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史传》苦涩的蜂蜜

16、鬼鬼鬼

　　自从余更衣指使宫女花穗、太监小印子在甄嬛药中下毒却被甄嬛人赃并获加捅破冒充欺骗之事而被赐死后，甄嬛因初染血腥，心有不安。她惴惴不安地抓着槿汐不放，询问自己是否过于心狠手辣了，希望能从槿汐这里寻求谅解、宽恕和救赎。
　　槿汐早在宫里浸淫多年，在宫里一个宫人的死，就如同一只蚂蚁被踩死了一样，完全不足为题。但凡是能得皇帝隆宠的人，不管那人无辜还是该死，几乎所有的其他人都会想要这个人死。宫里容不得一丝疏忽，也容不得一丝慈悲，不想被人当做蚂蚁踩死，就要先踩死别人。
　　所以槿汐告诉甄嬛：我不犯人，人未必不犯我。有时候不需要做错什么，对于某些人来讲，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就是罪该万死。若不对别人狠心，只怕别人会对自己更狠心。
　　大多数人畏惧杀人并非出于敬畏生命，而只是畏惧杀孽和死后下地狱——不管是畏惧罪加于身还是梦魇的纠缠；但是只要找到某个自我开脱的理由——比如说小则“为了自保”大则“为救天下苍生”，诸如此类的理由，就慢慢可以心安理得了。
　　可是，心安理得了，未必能灵魂得安，杀了人做了孽之后，若不是心智被磨练得足够坚韧，是决不能够睡得安宁的。所以，年纪轻阅历浅的甄嬛梦魇了，胆怯心虚之余，甄嬛除了对不存在的鬼魂和幻想色厉内荏地大呼小叫之外，根本无以逞强。
　　在槿汐的伴寝下，甄嬛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了，慢慢地回想起余莺儿临死前的咒骂。忽然灵机一闪，何不将计就计？
　　于是，宫女死不瞑目夜夜搅扰棠梨的流言开始传到了整个后宫的每个犄角旮旯。显凌不忍爱妃甄婉仪受此无妄之灾，更是为了坐镇棠梨吓退鬼魂而夜夜留宿棠梨相伴，果然，甄嬛的梦魇逐渐好了起来。一时之间，后宫因鬼魂之说人心惶惶，又对显凌夜夜留宿棠梨拈酸吃醋。无奈，谁让自己没有被余氏害过，又不是显凌心尖的人，只能躲在被窝里独自咬牙兼哆嗦。
　　可惜，后宫并非只住着无知妇孺。昱泽早已知晓子不语怪力乱神，连子那种不管遇上什么都要发表一番看法的人都不曰的东西，可见有多无稽？昱泠则自小跟随昭凛见惯世面，知道所谓的鬼神之说只是神棍妖道用于骗钱敛财的由头，自是嗤之以鼻。昱瀚更是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好奇心旺盛之际，他才不怕鬼神呢，甚至还巴不得能有机会看一看，看看鬼神和凡人有什么区别，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四只眼睛八只耳朵？
　　所以，三人在书房上课之余，时常相约一同去抓鬼斗鬼。终于在一连七天的埋伏跟踪之后，发现原来始作俑者是棠梨院的小连子。这下水落石出了，怪不得谣言传得这么快这么真实，原来是有人在贼喊捉贼。于是三人三个小脑袋凑成一圈，七嘴八舌地商议后，制定了一个作战方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棠梨院总是不分昼夜地出现了灵异现象。不管是小太监还是小宫女，都遭遇了被突然从背后‘砰铿’一下打昏的情形，有好几次，几个小太监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被摆成各种各样难堪的姿态，又或者把晕过去的宫女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扒光。更诡异的是，棠梨院的那些宫女太监们都知道，那幽灵全都只瞄准些爱欺负人的阴险家伙下手，一时之间，幽灵显灵惩奸罚恶的谣言异军突起了。
　　棠梨院闹鬼本是甄嬛编造出的鬼话，不料，近几日竟然有弄假成真的趋势，而且那些被鬼捉弄过的太监宫女的丑态都被那些眼红甄嬛受宠的莺莺燕燕添油加醋地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棠梨院成了后宫妃嫔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更无奈的是，如此失态如此难看的事情，甄嬛压根不敢跟显凌说，只暗暗祈求上苍别让那些妃嫔把这些事情捅到显凌那儿去。否则御下无能的印象大概能让显凌对她倒尽了胃口。于是，为了不让显凌来棠梨院无意撞上不堪入目的情景，甄嬛故作贤惠识大体地劝显凌多回皇后那里住住。
　　槿汐在甄嬛惊怒交加的命令下，亲自排查审问，甚至严厉要求棠梨院的护卫加强加严巡逻和检查。可惜，护卫们也没什么干劲。如果是什么偷盗之类的事情还可以下点功夫。这幽灵之事，可不好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所以，那些曾经事发的地方，反而能避开就避开，有时候巡视各处的时候都埋首看地面避免与某些东西打个照面，心里只顾默念“南无阿弥陀佛”。所以，一切都无济于事。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有虎虎虎的感觉啊？说笑的，这章算是轻松小剧场吧。今天是热爱国家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的人最不愿意人提及的日子啊，不过作为人类，作为一个有人性还知道以人为本的人类，今天这个日子还是不要刻意去忘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