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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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喝酒，多伤身体，你们就不劝劝他？”姗姗在包房外面急的直跺脚，数落着赤木和猴子。
赤木低下头，猴子努力挤出个笑脸，“姗姗，我们有劝他，可他不听，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呀。”
“你们不去，我去！”
姗姗说完，推门进了包间。昏暗的包间里弥漫着呛人的酒气，姗姗微微皱眉，抬脚便踢倒一个酒瓶，她眯起眼，才看到地上、桌上都摆满了空瓶子。
“耗子哥！”她调整声音，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充满了风尘气，“怎么喝了这么多呀？”
耗子耸拉着眼睛没理她，仍旧躺在沙发上喝着，酒顺着嘴角流下来，弄脏了头发。
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姗姗上前跪在沙发前，用袖口为耗子擦去酒渍。双手捧起他的脸，与他对视。
“怎么了？”
耗子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回望她。“没事。”他一边那样说，一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抱进怀里。
姗姗微惊，小心靠进耗子怀里，头枕在他肩上。“别喝了。”
“嗯。”耗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将酒瓶随手扔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耗子哥……”
“别说话！”耗子粗声粗气地说，“安静点儿！”他紧了紧抱着姗姗的手，另一只手粗暴的摸着她的脸。
姗姗因为这样的动作皱眉，脸被耗子揉的生疼，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虽然耗子正粗暴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姗姗心里却有些欣喜，因为只有这样的时刻，她才能躺在他怀中，感受他略高的体温，感受他的情绪。
“你说你想要什么？”耗子闷声问。
姗姗张张嘴，想说什么，被耗子一把捂住。
“我知道，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是我……可你也不该作践自己。他结婚了，你不知道？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就算跟我没关系，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一点儿？……”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最终住了口。
“耗子哥？”姗姗轻声唤他，没有回应。
搭在她身上的手松开了，紧抓着她耳垂的手也无力的垂在一旁。姗姗爬起来，耗子已经因为醉酒陷入沉睡。浓密的眉毛皱成一团，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子略微泛红，嘴唇紧抿着，似乎有话没有说完般不甘心。姗姗抬手拂过他的额头，在眉心处停留了一会儿，又滑向眼角——用手描摹着他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翘。
她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被拉扯进包间——也是这间包间——那是她第一次接客，傻子一样站在众多人中间，如同待宰的羔羊。耗子就坐在门边，嘴里叼着抽了大半的烟头，嘴角向下，看起来很不开心。
有谁点了她，贵妈妈殷切地将她推给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身上满是酒气。她嫌恶的皱眉，却无力抵抗。男人肮脏肥厚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揉搓，满是油光喷着酒气的嘴对着她的脸就亲了过来。她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等着彻底失去最后的尊严。
“他娘的，这个女人，老子要了！”男人的声音透着寒气。
她睁开眼，正对上一脸阴沉的耗子，他推开胖男人，将她抱进怀里。
胖男人骂咧了两句，又叫来贵妈妈，找了别人。
姗姗在耗子怀里正襟危坐，不知他想做些什么。耗子什么都没有做，他只让她斟酒，一杯又一杯，像足了贪酒的酒鬼。
那一晚，他不知喝了多少杯，就看着酒瓶空了一个又一个。姗姗安稳地坐在他怀里，没有一句话，只有衣领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那味道很淡，盖过了呛人的酒气。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们一行人才张罗着离开，每人都由女人搀扶着，耗子也不例外。姗姗架着他，感到高大的他轻的几乎没什么重量。耗子揽着她的肩，径直进了酒吧斜对面的宾馆。
她坐在床边忐忑不安，不停用手平整着过短的裙摆，企图遮住裸露在外的大腿。耗子瘫坐在沙发上，手胡乱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自顾自抽起来，无视她的紧张。
“你，去洗个澡。”他那样命令。
姗姗听话的配合，除了配合她别无他法。
她回来的时候，耗子几乎睡着了。燃着的烟头在他裤腿上烫了个洞，烫到了肉。他骂了一句，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抬头对上姗姗害怕的双眼，“出来多久了？”
