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十年恍如梦》商若

3、第三章

　　考完最后一科，我估摸着我的成绩排进年级前五名是没有问题的，运气好一些排进前三名，我就可以拿到奖学金。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我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安然，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场考试。无意间抬头却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不怀好意的靠在一个女生身后，那个女生穿着育成高中的校服，漂亮的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一个人啊，他们呢？”我走过去拉住女生的胳膊，不动声色的将她从男人前面拉到我身前，我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只是想帮她而已。
　　“啊，是啊！”那个女生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并未躲闪，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感激之情。虽然我看上去很弱丝毫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但是他心里有鬼，见到女生有认识人便在下一站下了车。
　　“同学，你没事吧！”
　　我本想安慰几句，没想到那个女生却哇的一声哭出来，周围的人都对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大概以为是学生情侣吵了架，我甚至听见一个妇女低声的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早熟。我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我想大多数男人面对女人哭的时候都会像我一样不知所措罢。
　　我和那个女生在下一站下了车，这里离我家还有三站地，我给自己计划每天的交通费是1元钱，也就是说剩下的路我需要走回去。我本来可以一个人回家，可见她一脸的哀怨，眼角还有泪痕，我这个烂好人是要做到底了。
　　说是送她回家，可倒像是我在跟踪她一样，我们保持两步远的距离一路都没有言语。到了一座小区门口她才停下了脚步，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对我带着歉意的笑了笑柔声说：“今天的事……。”
　　“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讲的。”未等她说完我就抢着说道，女生都脸皮薄，谁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被人非礼了。
　　她感激的点点头又说道：“真的很谢谢你，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就惨了，我叫宫琳。”
　　生活总给人出乎意料的无奈，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排在第四名，与奖学金失之交臂，至于安然的排名我都有些不忍说出口，总之他的名字在排行榜的后面要比在前面好找的多。
　　安然在期中考试之后都没有来上课，班主任说他生病了，那只是借口而已，不一定又去哪里快活去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没有来找我的麻烦，倒是官琳那段时间总是到我们班级来找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你帮了我，至少也该请你吃顿饭吧！”官琳背着手站在班级门口对我笑着说，不用回头我都知道身后有被投来多少好奇的目光。一向沉默寡言的叶亭竟然得到了校花的青睐难道不是新闻吗？那时候还没有流行屌丝逆袭之说，但是从大家的表情中不难看出惊讶。
　　“谁看见了都不会不管的。”我想若是安然或许那个坏人已经被打倒在地上。
　　“可是帮我的人是你，这也是我们的缘分。”
　　缘分这个词语很微妙。
　　中午，我和宫琳一起坐在学生食堂里，这是我第一次踏进食堂，入学后我都是自带午饭的，虽然我很节省，但是没有让女生掏钱的习惯，这一点我一直很坚持。我没有饭卡，食堂又不收现金，这让我感到很尴尬，刚想对宫琳说出去吃，就听见她说道：“这顿我请，大不了下次你请。”
　　我点点头，那天我们点了三个菜，宫琳还要点，我说够了，我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女孩子很高兴像百灵鸟一样一直不停的在讲话，而我一直在听。那天放学我又遇到了宫琳，她在学校门口等我，说自己不敢一个人回家，要和我同路。
　　我是那种很沉闷的人，不会说话，更不会讨女生喜欢，可宫琳丝毫不在意我的笨拙，热情的让人不忍拒绝。少年时的我以为爱情是要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就是见到了那个人心跳就会加速，我对宫琳没有这种感觉。不过，我也不讨厌她，毕竟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很多年后，我曾问过已为人母的宫琳当时为什么喜欢我，她只是莞尔一笑说已经不记得了，岁月让我们改变了太多，磨平了少年时的轻狂，所谓的理想和爱情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了头，可我的感情线却打成了死结。我曾经想过，如果那时我选择和宫琳在一起，或许我的人生就会和现在不一样，至少我还算是一个正常人。不过，若是给我一万次选择的机会我都会选择那个人吧，如今我还活着，可心却枯萎了。
　　那段时间我和宫琳交往密切，确切的说每次都是宫琳主动找我的，说起来有些惭愧，作为一个男人，在感情方面我一直都很被动，甚至是消极的，从未主动过。
　　宫琳喜欢在课间的时候来找我，有的时候甚至带一两个女同学一起，她每天都有很多话和我说，虽然我现在已经忘记了她都说些什么，可她挂在脸上的甜美的笑容我还记得，是属于少女独有的纯真的笑容，也许美的就是那份懵懂的青春。每当这时候总有一两个男生在起哄，我不讨厌宫琳却不习惯成为别人的焦点。
　　那天她依旧在我课桌前说说笑笑，可原本吵闹的教室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大家都默契的闭上了嘴。我抬起头，却看见安然靠在门口。
　　安然的突然回来让我有些吃惊，我恍然大家沉默的原因，安然一直在追宫琳，可是没有追到。骄纵的安然怎会甘心输给我这个土包子。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们，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
　　几个和他交好的男生上前去搭讪，也是为了化解尴尬，可安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们径直向我和宫琳走来。宫琳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安然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个性她是知道的，她怕我吃亏。
　　“安然，你想干什么？”宫琳抓住安然的胳膊想把他拉开。
　　“滚开！”安然看也没有看宫琳一眼就把她推开，从后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确不是一个不打女人的君子，或者是在他身上有着暴力情绪。
　　宫琳撞到旁边的桌角，大眼睛中闪着氤温的水汽，我坐不住了，刚站起来就被安然大力气的按住，他的手劲可真大，我的肩膀很疼。
　　“怎么，想英雄救美吗？”安然嘲讽的说道，眼中带着怒火。
　　“你想怎么样？”我反而平静了，大不了被打一顿，拼了命我也不一定输，我就是这样的个性，别人越是强硬，我越是不服软。
　　“叶亭，你小子行，我倒要和你比比看，看看到底谁胜谁负！”
　　“比什么？”
　　“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