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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念奴娇 青丝如兰鬓幽霜 ...

  •   匡庐秀色甲天下,庐山之秀那是天下闻名的,此时虽是大雪覆盖着群山,天地间茫茫的一片,但雪的厚薄折射出色彩的明暗,依然可以体会出庐山的壮美。
      朱丹然用纤纤素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望江亭中就蹦出一串音符,在雪地上一路跳跃,仿佛给这寂寞凄冷的山野增添了一份活力和生命。
      朱丹然的眼光从四人的面上扫过,那四人的心似乎就砰的一跳,那眼光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已成为雪人的方南炽,含着些须的感激。夜妖星顾了一下方南炽,忍不住阴阳半调的讥笑道:“朱大小姐好兴致,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推雪人玩。”朱丹然道:“是么?这雪人虽不会言语,倒是比有些人还通人性。他既不会卖友求荣,也不会依附权贵,天底下还有什么人比他还高洁?”铁马云雕哼了声,一张脸倒是有些微微的泛红。朱丹然继道:“铁马云雕,你本来也不是什么恶贯满盈,投靠逆贼也无非是为了荣华富贵,却将一世的英名付之东水,令天下人不齿。”
      铁马云雕道:“铁某自己的事无须朱大小姐评价。说什么逆贼,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寇,朱大小姐说铁某是为了荣华富贵也好,为了权力欲望也好,大家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你朱家的事铁某不敢评判,皇上对铁某恩重如山,情义有加,皇上下的圣旨那是一定要照办的。”
      朱丹然指了指左右的群儿和平儿道:“一将功名万骨枯,方家和黄家就这点骨肉,你们还要赶尽杀绝,还说什么恩义?”方南炽直到此时方才弄清了一点眉目,在火燎岛上他曾听战雄风和杨千里谈论过靖难之变的事情,那是建文帝和燕王的帝位之争,燕王立位之后曾对建文帝的臣僚大肆屠杀,其中谋臣齐泰、黄子澄、方孝孺和景清犹甚,不光诛灭九族,就是门生的门生,姻亲的姻亲,均不放过,那叫“瓜藤抄”,前后被杀者数以万计,可见镇压之残酷。依现在情形来看,朱丹然当是建文帝的余部,也不知是建文的妹妹还是女儿。此事虽然隔了五年之久,但成祖似乎并没有放弃对建文帝的追杀,此次神机营不知从哪儿得到了建文帝的消息,竟一路追杀至此。
      天清杀气嗡声道:“老大,何必和这臭婆娘多说?我们这就上。”汉宫春捂着脸道:“朱大小姐虽然貌美如花,但皇上的圣旨那是违背不得的。”夜妖星仍是阴阳怪气:“朱大小姐武功那是高的,可比起老大来那还是差了一大截。”他三人全受过朱丹然的亏,此时以多欺少,摆明了要借众人之力出一口恶气。
      铁马云雕道:“朱大小姐,铁某一向恩怨分明,既是皇上的旨意,说不得铁某只有照办,朱大小姐,铁某得罪了。”
      朱丹然叹了口气:“当真是避免不了么?神机营里,你铁马云雕也算是一个人物,当年的中原镖局那是何等的风光,铁马云雕也可谓是义薄云天,不想却做了朱…的走狗。”毕竟她与成祖有叔侄之份,到底没有直呼其名。
      铁马云雕陡然提高了声音,一把胡须激烈的抖动,眼中似乎要喷出火光,大声道:“朱大小姐,铁某敬你毕竟是朱家的脉,你不要一口一个‘狗’字。当年中原镖局的确是很风光,但铁某无中生有被冠了一个通敌的罪名,弄得中原镖局被查封,铁某也是妻离子散,要不是皇上解救,铁某现在还不知骨埋何处。朱大小姐,依你看,铁某该向着谁?”
