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中计 ...
-
曹植刚进门，一个粉雕玉饰砌的小男孩便风也似的跑过来，口里唤着“爹爹”，一头要扑进他怀里。
曹植吓了一跳，可不等他伸手去接，那孩子就顿住了，呆呆地瞅了他一阵，闷闷地低下头，慢慢地躲到一边去。原来是曹睿。
甄宓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跟了出来，却只见曹植愣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睿儿想爸爸了……”
曹植抱歉地道：“哥哥为了父亲，很久没有回家了。”
甄宓摇着头，仍然笑着道：“那也是应该的呀。只是睿儿小，不明白。”
曹植叹了口气，心里知道即使父亲还康健的时候，子桓也极少来看望，只是甄宓不便说。子桓写下那样多的少女思妇，为什么独独看不到眼前的这一个？
他勉强笑道：“我刚刚从郭夫人那儿来，或许也是因为寂寞了，夫人说，哥哥的心都不在这宅子里了。”
甄宓让他坐了，边替他倒茶边道：“媛姑娘正年轻，说话也随便些。”她见曹睿还待在屋子里，小小的一个人，贴在壁角，刚刚的兴奋全然退去，眼里是一贯的冷淡，渐渐皱起了眉，不再说话。
曹植叹了一声，苦笑道：“哥哥，是狠心的人呐！”
甄宓看了他一眼，想起了些旧事，脸色有些发白，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一寸一寸地跌坐下去，“并不见得吧，他与吴大人，不是一直的，友人么……”
曹植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彼此都以为对方不知情，怀了这份秘密，欲吐不能。
一面想着子桓的作为，一面想着自己的作为，曹植深深感到内疚和羞愧。若是让甄宓知道，不仅是甄宓要更痛苦，子桓那样狠心的人也会痛苦吧。可是那种强烈的想要与子桓相守的愿望却由此更加强烈了。
半晌才开得口，劝道：“如此说，就更不用担心了，或许哥哥只是忙与政事，以后会好些的。”
甄宓忧郁地笑了笑，“你不知道啊，有些事，你不知道……”
她把曹睿叫到身边，抚着他的头，轻轻道：“真是难为了媛姑娘，这么年轻，就要忍受寂寞。娘还有你，她有谁呢？”
她怀里，曹睿却仍旧是一副冷漠的神情，睁大着眼，直直望着曹植。
曹植看着心里发怵，怜悯这对母子，当初情深意切的故人，现在都已物是人非。
他牵过曹睿，抚着他的头，对甄宓笑了，道：“我陪宓姐姐出去走走吧。”
甄宓自当他是玩笑，没有往心上去，收拾了心情，只是取笑：“子建还是这样贪玩。”
曹植却道：“姐姐也很久没有出门了吧。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身子会闷坏的。”他又转过头，握着曹睿的小手，道：“睿儿也闷坏了吧，睿儿想不想出去玩呀？”
曹睿只瞪着他，却抿紧了嘴不说话。曹植也不介意，又对甄宓道：“洛河边上已有春意，是踏青的好去处。现在虽是傍晚，可是叫人备了车，带着酒，端炉碳火，月下小酌，也别有风味。”
甄宓明白他是打定了主意，却只是摆手，“子建，你又是哪来的异想天开？这样的天气，别说踏青，就是在院子里坐久了也嫌冷了吧。何况……”她苦笑了一声，没在言语。
曹植明白她的顾虑，也知道这不大合乎体统，可是身正不怕影斜，就算惹人搬弄是非，可就是千万人都颠倒黑白，子桓怎么能怀疑他们呢？他此时并不知道，子桓看似聪明剔透，气定神闲的人却是最没有安全感。
“带上睿儿，多带几个家丁，也不会惹人闲话。”
甄宓还欲拒绝。便听得门外的人脆声道：“好啊好啊，夫人好久没有出门了，正好透透气！若是怕冷，可以把裘衣披上，最最挡风。”
正是那小丫头。
甄宓愣了愣，瞪了她一眼，佯怒道：“放肆！这里哪容得你插嘴？”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地眨眨眼，一派天真烂漫。还是个孩子。
甄宓瞧着她，有些不忍，她一向惯着她，待她似半个女儿，无非就因看她是个孩子，却不得不敛着性子，陪她享清静，或许还是给她挑个漂亮聪明的小伙子，选个好日子嫁出去吧……
小丫头大着胆子恳求道：“夫人，放肆就放肆一回吧。今儿出去了，明早就回来，下人都是懂事的，也惹不了什么闲话。夜游洛水不是风雅的事么？”
甄宓抿着嘴不说话，一半因为宠她，一半也因动了心。上一次出游，是什么时候呢？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这份游性？
终于叹了口气，“听你的……”
曹植笑了起来。
两人都没留意，那小丫头眼里的狡黠。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五十章 中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