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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双娇VS双骄 ...

  •   在唐府花厅,心晖与郑念一起验证到了昭凛选择的明智。
      “我等是晋阳宫的人,奉端恭夫人之命前来。我家主子说了:玉能静心。最近皇上国事操劳,恐怕心情定是心浮气躁的。正好借花献佛,就作主将暖玉献给皇上了。这些是西域传入的布匹,虽不贵重但胜在稀有,就赐予唐家了。”岳隐的母亲只听到了端恭夫人四个字,却把晋阳宫三个字忽略了,以为是端恭夫人从中作梗,搅和了他们唐家与昭凛的婚事,当场就沉下脸来了。只是碍于礼数,不好当场发作,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不知慕容家敬献的宝刀,主子们怎么说?”
      这话说得,别说是心晖了,连一向稳重冷静的郑念也大为不满了。这唐家也管得太宽了吧。“皇上乃真龙天子,自然是龙气鼎盛,奸邪近不了身,完全不需要剑去诛邪。”唐老夫人被郑念一堵,气得丢下一个“赏”就拂袖而去。
      总管大丫头于是给了心晖一个荷包:“有劳姑娘大老远来这一趟,这是我们主子赏姑娘的。”心晖闻言,脸立刻黑了。就是娴贵妃也不曾用如此居高临下的态度同她这样说话!心晖爱财却取之有道,如今被人这么羞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作为昭凛的近身侍婢亲自来回礼代表的就是昭凛本人。如今,唐家竟然让一个总管大丫头给一个荷包打赏就了事。简直岂有此理。“不敢当,倒是我刚等候时在你贵府这里用了一杯茶,多谢款待了。如此客套有礼,实在是调教有方,我家主子知道了必定赞赏有加,这是我先代我们主子赏你们的。”说完丢了个眼色给郑念,郑念心领神会也递了一个荷包给那个总管大丫头。那总管大丫头顿时瞠目结舌,直到心晖与郑念带人离开连背影都看不见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当昭凛的婚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下来之后,后宫里开始传起了一些奇怪的流言。可是,不知道是完全没有人打算去控制弹压,还是有心无力,力不从心。总之三天不到,流言就成为了后宫那些无所事事的妃嫔品茶赏花时候的话题了。有些人说得还含蓄和客气,偏偏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却看热闹不嫌事大。
      “什么镇国长公主?我当是什么新鲜的人物。不过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就这样一个女儿,莫说是生在皇女不愁嫁的皇家,就算是寻常老百姓家也要被笑话作是嫁不出去的老小姐了。若是我这么老大不小了还不嫁,早就被我娘拿扫帚赶出去了。什么游历,依我说啊,是变相放逐罢了。”说话的是梁才人,自恃傍上了皇后这个大靠山,以为靠着大树好遮荫,更因为看出皇后对昭凛心存不喜,所以大有要为主人出口恶气的气概,于是说话全无忌讳。
      甄嬛听见这话微微抬眼,蓦地又低下去了,只当作没听见。她本不想来这种名为赏花实则说人是非的聚会。但是无奈,自从被连宠七天之后,显凌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翻她的牌子了。今天又是十五了,显凌想必是去凤仪宫的。对显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她,已经忍不住了。上次有个从宫女升上来成为娘子的妃嫔,就是因为想在御花园“偶遇”显凌,刚好撞上显凌心情不好,结果戏演砸了,直接被降位为最末等的更衣。所以甄嬛可不想重蹈覆辙,想着要是借着应邀赏花能来御花园“巧遇”显凌的话就好了,毕竟法不责众。
      冯若昭虽说得了上回教训后有所警惕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话也没个遮掩: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太后与皇上太娇纵公主殿下了。但太后娘娘愿意这么疼着,旁人看不过又能如何。说起来,你还没见过长公主吧?”