      朱丹然愣了一下,轻声道:“那是皇兄的不是了。唉,人世间有多少是非恩怨难以说清,铁马云雕,本公主敬重你的人品,也不怪你的行为,今日之战绝对是避免不了的,看在这两个孩子还未成年,就请放他们一条生路。”
      铁马云雕沉吟不决,汉宫春道:“老大,皇上的圣旨那是违抗不得的,你可要三思。”铁马云雕看着朱丹然,又看了一回群儿和平儿,到底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朱丹然幽幽叹息,转视群儿、平儿,柔柔道:“建文二年你们和我一起逃出京城,据今也有五年了,人活着要轰轰烈烈,死也要死得壮壮烈烈。只是我无力保护你们,早把你们托付给山野农家,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实在是对不住方先生和黄老师了。”
      群儿和平儿走近朱丹然,握着小拳头道:“公主,群儿、平儿不怕死。”夜妖星道:“小兔崽子,等会看大爷怎么整治你们。”群儿、平儿盯着四人,虽不反唇相讥,眼里已经喷出了烈火。
      铁马云雕缓缓从身后抽出大铁弓,那铁弓弓长四尺,较一般的弓长了一半,全身上下漆黑发亮,映着白雪大是夺目,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铁马云雕道:“朱大小姐,请了!”其他三人作势欲上,对朱丹然隐隐成半合围之势。望江亭处在山顶,除了石门作为通道,其他三面全是悬崖峭壁,朱丹然在四人合围之下,显然是无路可走了。
      朱丹然点点头道:“很好,我是想领教铁马云雕的云天弓,据说这云天弓弓长四尺,材料取自终南山的玄铁和云南的霸蚕丝,由洛阳‘锤王’冶治子所铸,是么?”铁马云雕道:“不错。”朱丹然道:“云天弓重三十斤,可开三百担,直追三国黄忠的通天弓。洪武二十五年,你用云天弓射杀独脚大盗袁横与黄河古道;洪武二十八年,你用云天弓和四川唐门高手唐敬比试,第五十二箭破了唐敬的蝴蝶刺;建文元年,你用云天弓射杀了太行山连云十八寨六名寨主。传说可是?”铁马云雕再点头。朱丹然道:“好一把云天弓。你我之战势不可免,谁死谁手也未可知,铁马云雕,若我获胜,我必不将为难与你,只是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否?”
      天清杀气大声道:“臭婆娘,你休想逃出老子的手掌。你命在老子手上攥着,还想谈什么条件。”汉宫春嘿嘿阴笑:“在下却可以保证不伤害朱大小姐的花脸蛋。”朱丹然望了一眼二人,那意思是你来试试,天清杀气唬得往后跳了一步,想想不对,又向前跳了回来,脱口骂道:“臭婆娘,老子怕了你不成。”
      方南炽此时全被雪覆盖着,眼不能视物,耳朵倒是可以听到说话声,想到这朱丹然却是可怜,一个金枝玉叶却流落江湖,过着亡命生涯。他转思自己,何尝也不是如此可怜?自己出生时,父亲就被围攻致死,无父无母的生活了二十二年,幸好在火燎岛上还有战伯和杨伯相伴,比起朱丹然的五年东躲西藏那是要好上了许多。想到这里,他的心中竟起了同病相怜之感,至于杨千里二十多年灌输的报仇云云,这时已是忘得干干净净。
      铁马云雕老鹰般的眼睛闪过一丝犹豫,到底还是说:“请讲!”朱丹然道:“其实,我们一路行来原本是极为隐蔽的,却在扬州被你们追踪,我只想问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天清杀气听说在扬州被追踪,不由得得意洋洋:“那你是问对了,咱们老大高瞻远望,那叫运什么幄,大战什么千里。这回你可服气了吧。”他自以为受到夸奖,内心甚是兴奋,至于“臭婆娘”之类,也不再提及了。
      铁马云雕寒着脸,唬道:“老三,休得胡说!”待天清杀气闭了嘴,方道:“朱大小姐,铁某能说的必然奉告,不知道的也不能瞎说。铁某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切概不过问。请朱大小姐休提此事。”他一语回绝,当真是无半分拖泥带水。
      朱丹然道:“好,那我也不再多说。我素闻铁马云雕位居神机营十大高手之列,今日一战,不知你们四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上?”
