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颜如玉》夜离朱华

28、第二十八章：往事源远（上）

　　“不公平！风儿和名画也要嫁给哥哥！”正说着，又有两个相貌清秀、身材消瘦的小女孩儿拉住了煌栾的衣服。
　　她们看着碎碎，目中带一些挑衅，个子略高一点的女孩儿冲着煌栾道，“哥哥，我叫风儿，她是我妹妹名画，我们可曾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我会念诗，她会画画，我们可比这个什么都不会就只知道吃肉的碎碎好多了呢！”
　　名画听了姐姐的话，忙将头点的一愣一愣的。
　　煌栾看看碎碎，又看看风儿和名画，心想她们五官长得果真还是蛮端正的，如果交给宫中的嬷嬷好生调教，将来说不定也是个出水芙蓉的美人！而且后宫本就大，他煌栾也向来是来者不拒。
　　想到这里，煌栾忘乎所以的一拍大腿，“既然你们都这么爱慕本皇子，本皇子就……”
　　“皇子殿下打算怎么样啊？”南宫秀忽然双手抱胸，一脸诡异的看向煌栾。
　　“就考虑让她们……爱慕爱慕。”煌栾一见南宫秀过来了，也不好意思再明目张胆暴露自己对幼小女孩子的色心，立马一副悻悻的样子。
　　“真不害臊，连小孩子的主意都打，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吧！”阿南在旁边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敢骂本皇子？！”煌栾一听，立刻火冒三丈，抬手就要去打阿南，却被身边的三个小女孩一把抱住了腿道，“哥哥不许欺负阿南姐姐！”
　　见小孩子阻拦自己，煌栾放下手来，换上一脸强装的笑意道，“哥哥当然不会欺负阿南姐姐，只是想跟阿南姐姐和好，你们知道和好通常要怎么做吗？”
　　碎碎想了想，刚要说话，就被风儿抢在前面道，“我知道我知道，和好通常是要拉拉手指！”
　　“哦，原来是要拉拉手指啊！”煌栾狡黠的笑笑，看向阿南。
　　阿南被煌栾的笑意弄得打了个冷战，只听煌栾又道，“但是哥哥现在拉不到阿南姐姐的手指怎么办呢？”
　　风儿得意笑笑，回头将阿南姐姐的衣服扯扯，”阿南姐姐，你跟这个哥哥和好，好不好啊？”
　　阿南看一眼煌栾，没好气道，“不好。”
　　风儿一听，立刻变了脸色，眼里含泪道，“这不是阿南姐姐，阿南姐姐最温柔了……”
　　煌栾叹息一声，“哎，你们看，不是哥哥不想和你们的阿南姐姐和好，是你们的阿南姐姐不愿意和哥哥我和好……”
　　“才不是呢！”阿南脱口道，看向煌栾邪气半露，略带笑意的侧脸，不自觉忽然红了双颊。
　　“那，我们拉个手指，之前的小摩擦，就一笔勾销了，如何啊？”煌栾冲阿南微微眨眼，笑意斐然。
　　阿南不知为何，脸上滚烫起来，她将头一低，咳嗽两声道，“看在风儿她们的面上……那就这样吧。”
　　风儿转悲为喜，牵着阿南的手走到煌栾跟前。煌栾眯眼一笑，缓缓伸出手来，碰触到了阿南修长的小指上。
　　阿南心中不觉一动，可她刚要用小指挽住煌栾的指尖时，只觉得手中一空，在抬头，迎面而来一掌，生生得框过她侧脸，声音响亮。
　　煌栾得意的倒退一步，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在本皇子面前放肆的小小惩戒，要知道这一巴掌也是恩典，要是在宫中，你敢这么对本皇子说话，早就被拖出去挨板子……”
　　阿南此刻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在眼眶里晕开，模糊了视线。她羞愤至极，但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她捂着脸，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愣了，除了南宫秀。
　　除了微微皱了一皱眉头，他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听到这一声脆亮的掌声，正在吃包子的小福小米和乌鸦都停了下来，他们呆呆的望着煌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对这些生活在地窖，饭都很少能吃饱的孩子来说，这一巴掌，完全粉碎了这个给他们肉包子的大哥哥在他们心目中慈爱温暖的形象，他们联想起那些有钱的大人们，总是抬起手对他们这些衣着破旧到处乞讨的小孩子们边打边骂的场景。
　　风儿名画还有碎碎也愣了。
