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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肆.思君朝与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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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莲花台,接连发生的许多事都让谢之妍心神不宁。
“万事。。都要心狠?”
这夜,她反复思量着姜御丞的话,难以入睡,于是索性起身去池塘边吹风。忽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好像是。。。语融?她这么晚出来干什么?”
谢之妍一直觉得语融行为古怪,从湖中救起她那次就好似太过巧合,偶遇柳卿书的事就更加令人生疑。
“不如跟去看看。”谢之妍心中有了主意。
跟至一处偏殿,谢之妍看到郁语融与两个宫女会面。
“那不是太后身边的疏影和清浅吗?他们有联系?”谢之妍暗自道。
她又靠近了些,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怎么样,找到了吗?”清浅问。
“没有,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语融答道。
“你可真没用!潜伏在谢之妍身边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你让辛苦把你塞进宫来的太后娘娘情何以堪?”疏影斥责道。
“她现在已经和她的好姐妹陆小寒之间生了嫌隙,我想,她有什么知心话会找我说的。我一定尽快查清,请太后再宽限些日子。”语融慌忙说。
“郁语融你果然居心不良!”谢之妍在心中暗骂。
见谢之妍在房间门口等她,郁语融吓了一跳。
“咦?阿夏姐姐。。。”郁语融故作镇定。
“还叫我阿夏么?恐怕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吧?我都看到了,太后要我手上的什么东西?”
“阿夏姐姐平日对我很好,我只能告诉你,谢家本来就是太后娘娘的人,日后的路该怎么走,姐姐要好好想想。若要知道更多,姐姐不如直接去问侯爷。”
“太后的人。。。那么那个方升宴?”谢之妍感到有些后怕,原来自己竟在那么多人的监视下生活了这许些年。
“我的主上是方槐,是太后将我派到你身边的。至于少爷。。恐怕也是装出样子有意接近你的。”
“果然。。。”谢之妍捏紧了拳头。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连七日,姜御丞都未曾来过莲花台。谢之妍满腹的疑惑无人可解,实在等不及,便跑去寿宁殿,期望能在那里寻着他。
“嗯?”行至寿宁殿的僻静处,谢之妍好像听到有男女亲热之声。
“秽乱后宫,谁这么大胆?!”谢之妍心中疑惑,快步走上前去凑近一看,顿时心口像被锥子扎了一样刺痛:是姜御丞与疏影!
“侯爷,什么时候把奴婢接去府里呢?”疏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倒在姜御丞怀里。
“快了。。。什么人!?”姜御丞不是愧军旅出身,很快察觉到树丛后有人,厉声问道。
谢之妍吓得地慌忙从树丛中滚出,跪倒在地。
“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小贱人!”疏影结结实实地甩了谢之妍一个耳光。
“疏影姑娘,你与侯爷在此。。。本就是你的不是”谢之妍很委屈,几乎忍不住泪。
“还敢顶嘴!我可是太后宫里的掌事宫女,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莲花台贱婢。就算是今日把你直接仗毙,太后也不会多问一句。”疏影骂道,又抬起手。
“算了,你去吧”姜御丞甩甩手,示意疏影离开。
“是,侯爷。”疏影不甘心地走开了。
姜御丞走到谢之妍身边,冷冷地问:“委屈么?”
谢之妍哽咽得答不上话。
“人越往上爬越不会感到委屈。本侯十五岁从军,爬了二十多年。前半生就如路边野草,任人践踏。痛苦磨难尽数吞下。野草?野草也能疯长。待来日磨牙吮血,就轮到你践踏别人了。”姜御丞说话时并不看谢之妍,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奴婢记下了。”
他走后,谢之妍继续跪着将他的话想了很久才起身回莲花台。
回去的路上,竟又遇见方升宴。
“妍妹妹!妍妹妹你看这边景色甚好,不如你我。。”方升宴说着便来揽她的肩头。
谢之妍本就心情不爽,再回想起几日前语融跟她说过的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谢之妍一把推开他,厉声道:“方升宴,你够了!别再装了!”
“妍妹妹,你说什么?”方升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都想起来了!什么抱着你要嫁给你,什么荡秋千,什么定亲,都是你编出来的吧!”谢之妍顺了顺气,继续道:“方升宴你从小抓我辫子!踢我屁股!还把我从秋千上推下来!我想了三天,终于想起来了,小时候我们一见面就打架!”
“呵呵,活该!还不是因为你小时候傻呵呵跟头猪似的!”方升宴收起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眼神变得傲慢而懒散。
“呸,你才是猪!你小时候还叫我丑丫头!”
“你自己照照镜子,你不丑谁丑!”
“镜子甩你脸上!你才丑!”
“要不是为了讨好你,鬼才要和你这种丑丫头讲话!本少爷每次妍妹妹、妍妹妹的,叫得我自己都要吐了!”
“真是为难你啊,方哥哥!不过用你来设相思局,侯爷还真是太高看你了!”
“呸!”
“哼!”谢之妍转身回莲花台,懒得再看他一眼。
第二日。
“侯。。侯爷”谢之妍没想到姜御丞会在这个时候来莲花台。
“功夫练得怎样?”他面色如常,好像昨日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请侯爷赐教!”
谢之妍捡起一根树枝向他刺去,他轻松躲开,伸手反剪谢之妍右臂,左脚扰她下盘,谢之妍便顺势一倒,正跌入他怀中。
“侯爷。。我。。”谢之妍两颊绯红。
“本侯不缺女人,你这样的黄毛丫头,呵呵。。。”姜御丞勾起嘴角。
“侯爷恕罪。”谢之妍赶忙跳开,但心中有些不甘。
他笑道:“有进步,那日的事就算了吧”
“谢侯爷。”
谢之妍想,自小便有人要取她性命,太后和皇上又都派人监视,想必是自己身上的东西至关重要,让几方势力都争相抢夺。与其一直处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不如投靠一方,寻求庇护。侯爷是太后的弟弟,又有赫赫战功,权势之大无人能比。若有他作为依靠,不仅可保自己性命无虞,还可平反当年谢氏一族的冤情。想到这里,谢之妍已然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我知道郁语融是侯爷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侯爷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想要什么?这个你现在还不必知道,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谢家的仇人是谁。”姜御丞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是谁?”终于能够探知真相,谢之妍既兴奋又紧张。
“袁挺。”
“竟是袁家!”谢之妍惊道。
“当年袁挺一纸密奏,揭发了谢公权通敌卖国的证据。想必先皇驾崩后,袁家也做贼心虚地来暗杀过你吧?”
“原来那些黑衣人是袁家派来的!袁家与我谢家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如此赶尽杀绝?”
“朝政纷争,总有冲突。”姜御丞俯下身,凑到谢之妍耳边。“谢之妍,你恨吗?你一定恨吧,谢公权可是当年翻云覆雨的人物,若谢家未被抄斩,现在应是当朝第一世家。凭谢家的身份地位,你嫁入皇族指日可待,当今的皇后哪轮得到祝氏?呵呵,可惜,现今你却为奴为婢,在这狭小的莲花台叩拜本侯。离谢氏一族灭亡已有九年了罢,你冬日浣衣时可有痛恨?你在宫中行走时可有不甘?”
“奴婢。。不知道。。奴婢从未想过若谢家未被抄斩会是怎样。”谢之妍虽口上这样说,但心中又岂会真无怨恨?
“不知道?呵呵。等各方势力相互争夺,等袁家卷土重来,你将陷入无尽的危机之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罢他便离开了。
“袁家。。。。我当然恨。。。”谢之妍兀自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