      梁才人答道:“没见过。”正六品贵人以下的小主是没有资格日日去向皇后请安的,是以梁才人那日并没能见到昭凛。冯若昭叹道:“那可真是个美人胚子,肌肤如脂,双瞳剪水,用回眸一笑百媚丛生来形容也委屈了她。这般娇媚的人,偏有一副倔脾气,微微显露三分英气,这样的女子,若我是男的,也得喜欢。”
      梁才人在众多初入宫闱的中选秀女中本就属于容貌出众的,听冯若昭这么夸赞,心下不服:“按年纪算起来,也不小了吧,大概年过三十了吧。寂寞孤单,更加加快美人迟暮,生的再好看也没用。”
      “是啊!本宫的三皇妹这样的萤烛之光怎敢与你们这样年华正茂的后宫佳丽日月争辉啊!”说话的是显凌的长姐——乐安长帝姬。乐安与昭凛的姐妹情并非是深厚的,相反,应该说是不太好的。但是就算是给昭凛难堪,也是她这个长姐专有的“特权”。一群给她弟弟铺床暖被的女人,敢这样议论堂堂的公主,这让同样身为皇女的乐安感到气不打一处来。昭凛比她尚且年幼四岁,都被讥讽为美人迟暮,可想而知这些长舌妇在她这个长帝姬背后会把她品头论足成什么样子了。
      “梁姐姐向来有口无心的。不过玩笑话罢了,长帝姬请息怒。望请长帝姬大人有大量,宽恕了臣妾等的轻浮。皇上日理万机,若是龙颜因此而震怒,岂不是让皇上既要忧心国事又要烦心家事。况且,即便今日圣驾未惊,若是此事小事化大,只怕一传十十传百,怕也会坏了长公主的名声。望长帝姬三思。”梁才人向来色厉内荏,根本不能指望。甄嬛眼看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不得已只能出来说几句。
      “玩笑话?小事?可本宫却听说,还有更加不堪入耳的议论呢。说本宫的三皇妹迟迟未能出嫁是因为未婚先孕坏了名声,还说她的养子就是证据。看来不是本宫小事化大,而是有人想大事化了吧。”乐安今日进宫来给太后朱成碧送些手抄的佛经。她是先帝淑妃养大的,与朱成碧虽没有直接冲突过。但也没交好过。所以乐安根本不想在朱成碧身上破费,但是孝心又不能不尽,用手抄的佛经来表达心意,对于潜心礼佛的太后,是再合适不过的礼物了。
      “不平则鸣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防人之口甚于防川!望请长帝姬能从轻发落。”甄嬛眼看乐安得理不饶人,非得要抓住这个把柄大做文章,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话里话外带上了有人其身不正怨不得别人看不惯出声声讨的意思。
      乐安自是听明白了,她冷笑了一声:“她是金枝玉叶,既然做了就不怕人说。所以在我看来,她能做你们当然能说,但是你们能说,你们能承担说的后果吗?你们能付得起说的代价吗?”
      说完乐安踱到了梁才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梁才人,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你以为你只是在与长公主为敌吗?你以为你只是在说长公主的不是吗?你也不想想,长公主再怎么样都是皇家的公主,你抹黑她的声誉,只是长公主一个人的事情吗?莫说长公主和皇上关系匪浅,就算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如同陌路之交而已,你这般四处散播长公主的流言蜚语,你让皇家的声誉脸面如何自处?”
      梁才人闻言,身子一软,不由自主地差点趴下了,只能用手撑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脸上一片惨白。乐安见状,嗤之以鼻:外强中干的废物,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吓成这副鬼样子。她也没了和她纠缠的耐心。反正,现在有比她折腾起来更有意思的对象。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甄嬛:“你是何许人也啊?”甄嬛低眉顺眼然而却镇定自若地回答道:“臣妾贱名甄嬛。”
      哼,你还知道自己贱。乐安心里说道,面上却顾及自己的身份,半分不露,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你就是甄嬛啊!本宫知道你,拥有绝世容貌与过人才情的“女中诸葛”嘛。你的美名可以说是威震遐迩,如雷贯耳啊!不过我倒是觉得,人们常常想用发现别人的缺点来表现自己,但他们用这种方式表明的只是他们的无能。一个人越聪明、越善良,他看到别人身上的美德越多;而人越愚蠢、越恶毒,他看到别人身上缺点也越多。能给别人台阶自己也有台阶,能给别人面子,自己越有面子。”乐安终于有机会仔细看清楚了甄嬛的样子。实在不能不承认一句:女人天生是妒忌类生物,甄嬛的眉目如画,姿容秀美是不需要多说的,但是这是令同性讨厌的美貌。乐安也漂亮,甚至更加国色天香。这才糟糕,她是用美艳绝伦去形容的美女,她这样的人一定看不惯甄嬛那种表面唯唯诺诺实则寸步不让的“弱者”样子。
      更何况,甄嬛和乐安之间还有间隙。准确来讲,应该说是甄嬛的父亲甄远道与乐安有间隙。那时候,吏部侍郎有了出缺。乐安本来就已经为他的驸马魏晓衡看中了这个出缺,不料,最后却是被甄远道捷足先登了。乐安长帝姬贵为先帝的掌上明珠,从来都是只有她夺人所好,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虽然魏晓衡最后凭借自己的本事,当上了皇室禁军的统领。但是连乐安长帝姬志在必得的东西都敢横刀夺爱的甄家,则被乐安彻底记恨上了。