      天清杀气抢着道:“我们四兄弟一向是并肩作战,你是一个也好,是他妈的一群也好,反正老子要报那个…那个……嘿嘿。”他本想说报那个落水之仇,转而小黄豆眼睛滴溜溜一转,一想不对,先前不是大夸自己怎样英勇怎样武功盖世的吗?现在却说报仇,那定是会让兄弟们小看,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反正“嘿嘿”那是谁也不明白的。
      夜妖星偏偏讥笑道:“老三,是不是报那个落水之仇?”天清杀气这会可不傻,瞪着夜妖星骂道:“报你个大头,小四子,你几时见过老子掉进水里了?”
      铁马云雕冷哼了声,二人立马噤若寒蝉,只是天清杀气恶狠狠的瞪了夜妖星一眼。铁马云雕道:“朱大小姐,就让铁某先来领教高招。请了!”他不说一起上,也不说一个一个来,端的是给自己留足了后路,次事事关重大,若有半点马虎,那是脱不了干系的,是以他把话说得尽量圆滑,到时好叫朱丹然抓不住辫子。
      朱丹然轻轻一笑,轻启丹唇:“铁马云雕,你注意了。”双手一拨,那七根琴弦就发出了七种丁丁咚咚的声音,或轻或重,或润或滞。铁马云雕不敢怠慢,手中云天弓抬起,嗖的一响,第一支箭发出,那箭头耀着金光,就那么近的距离射了出去。朱丹然左手衣袖挥出,那箭被袖风一荡,竟偏了开去。
      铁马云雕赞道:“好身手,适才是礼尚往来的君子箭,朱大小姐可看清了,铁某下一箭是‘北斗七星’——”话声中,但见铁马云雕右手紧弹,轰轰声中,一溜烟的发出七箭,那箭或高或低,或快或慢,居然排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铁马云雕心想朱丹然贵为公主,虽会一些功夫,那也只是用来炫耀的,大抵富贵人家多半如此,自己那三个兄弟大约是过于轻敌才会着了朱丹然的阴着。想到朱丹然就要命伤箭下,心里有些恻然。
      朱丹然丝毫没有松懈,双手一阵快拨,那琴架上的七根弦雨丝般的溅起,半空中就听刺耳的吱溜呛呛的响声不绝缕耳,甚是难听,琴弦和铁箭相互缠绕,撞击出星星点点的火星,天长地久般的跌落雪地上,刹时便破了铁马云雕的“北斗七星”箭。朱丹然更不答话,身形流星般的动出,贴近铁马云雕时,手中已多了把薄如棕竹叶似的碧剑,匹练般的刺向铁马云雕。她知铁马云雕云天弓的厉害,一箭既发,后面就是连珠炮似的,唯有贴身近斗,方可避开云天弓的锋芒,方才她巧用琴弦阻击铁马云雕的“北斗七星”,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这个时候是生死相搏,也就顾及不到什么江湖规矩不规矩了。
      铁马云雕本来按想法是和朱丹然比箭的,全没有料到朱丹然发动近身搏斗之术,一时之间,倒也有些手忙脚乱,他又不能出口指责对方,双方原本是约定比武的,又没有说非要比箭,那是自己一厢情愿了。他连着变动身法,躲过朱丹然的竹碧剑,闪过四五尺的距离,心下道:好险!
      朱丹然迫使铁马云雕近身搏斗,那目的达到了,这时也不急于进攻,留意四下,见铁马云雕一脸的踌躇,汉宫春阴鸷的眼睛盯着自己,夜妖星的表情飘忽不定,天清杀气跃跃欲试,心道:此番情景太过险恶,怎生想个法子让群儿和平儿安全脱险?