　　名画有些胆小，泪刷地一下掉落下来，风儿见了，立刻将名画一把抱住，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名画乖，不哭不怕，不哭不怕。”
　　虽然这一巴掌终于消了煌栾对阿南无礼的怒火，但见此状，他也笑不出来了，他清清嗓子，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你们小孩子不懂……这样的深仇大恨，不得不报！”
　　话音未落，煌栾的腿上被扔了一个包子，碎碎瞪着乌黑大眼道，“哥哥真坏！碎碎不要嫁给这样的哥哥！”说吧，碎碎眼眶一红，心碎般的跑走了。
　　煌栾再看向风儿和名画，只见风儿眉头一皱，小小的眸里露出一种惧怕和厌恶，她拉着名画一下子窜到了南宫秀背后，她低声道，“王爷夫人，你快点叫王爷回来吧，风儿不喜欢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王爷夫人？”见形象已经毁了，煌栾也不再试图缓和这些孩子们的关系，他直看向南宫秀，“南宫秀！带本皇子来这样的地方，你好大胆子！还不快解释清楚，否则我定要……”
　　“皇子殿下是想也给臣一个耳光吗？”静默一旁仿若隔岸观火许久的南宫秀，这会儿才徐徐出声。
　　“我不就是打了那个无礼的丫头一个耳光吗？怎么，你有意见不成？”煌栾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碍于面子，他又不肯低头。
　　南宫秀苦笑一笑，摇摇头，“臣怎么敢有意见，皇子这么做自是理所当然的。虽然说，我们是借住在这样无礼的丫头家中，虽然这样无礼的丫头根本没有机会跟皇子一样接受最好的教育，住在最好的宫室，天天锦衣足食。但她毕竟冒犯了天之骄子，受到惩戒是……活该。”
　　“住口！”煌栾横袖指向南宫秀道。
　　他这一吼，吓得风儿身子一颤，眼泪也差点掉下来，她猛地抓住南宫秀的衣服道，“王爷夫人，我们去找王爷好不好？好不好？”
　　“王爷夫人？什么王爷夫人？什么王爷？”煌栾有些气急败坏，他指着南宫秀的鼻尖道，“你看清楚，这是个大男人！”
　　风儿被煌栾一吓，立刻哭了，“王爷夫人就是王爷夫人，王爷就是王爷……”
　　“皇子殿下，不要吓小孩子了。”南宫秀微微侧头，俯身将风儿一推，看向小福他们道，“你们乖乖回房间睡觉吧，明天早上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小福看了一眼煌栾，走过去轻轻拉住风儿的手，他们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包子，回了各自的房间。
　　南宫秀看一眼杵在原地的半是不满又半掩委屈的煌栾，道，“皇子殿下，是臣的错，臣只是一时伤感，想来故地重游，没想到却惹得你不开心。”
　　见南宫秀的难得露出这样悲伤的神情，煌栾不知为何怒气一下全无，他冷声道，“算了。”
　　“这些小孩子们原来都被逼迫在街头乞讨行骗，当初我救下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不是这般开朗。”南宫秀低声道。
　　“原来是一群小骗子。”煌栾悻悻道，“但是为什么他要叫你们王爷夫人？”
　　南宫秀沉吟一下，还是道，“皇子殿下想必还记得椒王吧？”
　　煌栾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南宫秀房中与他抚琴的谋臣，似乎那时提到过这个椒王，而他对这个名号也有些耳闻。
　　“他们口中的王爷就是椒王？”煌栾冷声。
　　“正是。”南宫秀道，“臣本江湖人，遇见王爷，也是偶然。王爷心怀天下，仁慈好施，认识王爷以后，我作为他路上的客人，陪着王爷去过不少地方救济灾民。”
　　“那时候，王爷遇见了一个女子，她长得十分美丽，白衣如雪，却生出一头蓝发。”南宫秀见煌栾听得认真，便继续道，“那个女子在王爷面前掉落了一只耳环，王爷追去时，发现她买了三十个馒头，给了街头乞讨的孩子。那时，王爷也许就对这女子心生出了喜欢吧，他将耳环送还那女子，女子却问王爷，她这对耳环能值多少钱？王爷戏称无价，女子就将一对耳环给了王爷，要王爷为那些乞讨的孩子们找一处住所，提供吃穿住行和教育。王爷暗笑这女子居然如此不谙世事，却一口应下来了。”
　　“我猜那个蓝发女子要救济的孩子，就是这里的孩子吧？”煌栾道。
　　“不错。”南宫秀道。
　　“王爷是为了讨得这个女子欢心，所以帮助了这些孩子，然后那女子就成了王爷的一位小妾。怎么样，本皇子猜的没错吧？”煌栾道，这样俗套的故事，他想也不想就能知道结局。
　　南宫秀冷笑一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