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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云浮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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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让老爷知道你来银城是为了去云浮馆卖艺非打死你不可。”说话的男子身高莫约八尺,他一身墨绿色素衣,腰间佩着一柄蓝色的剑。剑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让人觉得捉摸不透。
“亦尧,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凭你一身本事,璅国有你一席之地。”南风寒挣脱牵着他手的苏亦尧,正欲向前走却又被苏亦尧拉了回来。
他们俩拉拉扯扯倒是引来一些路人注意,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是看着南风寒,然后感叹道:“可惜是个瞎子。”
苏亦尧听到这话脸上像蒙上了一层冰,甚是不悦。反倒是南风寒当做没听到一般,微笑着安慰苏亦尧。
“我陪着你!”苏亦尧抬起右手抓住了南风寒的手“我不在你可怎么办?我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就这样说定了,嗯?”苏亦尧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安,同时又有种让别人觉得很安全的感觉。
“你总是这样,好吧!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南风寒心底知道,他根本没办法离开苏亦尧。这个大自己两岁的男人从自己十岁时就陪伴在他左右了。平时生活起居全部都由苏亦尧来照顾,外人都以为南风寒和苏亦尧是主仆关系。其实在南风寒心里,苏亦尧就像个处处照顾他的大哥哥。
南风家自从五年前南风振林病倒后就开始衰败,南风振林的病就像个无底洞,寻遍名医也不见起色,反倒是把家产全部耗完了。没有办法,南风寒只得凑钱在塞外买了一批货想运到银城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谁知半路遭遇变故,这批货全部废了。
南风寒又不敢告诉父亲,只得书信一封回家,告知南风振林,因为自己发现了银城的商机,所以自己打算暂居银城经商。山穷水尽的南风寒只能决定进云浮馆卖艺赚钱。
因为把他当做亲人,爱他,所以南风寒才催促苏亦尧离开,南风家的烂摊子不该由苏亦尧来挑,耽误他前途。可于私,南风寒很高兴苏亦尧执意留下来陪他。有苏亦尧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这个想法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南风寒心底。
苏亦尧牵着南风寒慢步走进了云浮馆,每当遇到台阶,苏亦尧都会停下来,先告诉南风寒,并且根据南风寒的迈步习惯提醒他台阶多高,先抬左脚还是右脚。
踏进云浮馆,就能闻到一股异香。有檀木的香味,但里头又夹杂些佛手和一种很独特的花香。虽然南风寒和苏亦尧不通制香之术,但从小生活在边塞的他们倒是感觉这制香手法很像塞外的。此香味层次分明,前中后给人不同的感觉,仿若置身幻境。南风寒心底掂量了下,这焚香一两恐怕不下万金之数。
苏亦尧打量着云浮馆大堂,心底暗惊。看来“璅国一百三十城,不敌云浮一夜春宵”这句戏言倒是有几分道理。
云浮馆大堂莫约两百丈宽。由两排镀金柱子分别一字排开,撑起了离地面三十丈高的房顶。三盏巨型的吊灯悬于大堂中轴线上。吊灯呈正圆形,圆形边缘上依次排着二百一七个金色灯笼,灯笼底部都连着长月十余丈的金色吊穗。据说,这灯笼里灌的是从极寒地带收购来的鲸油,经过能工巧匠的炮制能够燃烧百年不灭。
大堂中轴线上铺着宽约三十丈的地毯,直通大堂尽头,尽头处有一个很大的舞台,上面正有人在起舞弄影。中轴线两端是数不清的水池,水池又三道红色的薄纱隔断。水池的四个角各有一盏半人高的精致落地灯笼。观影交错,让人目接不暇。