“第一次。”姗姗低着头，盯着脚尖。
“叫什么名字？”
“姗姗。”
他注视着她低垂的眼角，指着床说，“睡吧。”
就这样，姗姗直挺挺在床上躺了一整夜，不敢回头，不敢出声。耗子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抽了一夜的烟，直到天亮。
阳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洒进房间，洒在终于熬不住睡着的姗姗脸上，像个调皮的小孩儿，拨弄她散乱的刘海。
耗子洗了把脸，出来盯着她安静的脸好一会儿，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悄声放在她手边。
“对不起。”他说的很轻，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匆忙离开。
退出包间，只有猴子还守在门口，他靠在墙上，头耸拉着，看起来很是疲惫。见姗姗出来，他立马来了精神，凑上前来一脸关切，“怎么样？”
“睡着了。”姗姗叹了口气，“没什么事就让他在这儿睡吧。”
“哎。”猴子应道，“你也去休息吧，很晚了，我守着他，你就放心吧。”他偷偷瞥她，等她答复。
“嗯。”她转身，忽又停下，“辛苦你了。”她对他笑笑，不舍的看了一眼包间，快步走开。明天一早，她还要工作，没有精神，贵妈妈不知又要如何罚她。
“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之我不会同意的！”
“不过是出趟差，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这不是出差的问题，问题是你去哪儿。”
“朱倩，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木头横眉，“为什么我在公司做一点点事情，你都要百般阻挠？”
“我没有阻挠。”朱倩压着火。
“没有阻挠，为什么苏慕云让我做销售总经理的时候，你要反对？没有阻挠，现在为什么不同意我去东南亚出差？”木头吼着，“你明明知道这些机会对我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才不同意。”朱倩口气软下来，“你怎么就不肯听我一句？”
“听你的？就这么白白放弃到手的机会？”木头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机会有的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接手东南亚？那边的生意一直惨淡，你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夸了海口，结果是什么？苏总是个不讲情面的人，即便再欣赏你，你做不好，他也一样会开除你。到那个时候，你至今的努力才真是白费了。”朱倩深吸了口气，“我就求你，别去东南亚，别接这笔烂摊子。”
“不可能！”木头抬脚踢倒行李箱，“东南亚公司一团乱麻，现在苏慕云让我去，等于是让我接手整个东南亚的生意。你现在让我放弃？”
“不是放弃。”朱倩眨眼，似乎在想应该怎么说，“东南亚你并不了解，不清楚情况，那边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如果能做好，之前的人早做好了，何必……”
“那是因为我有他们没有的能力。”木头阴沉着脸，“朱倩，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我告诉你，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更改。我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去菲律宾的机票，这一趟我一定要走！”说完打算离开。
“弘文！”朱倩叫住他，“难道我会害你吗？你想想夕子的事情，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现在又……”
木头弯下腰注视着她，眼角抖动，“夕子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他的目光扫过朱倩的钻石项链，“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伸手抓起她的项链，“你原来不是有个花一样的项链吗？很久都没见你戴了。”
听了木头的话，朱倩整个人僵硬起来。“丢了。”她咽了口吐沫说。
“丢了，吗？”木头眯了眯眼睛，放开手，“明天八点的飞机，把我衣服收拾一下。”
朱倩张嘴，想再劝说，又在木头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知道了。”
时夜，夕子的电话响个不停，她睁开眼，努力忽略翟明闹人的鼾声——等明天拿到了钱，一定要将他赶出去，说什么也不再让他待着这里——她这样想着，拿起电话，上面显示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喂？”
“夕子吗？我是姗姗。”
“姗姗？”夕子有些茫然，没想到会接到她的电话。
“嗯。我们见过，在‘FOX’。”她彬彬有礼。“抱歉这么晚打给你。有时间吗？能不能来酒吧陪我喝一杯？”
夕子坐起身，猜想莫不是耗子他们已经发现翟明在自己这里了吧。
她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姗姗轻笑，“是我突然打电话给你，吓着你了吧？这么晚打给你实在是抱歉。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瞥了翟明一眼，他正睡的欢。夕子起身拿了件外套，“等我一会儿，马上到。”
门轻轻被带上，翟明坐起来，用残缺的左手摸着下巴，转动双眼想了一会儿，跟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