      铁马云雕平举云天弓道:“朱大小姐,好俊的身手,来来,再接一下铁某的铁弓。”他气壮如牛,云天弓猛的向前推出,正是云天弓的精妙着数“云中耕天”,那招看似平淡,却是手握弓弦,弓背居然旋起了圆圈,不光将自己护住,那圆圈一个跟着一个,就好像田地里翻起的泥土,层层的向朱丹然压去。
      朱丹然从未见过如此着数,却也不是十分的慌张,手中虚招连发,脚下的步子则是实实在在的,踏着流云步,左晃右晃,竟然围着铁马云雕悬了一圈,再回原地时,铁马云雕的“云中耕天”就化为了“春雷震天”,但见铁马云雕右手食指、中指连扣,那云天弓的弓弦一次次响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破天响声,甚是扰人心躁,就是旁人也要忍不住捂住耳朵。
      朱丹然剑走轻灵,身子像冰上的流光飘来飘去,曼妙无比,恰似那雪上开放的雪莲,一身白衣似乎要和那白雪融为一体。须臾之间将铁马云雕的进攻化为乌有。观战的天清杀气叫道:“兀那臭婆娘,你跑来跑去干什么?有种就和我们老大真枪真刀的干!”他不忿这种打法,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初时铁马云雕还不觉得什么,以为凭自己内力之强,恁地你朱大小姐有多好的轻功也坚持不了多久,待朱丹然全身游动,而云天弓居然连人家衣脚也捞不上半分始才着急,若是这般斗下去,别说战胜朱丹然,怕是连自己也要累死,那面子可就丢大了。这时听天清杀气说话,更是大有英雄同见之感,心想:别看我这三弟傻乎乎的,说话却是有见地,那两个家伙平时怪机灵的,怎么到了节骨眼上反倒蠢得像一头猪?
      朱丹然其实内心也是急苦,那铁马云雕内力之强已是她罕见的敌手,更兼招数希奇古怪,令人防不胜防,别说反击,就是一味的腾挪闪避也是异常艰难,她此时能立于不败之地全凭那出神入化的轻功,但如此下去总有气尽立竭之时,到那时就是云天弓轻轻一粘自己怕是也无法招架。是以她心中之急切殊不低于铁马云雕。
      两人再战片刻,局势似乎一点也没有转变的迹象,既看不出铁马云雕要败,也看不出朱丹然要胜,铁马云雕就像大海涌起的层层狂滔,密密叠叠的冲向朱丹然,那朱大小姐犹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任你千层海浪万重惊滔犹自潇洒自流。片刻之间,含鄱口石门前的雪地上留下了凌乱的足迹。
      天渐渐的暗了,新月正好涣涣升起,照得满地一片银辉,加上白雪覆地,银色光芒一点也不比白天差多少。远处的雪峰宛如一位缄言的智者,目睹着这一片刀光剑影。
      皓月白雪,绝岭寒夜,隆冬深处,玉剑铁弓。那是何等的荡气回肠?只看得群儿、平儿惊急得透不过气来。
      铁马云雕此时已是左手持弓,右掌化刀,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弓刀破天”,每出一招,雄风激荡,一胸白须飞飞洒洒,端的是老迈英雄,威风不减。
      朱丹然则如素蝶翻飞,又如烟柳乳燕,在铁马云雕的弓气掌风中飘然若仙。却见弯月中天,银光泻得满山冈一片皎白,雪地之上,却是人影绰约,变幻无穷。
      朱丹然越战越是心惊:那成祖却是哪儿收罗下一干人物?就凭铁马云雕,建文帝要想重壮山河那是何等的艰难?而像铁马云雕这样的脚色,神机营中又有多少?嘿,反正已是国为人窃,家为人亡,一条命又值几何?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若拼个鱼死网破!她既存此念,反倒一消惧意,看了一下天上弯月,独自叹道:月华虽好,总是阴晴难定;人生在世,却是完美难求。心念至此,反倒一片澄明,更是没有什么顾及,一时之间,攻多守少,逼得铁马云雕将攻击圈一点一点扩大开去,那原本的劣势则是一点一点的扳回。