每个水池里都有一名妙龄男子,或身着薄纱在水中卖弄风姿,或□□,面若桃色,勾引行人。这些男子,各个姿容俱佳,身材凹凸有致,皮肤吹弹可破,犹如凝脂。看一眼,让人忍不住血脉喷胀。
苏亦尧看看这些男子,再看看身边的南风寒。南风寒一头乌黑的秀发、一根白色的丝带遮住了双眼,挺直的鼻梁下有着一张不点而红的朱唇,白皙的象牙色皮肤在冰蓝色的纱质外衣衬托下更显气质,让人忍不住叹一声,好一位气质翩翩的公子。
“南风寒本该有双很好看的眼睛吧?一双不同尘世的眼睛。如果,他也变得和那些人一样?”苏亦尧不敢再想下去,忙摇摇头,想把这些想法甩开。
“哟,二位爷,看着有点眼生,第一次来咱们云浮馆吧?”只见一位身着华贵服饰的女子慢步走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看着格外亲切。
可刚走近南风寒和苏亦尧便收住了笑容,语气陡然转冷“不知二位公子来我们云浮馆所为何事啊?”这位年轻的老鸨也许是看出了他们二人不像有钱人的样子,故态度直转。
南风寒虽然看不见但是妈妈桑态度前后差别如此之大,怕是他们再给不出交待就要被扫地出门了。“这位鸨妈,在下南风寒,我身旁这位是我兄长。在下想在云浮馆以献艺为生,希望鸨妈能够应许。”
南风寒虽然不是生在富甲一方的豪富之家,但也算得上贵公子。卖艺为生着实委屈他了,何况还要低声下气的求人家。苏亦尧看不下去,但也只得随着南风寒一起像老鸨行礼作揖。
“原来是来做艺妓的啊,不过南风公子眼睛不好使,如何当艺妓?咯咯咯咯”老鸨掩嘴发出一阵嗤笑声。苏亦尧碍于南风寒有求于她,只得隐忍不发。依他脾气,自然是看不得南风寒受人冷眼嘲笑。
南风寒见老鸨没有直接拒绝,便趁热打铁,笑道:“虽然在下眼睛不好使,但还是能弹得些曲子,会几支简单的舞蹈,娱乐下客人应当不成问题。还希望鸨妈能给我个机会。”
“看你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也不是个小户人家,竟然主动跑来做艺妓倒是有趣。正好最近皇宫从我们这挑走了不少艺妓,有些空缺,我就给你个机会试试。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要是你们遇见的是李红玉那个老妖婆,怕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在这里大家都叫我徐妈妈,你们跟着喊就行了”徐妈妈看起来三十多岁,手上戴着各式手镯不下十个,个个价值连城。应该是在这云浮馆捞了不少油水。这徐妈妈如此年轻便能在这号称天下第一的男风馆里头混得如此地位,想必是个厉害角色。不过言语间透露出徐妈妈倒像是个快人快语的爽快人。
南风寒听徐妈妈这么说,终于算是松了口气。他对自己的才艺很有信心,就是担心这里的鸨妈不给他机会。
“正好,有个客人想看《反弹琵琶舞》不知道南风公子能否表演?”徐妈妈指着远处的舞台问道。
苏亦尧听完徐妈妈报的曲目,会心一笑道:“我去为公子准备东西。”《反弹琵琶舞》是一支来自塞外的舞蹈,一般表演者边弹边跳。需要很好的身体协调能力,柔韧性。不过大部分人跳得都不得要领,抓不住《反弹琵琶舞》的精髓部分。
自小在边塞城市长大的南风寒,曾经和一个塞外的流浪舞者学过这支舞,这《反弹琵琶舞》由南风寒跳起来少了女子的柔弱,多了几分英姿,别有一番感觉。
徐妈妈拦下苏亦尧,转身道:“不用那么麻烦,东西舞台上备着。你们俩跟着我就行了。看南风公子气闲若定,想必是胸有成竹。倘若台下的观众有一半为公子喝彩,我就留下南风公子。”
“若是我家公子能博得满堂喝彩呢?”苏亦尧牵着南风寒,满脸都是自豪的笑容。南风寒忙制止道:“亦尧切莫胡乱夸下海口。”
徐妈妈回头便看到苏亦尧自豪的笑容和南风紧张的表情,惹得她又是咯咯一阵笑声:“我看两位不像兄弟,反倒像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徐妈妈刚说完话,南风寒便回道:“徐妈妈,您就别拿我们二人寻开心了。”
见二人不好意思,徐妈妈便正色道:“南风公子若是博得满堂喝彩,我便给出现在我青莲阁雅门头牌三倍的月俸。另外满足南风公子一个条件,前提是我能力范围内。”
南风寒心底大惊,没想到徐妈妈出手竟如此大方。而苏亦尧心底却对这个徐妈妈放不下心来,便更加警醒的观察周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