向喃喃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楚倾前辈呢？”九洲脸色又稍凝重了些，看样子，楚倾也不在。
见九洲脸色不对，纯咩不由询问。九洲只是将书信交给了纯咩，亦秋啊亦秋，偏偏这时候你不在。纯咩拆开了信件，方才看了几眼便皱起了眉头。
小狮见两人脸色不好忙安慰道： “九洲放心亦秋很快就会回来的。”九洲手里的信件飘着淡金色，并绘着藏剑图腾。想必是亦秋家书。
九洲也点了点头，忽然就话锋一转：“我师父呢！”
“如斯和大戳前几日就离开成都往北去了，九洲要在五毒住几日吗？”
“不在啊……不了，我先回藏剑报个信，到时飞鸟快信传与你。待亦秋回来，再……告诉他”
叶久洲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快马加鞭地启程了，跨上马九洲便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
“不知几位近来可有见过一名藏剑打扮的女子？十七八的模样？”
“近来在这里见过的藏剑只有小师侄你了，怎么？”
“山庄一位到南疆游玩的小姐没了音讯，还是我的远房表亲，她爹爹听我要到南疆，便扯着我要我来问问。”九洲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又拍了拍。“叶九韶，若是有了音讯，还劳烦传达。”
“叶九韶……”纯咩重复了几遍名字，冲着马上的九洲摇了摇头。
烈日当空，树林阴翳将树叶上下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九月份的天少有地热了起来，树林中依旧是策马奔驰的男子，一样的日头下还有在冰天雪地缓缓而行的两人。
洛三千对着落满了纯阳雪的石碑又是一跪拜，背起了背上的芽白色包裹，一如纯阳静谧的颜色。说来自己也有两三个年头没有下山走走了。起身伸了个懒腰，脚印在下山的小路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子，说来这时候的纯阳，也下过几场小雪了。
看似平静繁华的长安城依旧是如多年前的模样，那时候自己下山，总会有个顶着高高翎羽的红色身影牵着马在长安城等他。然后一把搭上他的行李，说我来等你。一晃神，长安好像还是许多年前的长安，那人好像仍站在山脚下一把接住接住他的包裹。道我来等你。洛三千握了握腰间的坠子，这回换是自己等，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想来如斯他们也该从成都回来了，兴许还能碰上回来的小师弟兼半个徒弟。
几乎是在这所有的同时，一个人似乎被遗忘了一般。陆今人，来去无踪的陆今人。也许在成都，也许在纯阳。无人察觉的被遗忘一样消失了。
※※※
大雪初霁的昆仑，叁师弟和亦秋一路无话。饶是亦秋这样话多的人，遇上了叁师弟这种没事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的性子也难得安静了下来。说来自己与叁师弟不过是打过几个照面，连称呼也只是用“叁师弟”代称，虽说这样，但总归不能全江湖的人都是他师兄吧。若要扯上两个人的关系，约莫就是叁师弟救了自己一命，照顾了自己许多天。自己欠了他个大人情。（当然他不知道对方在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是怎么照顾他的）再牵强点就是……和他儿子玩的还不错？！叁师弟看起来也只比自己年长的几岁的模样……
想到这儿的亦秋不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亦秋忙把脸埋进大氅里，这一声笑似乎打破了之前行程的安静。
叁师弟闻声转过头来看亦秋，见亦秋整张脸都埋在了狐裘大氅里。亦秋一抬头正好撞上了叁师弟的眼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亦秋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皮皮爹，我总觉得，叫叁师弟不太顺口。”
叁师弟一愣，然后将头又转到前面去沉吟了一会儿。亦秋忽然意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眼前人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叁师弟没由他胡思乱想多久“我姓陆。”然后停顿了一下，又特意将头撇向了亦秋“比你大。”
亦秋的笑被冻在了嘴角 “我姓陆”“比你大”…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我叫你陆师兄？咦那这和叫叁师弟有什么区别？陆大哥？人家可是当爹的人了虽然不是他生的。陆大侠？这还不如叫陆师兄呢。亦秋一顿挣扎之下竟还是觉得“陆师兄”最顺口。
好似看透亦秋心思的叁师弟缓缓道：“若是想起了名字，第一个告诉你。”
亦秋不止为何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当晚他想起这件事情便摇了摇头。若他想起了自己名字，与自己非亲非故，要知道的也是族里的至亲之人。更和况到那时两人也许天各一方，第一个告诉自己，兴许只是说说罢了。
再后来。虽然他的确成了叁师弟失忆的这么多年里第一个知道的人。
出了昆仑长乐坊，周围的路边渐渐热了起来。叁师弟和亦秋褪了御寒的衣物，走走停停几日，看来是已经到了龙门荒漠边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9 章 霁雪初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