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如月清照人》绘紫乃河

4、第三章 打猎

　　众人牵着马在树林中穿行，看见一只梅花鹿在灌木丛中吃草，身体时隐时现。正在众人愕然之时，秦书举弓搭箭，白光一闪，箭矢射向众人目光的聚集处。箭去如风，眼看就要射中，突然又一支箭飞出，擦着前一支箭的白色箭羽，钉向一旁的栎树树干，箭翎还在兀自颤动。起初的箭矢失了准头，飞进梅花鹿隐身的灌木丛中。梅花鹿受到惊吓，立刻窜得没影了。
　　众人震惊地回头搜寻这两支箭的主人，看看秦书，又看看杜心月，顿时明白了一些事，目光都聚焦在杜心月身上。杜心月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自觉这事做得失了仗义，却又不甘心让秦书博得头彩，强辩道：“明明是我先看到那只鹿的，只是拿弓没你快，结果被你抢了先。”
　　秦书谦和地笑了笑，正欲开口，一旁摇着扇子的申君实悠然道，“口说无凭，梅花鹿已经跑了，谁先逮到才算谁的。”梅花鹿被擦身而过的箭矢蹭上了皮，应该很好认。
　　杜心月看着杜晋元，不敢擅作主张地答应。杜晋元皱着的眉头接收到女儿热切的目光，皱得越深了，犹豫了一下才说：“赵扬，你跟着少爷，千万看好他。”赵扬是杜府管家的儿子，比心月大三四岁，为人老实沉稳，杜晋元对他很是器重。赵扬唯唯答应。
　　杜心月撅嘴想说什么，被杜晋元警告的眼神一扫，所有的怨气立刻被熨服帖了，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法外开恩了，今天纵马狂奔的事情要是被娘知道了，肯定耳根几天不得安宁。

　　杜心月和赵扬在树林里乱窜，完全是毫无章法，两人都没有打猎的经验。杜心月满心以为以她现在的骑射功夫，打猎全不在话下。可是射箭跟在马上射箭全不是一回事。她的箭术可是得高人指教，百步穿杨都没问题，可是要在奔跑着的马上射箭却没有怎么训练过。两人奔了一路，看到的猎物不少，却一个都没能逮住，此时的箭矢不再是武器，反而成了通风报信的工具，一路将没有被马蹄声响惊走的猎物全吓跑了。
　　赵扬毕竟年轻，心里老大不乐意，好不容易出来打猎一次，竟然遇到这种情况。他马上功夫可以，可是箭术只有比心月更烂，“小姐，咱们下去走吧，我可以徒手抓猎物。”
　　杜心月犹豫了一会，“好吧。”
　　赵扬下了马，杜心月并不急于下去。见赵扬站稳脚跟，她指着赵扬左前方十尺远的灌木丛，刻意压低声音说：“你看那灌木丛里面是什么，我刚看那里的灌木丛猛一阵摇晃，肯定是个大家伙。”
　　赵扬信以为真，悄悄走过去查探，一直到警惕地翻开灌木仍没看见什么活物，突然听见身后马蹄声响，转身看见杜心月离开的背影，立刻明白过来，赶紧骑马赶了上去。
　　杜心月骑着马在林中一阵狂奔，刚开始开能听见身后的追赶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风中。杜心月正为自己甩了赵扬得意地环顾四周，束缚彻底解脱了，只是，她看了看周围都是杂乱的野草、灌木和大树，毫无方向可辨，她刚刚开放的心又缩紧了，她貌似迷路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碧空万里，几缕白云闲散地点缀其中，太阳正高高悬挂在她的左上方。她慢慢骑着马伸手比划着东南西北，一只棕色的梅花鹿从她的斜前方窜过，她立刻丢了方向，骑着马跟了上去——她依稀看见，梅花鹿右颈有擦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