      “长帝姬贤德仁善,蕙质兰心,高贵慈心,绝非臣妾这等蒲柳之姿的庸脂俗粉可比。臣妾自愧不如!”甄嬛怎会听不出乐安的讥讽和贬斥,只是不如人位高名尊,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
      “心存不轨的人,才总把善良单纯挂嘴上。真正善良的人,总希望自己是邪恶的小妖怪。弱小的人,才喜欢去跟人争辩是非对错。强大的人,根本不在乎人家说什么。身处是非圈的人,脑子不好的人该死,心肠不好的人更该死,而最最该死的是脑子和心肠都不好的人!”乐安怎会不知甄嬛口服心不服,口是心非地在苦忍。说不定甄嬛心里现在怎样戳她的小人呢。不过她不在乎,得势不饶人是乐安的习惯,这种机会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白白放过轻轻带过可是暴殄天物,会天诛地灭的。
      御花园的这一幕自有人报给宜修听了,不过今天这一天吃亏的不只是甄嬛,连柔则也吃了哑巴亏。不得不说,得罪了显凌的姐姐,哪怕是后宫里最尊贵最得宠的人,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被人当做消遣的话柄,作为当事人的昭凛怎能装聋作哑呢。这边皇后在凤仪宫对梁才人和冯若昭这两个始作俑者兴师问罪,那边昭凛就杀到了。昭凛也不和低微的小仪才人一般见识,直接找柔则说话。
      可是,虽说柔则治宫不严确实不妥,可是听听昭凛是如何说的?那时一点余地都不留了。一进门就对柔则给了下马威:“素闻皇后娘娘性格柔和而温顺,对下人宽厚,德泽后宫。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凡事都要有个度,否则就过犹不及了。皇后乃六宫之首,统帅六宫是个辛苦活,若皇后娘娘不堪重任,就不妨退位让贤吧。”
      柔则本来见昭凛脸色如常,以为她是顾忌着她这个皇后在场不敢随便发作。不想,昭凛第一句话还夸她来着,第二句话就变味了,第三句话直接就对着她的脸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莫说是皇上了,就算是对她日益严厉的太后,也不曾对她有半句重话。昭凛最后一句话,就好像当头给了她一闷棍,让她不由得觉得有点天旋地转,眼前有那么一瞬间被一片黑暗给罩住。一个不防,整个人差点向前踉跄了一步。
      而柔则以外的那些随侍一边的妃嫔小主们也闻言色变。竟敢如此理所当然地让一国之母不妨退位让贤的长公主是何等的不可思议,这样的放纵肆意,大概除却皇上,连太后也不敢轻易当众说出口的吧。众人现在才悟到,这位长公主不是不敢或无力惩治风言风语之人,而是不屑罢了。人家是在这里等着,积少成多,等着给皇后套一个管治不善的名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冲着皇后去的。
      看来还是年轻啊,同样是找后妃的晦气,乐安做得就比昭凛也知道分寸。更何况,若是乐安的话,绝不会选在十五这一天给柔则难堪。因为当晚柔则就能有机会见到显凌,当天的事情当天吐苦水,柔则再掉几滴眼泪,显凌就会站到柔则那边去。不过,想必显凌也只会对柔则的疏忽略过不提,再软语温存地安慰柔则几句,还不至于因此去找昭凛为柔则讨回一个公道。
      倒是唐婉清让宜修费心一些了。唐婉清找人放出对昭凛声名有损的流言,不只是想让慕容家知难而退,好让自己的兄弟可以不战而胜。唐婉清自从见识了昭凛与显凌的姐弟情谊之后,便萌生了从柔则那里抱回女儿的主意。同三年前传出皇后欺君那一流言一样如出一辙的手法,虽然这次流言的矛头指向的不再是皇后柔则而是镇国长公主,但唐婉清的目标却依旧是柔则。看来唐婉清对皇后宝座的执念不是一般的深啊,柔则抱走唐婉清的女儿更是加深了唐婉清对柔则占据皇后宝座的这种怨念。宜修暗叹,这下连昭凛这位堂堂的镇国长公主也难免要被利用了。金枝玉叶终究是金枝玉叶,终究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就算历练出来了,对于女子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始终还是无法看透。
      可是回头想想,宜修也不得不佩服唐婉清,这个女子年轻归年轻,手段却老辣。柔则身为皇后,在她治下的后宫却流出如此诋毁镇国长公主名节声誉的谣言。毫无疑问皇后是失职的,只要再拱一拱火,那么皇后能力有限,无法身兼管理六宫事宜的皇后与照顾帝姬的养母两职的印象就刻在显凌脑海里了。再操作一番,或让显凌卸了柔则的宫权,或让显凌命柔则归还帝姬予生母,也并非不可能。还好自己早早地推了柔则请求自己去协理六宫的意向,否则难保柔则不会把自己推出来当替罪羊。如若当日一时糊涂傻乎乎地应承了柔则令自己去协理六宫的请求,这回还不知得如何手忙脚乱呢。固然自己不会像柔则这般失职,但一番头痛心烦是在所难免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双娇VS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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