      铁马云雕心中自是暗喜,以朱丹然如此斗法,迟早要气尽力竭的,那时要拿朱丹然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他也不急于进攻,云天弓左挡右卸,存心要消耗朱丹然的内力。
      铁马云雕自知此战必胜无疑,乐得自由自在,一味退避。那汉宫春先前受了朱丹然的几巴掌,甚是没有面子,心里原本恨极,此刻见老大好像进攻无力,怕是要输,那口气焉等吞下?他一双贼眼左看右看,见群儿、平儿焦急万分,顿时有了主意,若是乘朱丹然与老大拼斗之际,一举拿下那两个小子定能乱了朱丹然的心魂,到那时朱大小姐心智混乱,再乘虚而入,嘿嘿,嘿嘿,那结果不怕小美人不乖乖的就范?他打着如意算盘,嘴角翻起一股邪气。
      汉宫春悄悄的接近两儿,群儿和平儿似乎并没有发觉,待到只有一丈之余,他忽然跃起,手中纸扇向群儿急点而去。平地里就听到一连串的呵斥声“好卑鄙!”“老二,你不守信用!”眼前先是一串串的金光,接着耳朵就是一阵轰鸣,然后整个人飞出两、三丈远,跌了个七荤八素。
      原来朱丹然余光看到汉宫春的卑劣行径,清叱一声,脚尖点在云天弓上,斜身跃出,碧竹剑飞刺而来。那天清杀气原本是个浑人,前面听到老大和朱丹然的赌约,以为就是单个的挑战,即便汉宫春是自己的二哥,要想旁里插手,那也是不讲江湖道义,是以喊了一声,那哭伤棒便接了汉宫春的纸扇力道。汉宫春犹如被两大高手夹击,岂能抵挡得住?是以那跟头跌得却是漂亮。
      朱丹然头上的丝巾已断,满头的青丝瀑布般的飞泻,月光中既娇美又凄然,更衬得她的美艳,那发丝在风中微微飞扬,映着月光,仿佛头上罩了一层圣洁的光晕,又如一茎幽兰,在月夜中轻轻的散发出迷人的清香。她低低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平添了几分怜惜,一双妙目含着光华,这时也似乎迷蒙了起来。
      铁马云雕怒道:“老三,你,你……”他一口气接不上来,连着咳了几声。天清杀气犹自不服气道:“说好的单挑,老二就是不该偷袭。”转头看了一眼汉宫春,也不知是死是活,心下也是惶惶不安,语气也就低了许多。
      夜妖星纵步到汉宫春身边,伸手探了探汉宫春的鼻子,幸喜还有出的气,抬头道:“还好!”铁马云雕吁了口气,转对朱丹然道:“朱大小姐,非是铁某狠心,实在是皇命难违。今日庐山峰巅便是你托体之地,铁某只有痛下杀手,那也是,唉,不说也罢。明年此时,铁某定然多给朱大小姐烧上几柱大香!”他眼中射出杀机,便是连群儿、平儿也吓得缩了一下身子。
      朱丹然知道今夜万难幸免,眼里润上一层霜雾,凄凄凉凉,宛如那雪夜中的孤月,独自漂浮在无依无靠的天际,那么孤独,那么寂美,又好似庐山的峰岭,孤傲而冷艳。她瞅了一眼铁马云雕,又对天清杀气微微点头,那意思好象是表示赞许,心中一横,豪气重现,碧竹剑一一指向铁马云雕、夜妖星和天清杀气,接着往上一挑,凛然道:“你们一起上!”
      天清杀气愕然道:“不是说好的么?”他搔搔头发,似乎是不解。铁马云雕轻微的叹了声:“好,朱大小姐,铁某那就成全了你。”云天弓搭起,就要射出那惊天一箭。
      忽听一个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假仁假义,好威风啊,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怕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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